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边缘角色、被胁迫的医生、濒临死亡的受害者的犯罪现场，怎么会有那么重要的证据？
而且本子上的这些数字明显就是刻意记录的，又放在了犯罪现场比较明显的位置，若说是组织中某个高位成员不小心遗忘的，可信度真的不高。
“所以说，犯罪组织内部已经乱了，或者……有我们的自己人已经身处高位在向外传达消息了。”苏嘉悦后面一种说法让办公室又沉寂了一小会儿，内乱这个观点很早就表达过且大家也觉得有一定道理的，有卧底这点倒是一直没有人往那方面想。
不过稍微深思一下就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么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存在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人都不惊动直到案件捅到他们这里才开始被调查？就像贩毒集团那种，卧底需要非常长时间的摸索和准备才能有机会将犯罪者一网打尽。
“谁的人？”陆浩然愣愣地问了一句，还有啊，如果真的是自己人，为什么后续没有更多线索提供了？是没有办法提供更多线索还是组织对他的“看管”还是很严密？
“不是我们局里的。”如果是局里的人，其他人不了解老狐狸会不知道？而且他们局一贯有个特点，很多卧底连他们直系上司都不知道，只和乔臻单线联系。
乔臻完全没提起过这茬，苏嘉悦基本能肯定如果她这个推测成立，这个人也不是他们局里的。
如果这样，没有后续可能还因为对他们不够信任——这一次警务内部也都牵扯到了腐败的人，他不能确保调查案件的他们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们可以将这点先放一放，重点是这些数字对应的证件号和人。”
“可是，其他的要怎么查？”组合排列后在系统中寻找再排除，这个工作量太吓人也太无效了。
“把怀疑对象都列出来，查他们的证件号，看是否能与本子上的数字对上，对上了就更深入去调查那个人。”苏嘉悦觉得每个人调查至今心底肯定都有些名单的，这些人不一定都有嫌疑，但可以用这个方式先筛选一次。
“我先来。”说到怀疑对象，陆浩然觉得自己可以说出来一大堆，最近是看谁都觉得有点可疑。
“你闭嘴，东升先说。”苏嘉悦非常残酷地阻止了陆浩然，从最靠谱的开始省时间，如果后面陆浩然人选太离谱她可以直接不考虑了。
“老大你太伤我的心了。”陆浩然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结果却是先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苏嘉悦不理会他，扭头吩咐徐斌准备好查询证件号码。
要案组的众人按照自己心中的怀疑名单查了证件号再比对本子上记录的数字，最后他们发现的确能有对得上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罗旭这个人，还有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滕牧仁。
“东升怀疑的那个人不在本子上。”
“很正常，东升怀疑他是内鬼，他不在组织抛头露面才是正确的。”内鬼的确定可不是用这种方式的，苏嘉悦在思考着对那样一个人到底要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案发期间，整个缉毒组基本都在加班，光凭这点没有任何用，偏偏监控又被唐菲破坏，她还是用了一个比较暴力的破坏方式，徐斌已明确表示无法复原。
“这个人东升你有办法吗？”苏嘉悦觉得姜东升在提出怀疑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甚至知道一些内幕，只不过不适合现在就说出来。
“他这边交给我。”姜东升微微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他能较快解决这个问题。
“证件尾号在本子上的这个人…”苏嘉悦又敲了几次白板，是一个有点意外的人物，从事殡葬工作，这人是陆浩然提出来的，大家都等着他做详细解释。
“这个是几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得出的一个人物，方静收治后一年没死亡的几个人，还有出狱第二天就交通事故死亡还捐献了心脏的人，他们的身后事都在同一家殡仪馆进行的，而且都是同一个人处理的尸体。”之前为了让唐菲开口陆浩然看了各种资料，没想到找到了这样的联系，有些人不是本市的人，却是在这里处理的，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几个人哪有那么巧正好又是同一个人处理的。
而且现在证件尾号还和案发现场留下的本子上数字对上了，这就更证明陆浩然的怀疑有一定道理。
“你和梓莹跑一趟殡仪馆调查。”苏嘉悦看着白板若有所思，“我们一共查到了两个藏在居民区内的小型手术室对不对？”
“对。”
“很多高端医疗器械也查到是通过走私获得，还抓获了两个有问题的海关人员。”
“对，老大你又想到了什么？”
“那拿到医疗器械之后谁来组装？”
“什么？”
“他们走私的大多数器械都是未组装好的，拿到手之后他们还需要一个对器械很了解的人帮他们组装。”他们之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调查，但每个医院都有这样的人，很少却对医院很有用。
“第一人民医院那么多问题，我觉得他们内部能做器械组装的人也要好好调查，还有和他们有往来的医疗器械公司的人员。”而且苏嘉悦好像好知道这个人是谁的，倒是可以直接冲过去询问。
“其他人还有线索吗？”苏嘉悦觉得当前的线索还是太少了一点，核心的人物也没有被他们揪出来半个。
苏嘉悦知道对这种犯罪组织要有耐心，可快一个月的时间才那么点线索还是让人心烦气躁。
“唔…关于老大你被袭击那方面的。”陆浩然偷偷观察着苏嘉悦的神色，见她依旧非常平静赛稍微松了口气，“调查中发现了一些疑点。”
“说！”苏嘉悦示意陆浩然干脆点，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因为提起来就会怎么样；而且她自己对遇到袭击的事情也是非常想调查清楚的。
“我们怀疑袭击老大你的人在你到达之前就藏在了厨房里。”
……
之前就藏在现场这个可能苏嘉悦一直在思考，但厨房那地方她多次回想还是想不到什么可以藏人又能让她无法发现的地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那些地方的局限都很多。
所以她之前是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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