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意外消息

“你觉得你们医院还有什么比较可疑的医生、护士或者管理人员吗?”苏嘉悦待车子发动后就直接提问,她对张婷、方静两个嫌疑人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这个巧合还是有点怀疑,怀疑是否有人在刻意制造什么“机会”,而且她对张婷找医生的时候直接挑上司耀霖也比较疑惑,为什么不是其他张婷应该更了解的医生呢?

“上次那个医生不是被排除了嫌疑?”前阵子司耀霖提供过一个人选,那位医生有几个病人是可以采取保守治疗的,但都选择了手术,不过后来调查证明这个医生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对治疗方案这块显得比较激进,何况他切除了都是有问题器官,所以更没有什么可疑了。

“所以问你还有其他吗?”苏嘉悦对司耀霖的调查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家伙真想要调查什么事情,手段可比他们要多多了,自由度也更大。

“暂时没有发现。”司耀霖无辜耸肩,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医院真的堕落到这种程度;现在他也不需要用这些信息来“威胁”苏嘉悦,就这样吧,那些人别再给他出事了。

至于张婷当时为什么选择他,问本人不是更好?

那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

张婷当时的说法是司耀霖下班时间相对固定,所以比较好堵人就选择了他,而且知道他刚回国不久,觉得各方面牵扯不会很广,所以就选择了他。

对于这个说法,苏嘉悦觉得能接受;但会思考是否还隐藏了更深层次的意义,不过至今没有更多发现。

“你们有几个医生都是从第一人民医院过来的,我想要找他们了解下关于对滕牧仁这家伙的看法。”苏嘉悦会对司耀霖的医院还有所怀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还有其他好几个医生是从第一人民医院离职加入的。

不管他们当时在什么位置,但这么一个大外科主任、副院长,多少应该有耳闻的吧?

不同的人对滕牧仁的评价可以使他们在与滕牧仁的交锋中占据一定的主动性。

“我和滕牧仁打过交道。”

“唉?”苏嘉悦楞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事情?从你的角度看他是个怎样的人?”打过交道怎么不早说?难道不知道他们在调查那个人吗?有什么线索就不能自觉点提供吗?

“一个急诊转院的病人,滕牧仁这人……”司耀霖稍微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形容词,“比起医生,他更像一个商人。”

“你是在说自己吗?”苏嘉悦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她觉得还挺对的,前阵子这家伙不还是用各种线索给她在开条件吗?

“他对待病人更像在衡量他们所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司耀霖当作没有听见苏嘉悦的话,只是给她介绍他所了解的事情。

那次是一个急救病人在他们这抢救回来后由于要做进一步的手术治疗,病人清醒后强烈要求转院进行手术,当时他们与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了联系,商定了病人转院的一些细节,但转院当天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联系的时候已经谈妥病人身体状况稳定的话转院当天就进行下一步的手术,并由大外科的主任医生滕牧仁主刀;但当病人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后却出现了无医生收治的情况。

当时了解情况的医生都被滕牧仁带去进行另外一台手术,那位病人虽然情况是比较紧急,但其他医生也能应付的,不过就是因为家属“照顾到位”加上本人也算有些社会地位,滕牧仁不仅自己上台手术还带了大外科的几个骨干一起,导致他们的病人在转院当天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后竟然没有办法立刻进行手术。

当时情况非常混乱,一些事情他们医院的医生不知道要在怎么稳妥处理只能把司耀霖叫过去。

但是他去能进行一定的交涉,但手术还是被延期了,能进行这台手术的医生都忙着另外一台手术,又能有什么办法?

因为这件事,司耀霖对第一人民医院的印象非常差,对滕牧仁这个人的感官就更差。

这么一个人,打起交道来,估计不会让人省心!

“我需要很久,你先回去吧。”到达目的地后苏嘉悦示意司耀霖不用等她,她不仅要在医院挺长时间,也许还会把人带回去在局里继续加班。

“你…注意安全。”

……

“我会的。”本来那句“你太夸张”硬生生被苏嘉悦给咽了下去,她感受到司耀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是真的被那天的场景吓到了吗?想明白一些关键点后苏嘉悦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后怕的感觉,但她也知道其他人未必能有和她一样的想法。

“医院还有我熟悉的长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苏嘉悦所有的话只能化为一声叹息,非常认真地告诉司耀霖至少她今天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情况。

而且吃一堑长一智,苏嘉悦不认为自己在这案子期间还会莫名被人下黑手的。

司耀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时候,连苏嘉悦已经下车了都没什么反应。

不过司耀霖在苏嘉悦离开了一会儿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就像苏嘉悦认为的那样,他想要调查某件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而且办法还比官方人员更多一点,因为他可以不用在意规章制度和手段等一系列问题。

苏嘉悦进入医院之后先去了一趟消化科,消化科的主任早就等着她了,不过不是等着她看病,而是给她讲一些关于滕牧仁的情况。

“何叔叔,情况有点复杂,现在我也不能对你说得太详细,只能说我们怀疑滕牧仁是一个大型犯罪组织的成员,在组织中有一定的地位,我们有马上就动他的想法,所以我想要更多了解这个人,好让我在交锋的时候有点主动权。”电话中已经说过一些情况,苏嘉悦也就不再说什么客套的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滕副院长这个人,医术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医德有待考究是吗?”苏嘉悦像开玩笑般随口接了一句,至少在她心里已经有了这么一个评判,而且为人也有待考究,对一个有外遇还有私生子的男人,苏嘉悦可不会有什么好感。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何建国横了苏嘉悦一眼,但态度上却也不否认她的说法。

苏嘉悦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老狐狸”,但表面上却只能保持微笑,“那您知道他和病人之间有发生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吗?”

