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已经一切就绪，非常迅速接手了对男子的急救，司耀霖比其他医生更了解患者的情况，当即抛下苏嘉悦参与到了抢救手术中。
苏嘉悦也不在意这个，男子的具体情况她可以在抢救之后再询问司耀霖，她准备先去找魏光了解情况，目前对她来说还是滕牧仁是否能成为案件突破口更重要。
在住院部的办公室找到了魏光，当前他正好还比较空闲一点，苏嘉悦出示了证件后也不绕圈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滕牧仁和他老婆的事？”魏光愣了不少时间，但在苏嘉悦略显压迫的目光下露出一抹无奈又自嘲的笑容，“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找我问这事，不过…我是篡改了报告，而且我也肯定滕牧仁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光似乎还挺乐意和苏嘉悦分享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有违医德的事情。
“哦？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不是没有做检查吗？”苏嘉悦微微挑眉，当下的场景似乎还挺有趣的，这个医生也挺有趣的，不过想想也对，他都离开第一人民医院了承认那些事情也不会怎么样，只要没有人追究当时的错误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他偷偷来找我做了检查。”魏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笑得有点开心，“检查结果显示他真的有问题，他患有精子无力症，即使是治疗，受孕机率也是非常非常低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篡改滕牧仁老婆的报告而不是实事求是呢？”既然滕牧仁有问题，那就应该很欢乐地宣布，为什么要诬陷他的老婆呢？这看上去不像是与滕牧仁有仇，而是仇恨他的老婆。
“怎么说呢。”魏光突然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当年是想追求她的，不过被滕牧仁捷足先登了，不过那家伙娶她不过就是为了权力。”
“但这和你的做法又有什么关系？”苏嘉悦依旧觉得直接说滕牧仁更有效。
“滕牧仁很喜欢孩子，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老婆有问题会导致他没有后代，他会选择离婚。”魏光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然后又变得有些无奈，“谁知道那家伙对权力的渴望竟然那么大。”
“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滕牧仁他的情况？”苏嘉悦竟然觉得这个医生有点蠢萌，他那么多年前做蠢事的时候真的太欠考虑了。
“好像是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是他老婆有问题，对他影响不大；他大可以找其他人生孩子，而他继续保持良好的家庭关系，对他的形象也更有利不是吗？”苏嘉悦忍不住吐槽自己对面的医生，真的太蠢了，这根本是在给自己的情敌制造机会啊。
不过得到肯定答案的苏嘉悦也在脑海中迅速开始分析案件之后的走向，滕牧仁不育，那他99%是喜当爹，利用这点结合滕牧仁的性格，苏嘉悦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可以“策反”这个人。
“感谢你的配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魏光也不询问苏嘉悦问那些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也不在意过去的事情那么快坦白对自己是否有什么影响。
“为什么从第一人民医院离职？又为什么选择这家医院？”
“公立医院又苦又累钱还少，私立的不一样，一周工作时间40小时，就像今晚值班，算连续工作24小时，本周我只要再工作两天就可以了，报酬还非常丰厚，更重要的是私立医院因为病人相对少，所以医疗纠纷也少，安全性高。”魏光的回答非常现实，也是很多公立医院在熬到一定阶段的医生会做的选择。
“这里有不少同事也是你的前同事，他们也都是出于这个理由来这里的吗？”
“有几个是，有些我不太熟悉就不知道了。”
“可以给我一份名单吗？和你同样理由来这医院的和你不了解的。”
“我可以问一下，这到底是要调查什么？”魏光终于第一次提出了反问而不是直接回答问题。
“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些医生有些问题，而你们不少医生这几年陆续跳槽到同一家医院，所以我有些疑问。”苏嘉悦给了魏光一个无奈的微笑，表示有些事情无法详细解释，希望他能够理解，也能继续配合调查。
只要他本人没有什么问题，回答一些问题应该说没什么关系的吧？
“有几个就是因为这里工作轻松钱又多”魏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有几个就不是那么了解了，第一人民医院…唉！说句实话，出什么事我都不觉得意外。”
“哦？可以详谈吗？”苏嘉悦不由挑眉，看来这个医生是带着一肚子怨气从原单位离开的呀。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有几次挺严重的医疗事故都被掩盖过去了，妇产科也是一个烂摊子，虽然我是为了钱离职的，但也有一部分原因实在不想再给一些关系户收拾烂摊子了。”魏光身体往后仰了仰，露出了苏嘉悦询问他到现在的第一个颓废的表情，“其实很多大型公立医院都这样，要么习惯，要么离开；不过医生也算是一个熬资历的职业，有一部医生的选择都是在公立医院熬到一定时候离开去私立医院或者自立门户，也有不少医学院毕业后就选择作药代的。”魏光说的这些更像是一种吐嘈和发泄，这不是苏嘉悦想要的，所以她果断终止了魏光的抱怨，表示自己时间比较紧张，还需要去找其他人再聊聊。
