第四章 赶考

盈盈青草没马蹄,离乡学子归不归。

一支车队从管道上驶过,一位少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车家,还有几日能到十里庄呀?”

坐在车前嘴里噙着一根不知何处捡来的尾草的车夫听到有人喊话,漫不经心的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一名唇红齿白,好不靓丽的少年正在四处张望,撇撇嘴,把嘴里叼着的尾草啐掉。

“还有两日就到了,客观您可坐好,别颠着您娇贵的身子。”

少年笑了笑,“大叔您别折煞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少爷在里面坐着呢。“说罢,便折回马车里。

“少爷,还有两日就到,届时咱们能好好的休整一番了。”少年说道,在马车里还坐着另一位衣着华贵,锦绣云裳的翩翩少年。此时这位少年正握着一卷书册,剑眉微蹙,“嗯,知道了。”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头始终也没抬起一下,此人正是李员外家的公子,另一位问路书童正是谢家小弟。二人已经离家行驶有一旬,马上就到下一个镇子,再过不久,就能到京城了。

谢家小弟不敢打扰李公子看书,回完话便也自己打开一卷书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马车上载着两位学子,时常颠簸几下,但也不能影响两位学子专心读书的氛围。

眨眼间,两天便过去了。十里庄,一个与周边地区相比算是很大的一个镇子,由于自其他城镇来的商贾学士大多数都要在这里补给,休憩,然后在去往京城。几百年来,这里也发展成了为数不多的一个学子驿站。大多数要去京城赶考的学子都会在这里休憩几日。不少文人骚客也在此处吟游说唱,好不安逸。

谢家小弟与李公子刚刚进城,正在一处茶馆闲散的聊着一路上的见闻。

“两位公子也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吧。”茶楼的掌柜一只胳膊上搭着收拾用的布巾,半弓着腰问道。

李公子看了看谢小弟,又看了看掌柜,和煦的笑了笑,拱了拱手:“正是,不知掌柜的是…?”

掌柜一听,当即打了个哈哈,:“呵呵,其实不瞒二位客官,小店常年来也是接待像二位公子一般年轻有为的读书人居多,方才二位公子进入小店后,小女也是远远看到了二位公子,惊觉二位公子才气惊艳,便托小老儿给二位客官献上这学成御守,祝愿二位公子水到渠成,金榜题名。”

看着掌柜笑呵呵的递上手中的两个香囊似的小装饰品,李公子看了看谢小弟,见谢小弟也看着他,便又看向眼前笑呵呵的掌柜,便也不好拒绝,收下御守,递给谢小弟一个,二人齐齐朝掌柜的拱了拱手,到了声谢。

掌柜看到他们收下御守,也回了一礼,“那二位客官继续品茶,小老儿就不叨扰了。”

说罢,便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每年都有不少这样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通过这样的方式挑选情郎,就算别人看不上自己,也好歹能结个善缘。如果运气碰上了,给当今状元留上了信物,也足以欣喜一番了。

李公子看着谢小弟,无奈的笑了一笑,自从他们进到城里,已经收到好几件不同的信物了。

饮酣,二人起了身,结付了酒钱便离去了。

……

“大牛,你且帮我把这秤砣给杨家爷子送去。”肥硕的身躯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秤砣,正是肉店的王屠户。

“嗯。”在一旁站着的憨厚汉子提起王屠户手中的秤砣便迈步走去,等到了杨家门前,他又立住了,抬起手,想敲门,但又来回看看自己的身上,这边掸掸,那边捋捋。良久,觉得自己身上挺干净了,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紧张的站在门口。

“来啦,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听到这声音,汉子站的更直了,赶紧来回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怕有什么灰尘,还没来得及扭过身,门“吱呀”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了一道缝。

“呀,是大牛哥呀,我爹他现在不在家,你找我爹有什么事吗?”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见到是熟人,便从里面把门推开了半边。

“王叔…秤…俺还…”汉子支支吾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看着眼前的少女,憨厚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奥,原来是给爹爹还秤的呀。爹爹现在不在家,谢大哥你先放在你家里吧,等到爹爹傍晚回来,我让他去取。”少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看着眼前不及他肩膀的少女,汉子彷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无妨…俺…下午…再来。”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本就说话不利索的他,此刻彷佛更是用尽全身气力一般。

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汉子,少女掩口而笑,莞尔,撑开另半边门,对着汉子做了个虚请的手势:“大牛哥一路过来也辛苦了,进来喝杯茶水吧。”

汉子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少女,更加紧张了:“不不…不用…了,俺…就不…打扰…了。对…你的…名…声不…好。俺就…先走了。”说罢,逃也似的赶快向着村头跑去。

一直跑到王屠户家门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才缓过来,彷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

“前面就是京城了,公子,你看,那里好高的城墙啊,这城墙好宽啊,我都看不到尽头。公子,公子…”白净小生向着边上的锦衣少年询问着。

锦衣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城池,内心也是震撼不已,“嗯,这里就是京城了,我们到了。”

少年紧了紧自己的书箱,就要在这里参加三年一度的会试,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是他爹爹临终的期盼,也是哥哥辛辛苦苦十多年把他拉扯这么大的唯一心愿。他就要完成大家的梦想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就在这朝夕之间。少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迈向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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