“收红包这种事就不说了,几年前他好像还好一个病人的家属勾搭上了,后来不知道有没有继续。”

“哇,何叔叔,你连这都知道?”苏嘉悦不由挑眉,这事他们花了不少力气才调查出来的,但从何建国这边听到有种这事在医院早就广为流传的感觉。

“正好遇见。”何建国无奈叹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撞见这种桃色新闻,烂在自己心里有时候也是件累人的事情,“那人父亲的心脏移植手术是滕牧仁做的,对这起手术我也有点印象。”

“不是因为手术难度什么的,而且患者的运气实在是好。”

“患者从入院到登记等待适合的捐献者到完成手术出院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除非是亲体移植,很少有移植手术可以那么迅速的,何况还是心脏移植手术。”但何建国只是一个消化科的主任,即使对某台手术心存怀疑,最终也只能怀疑着。

“心脏捐献者是外院的,脑死亡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但家属表示无力再承担每日的各种费用放弃了治疗,通过协商家属同意进行器官捐赠,后来就将人转到我们医院迅速安排了手术事项。”的确存在比较巧合和运气好的情况,但何建国当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脑死亡的是一个年轻人,才两个月家属就放弃治疗是一个疑点,可能家庭经济条件是不太好,只是两个月这个时间点放弃希望真的太少有了。

苏嘉悦默默思考着,也许这情况当时就是感叹这家人放弃的时间点比较器官,感叹患者的运气真的太好;可放在当前来探讨,苏嘉悦就忍不住想到很过黑暗的情况。

一个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犯罪组织…为了钱他们估计什么都干得出来。

“有人和我说,比起医生,滕牧仁更像商人,对此何叔叔你是怎么看的?”一个人这么说可能个别事件后的主观判断,但有第二个人肯定这种说法,那就值得深究了。

“很贴切的形容了。”何建国点头表示认同。

“看来,等下我和滕牧仁的交流会有一点难度了。”苏嘉悦有点头疼,市侩又心思深沉的人本就很难打交道,又是一个嫌疑人,她也许真的该采取强硬手段而省去试探的步骤?

“给你一个建议。”

“您说我听。”

“这个人号面子还很在意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你用他不育这点威胁他要告诉他老婆,他老婆娘家是比较有实力的,而且…这些年外面传的都是他老婆不孕,事情突然反转他可就完蛋了。”

“等等!何叔,你是说滕牧仁那方面有问题,您确定吗?”苏嘉悦非常惊讶地看着何建国,如果滕牧仁没有办法让女人怀孕,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有突破口了?

“还有,滕牧仁自己知道这事吗?”苏嘉悦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各种问题,滕牧仁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某些情况的吧?毕竟从调查结果来看他对那个孩子是非常好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么私生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养孩子?

“何叔,这事对我们的调查很关键,请告诉我全部的情况。”苏嘉悦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这不仅关系到对滕牧仁这个人的调查,还有他背后一个可能是犯罪组织核心人物的女人的调查,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左右案件的走向。

“你这表情看着让我不习惯。”何建国也被苏嘉悦给吓了一跳,这表情太凝重了,一个男人的生理情况对他们的案子有那么关键?他从其他人那里稍微了解到一些案件情况的,滕牧仁是个人物,但多数还就是一个拿钱动刀还在医院利用职务干坏事的无良医生吧?

“滕牧仁自己有问题的事,我估摸着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何建国还是认真给苏嘉悦讲了一些他所了解的情况;滕牧仁老婆的娘家有人在卫生部身居高位,他就是因为这点才和现任老婆结婚的,婚后两人好几年没有孩子,这种情况下理应是两人都要做检查的,但滕牧仁非常确定自己没有问题,所以当年只有他老婆做了检查。

“当时妇产科的医生和他有过节,改了报告。”

“你们…”苏嘉悦露出一副难以言语的表情,“你们是医院啊,又不是后宫。”怎么戏就那么多呢?跨科室都还能那么…而且有私人恩怨却把人家老婆的检查报告修改成不孕是什么意思?私人过节不应该站出来说滕牧仁不育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戏。”何建国也很无奈,不过这些事他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不然他当时肯定揭穿这事了,毕竟篡改报告往小了说是事故,往大了说可是有法律责任的。

“但有疑点,才一次检查就定下来了?这种事情一般会多次检查的吧?”事情已经有些年头,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是否还有希望与本人核对。

“这个医生看不孕不育比较出名,再加上女方有过流产的历史,所以比较容易就相信了吧。”何建国对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是苏嘉悦现在想要了解情况他只能根据自己知道的再稍微分析一下。

“所以你是根据当时的检查结果来推断有问题的人应该是滕牧仁,而他一贯对自己自信到自负,所以从来也不会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何况还有医院的检查报告为证据?”的确是一个可以“攻击”的点,尤其是孩子这事,如果让滕牧仁的脑海中把“孩子可能不是我的”这个想法深深埋入,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么,苏嘉悦当下又要面临一个选择;是尝试利用这个点放线钓鱼还是按照原计划快刀斩乱麻直接拘留?

哪一种做法对案件进展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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