但是离开了办公室的苏嘉悦并没有马上离开，靠在办公室大门边上的墙上，苏嘉悦侧头看着门，露出一抹冷笑……
苏嘉悦根据徐斌的调查在医院里找了一圈她有一定必要谈话且还在医院的人进行谈话，基本上大家对苏嘉悦的询问都是比较配合的，这些从第一人民医院离职来到这里的医生大多数都是因为工作压力小福利好；而对于滕牧仁这个医生，之后询问的这些人都不怎么了解，比较统一的就在于大家对滕牧仁性格方面的看法——自负，极度要面子。
接下来就是等姜东升的行动了，他如果能拿到那个孩子的DNA他们能迅速确定滕牧仁的情况，就能难找已经想要的方案继续，不管孩子是谁的。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苏嘉悦想到还有一个疑似可能是受害者的男子被他们送来急诊，便准备去看一下手术情况，希望司耀霖能给她一个不那么糟心的回答。
走到手术室拐角的地方苏嘉悦就看见司耀霖被好几个护士“包围”着，一开始还是一种看好戏的状态，但看久了戏谑的神情就有些保持不下去了。
即使司耀霖每次都能不着痕迹地避开“意外接触”。
微微挑眉，苏嘉悦决定去询问一下男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她设想的那种情况，她就准备回去了。
“司院长，刚才急救的病人脱离危险期了吗？可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走上前的苏嘉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半个微笑吝啬，旁人对苏嘉悦的出现虽然有点意外，但太严肃的表情让大家以为她是病人家属或者……警察！
因为患者的情况有点特殊。
“苏警官，请等一下。”在司耀霖开口前有一个人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苏警官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吗？或者明天一起喝杯咖啡？”
……
大家一时间被这位乱入的医生弄得有些莫名，这家伙仿佛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请你不要把心思动到我女朋友身上。”
“唉？你…”
司耀霖的警告不仅让追上来的医生楞了好久，其他人一时间也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司耀霖搂着苏嘉悦走了才回神激烈讨论了起来。
不过亲昵搂着的两人却是在讨论非常严肃的事情，刚才急救的男子在不久前真的进行过器官切除手术，拿掉了一个肾脏！
这次倒在路上不是因为术后感染，而是伤口裂开引起的出血和一定程度的没出血，抢救比较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手术的刀口一致吗？”
“和我抢救过的人刀口比较相似，应该是同一个医生主刀。”带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司耀霖立刻反锁了门，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被其他人听见了，“我大概知道主刀的是谁。”
“谁？”苏嘉悦有些激动，就差直接冲过办公桌揪着司耀霖的衣领吼了。
“以前有过合作的一个医生。”
……
苏嘉悦示意司耀霖先不要说下去，她需要自己稍微再冷静一点，并且先进性一些提问——
“你曾经来过S市吗？”
“来过，找你。”
“从医学院到成为医生到现在，有在中国行医吗？”
“没有。”
够了！事情更糟糕了！
“这个和你合作的医生，不是中国人？”
“是。”
SHIT！
“看来我的线索并不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这样的线索能让人心情好起来才是真见鬼了！
从调查走私医疗器械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组织的牵扯肯定不仅仅是国内的，但只是走私这部分的话问题还不少特别大。
但如果是国外的医生也有牵扯，倒是更让人头疼！
“不过…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医生。”
“…您能把话给我说清楚吗？”苏嘉悦“摊倒”在椅子上，这人说话能不大喘气吗？先说可能知道做手术的医生是哪一个，又说应该不会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所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能给她一次说清楚吗？难道不知道她为了案子的事情很烦躁吗？
“他不可能来中国进行这种手术，但他有一个中国学生，用刀的习惯与他非常一致。”司耀霖表示是苏嘉悦不给他一次说明的时间。
“对此你了解多少？”苏嘉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接收的消息有点多，脑子有点乱，让她慢慢理出一条线来吧；“就你所知，人是回国内了还是继续在国外学医或者就业？”
“两年前他应该就回国了，没有完成学业。”司耀霖示意苏嘉悦等他两分钟，他搜寻了一些那位学生在校期间的资料，他知道对苏嘉悦来说，只要有些基本资料她的人就能完全把人给挖出来。
苏嘉悦守在打印旁等着资料，等资料打印出来的瞬间就用手机怕下后立刻联系徐斌给他增加工作量。
“你和这个人打过交道吗？”苏嘉悦仔细看了一下资料后又忍不住皱眉，司耀霖给她的都是这个人在校期间的一些公开档案，学习成绩优异，深得导师喜爱，发表了不少论文…
这些对苏嘉悦来说是没什么用的，她需要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详细资料；“你见过他上手术台吗？”除了资料还需要这个人手术的照片，他进行的手术刀口是一种怎样的形态；光凭司耀霖的片面之词是没有作用的。
“唉！”
越来越乱！
“休息一下。”司耀霖抽走了苏嘉悦手中的资料，“你总是喜欢让自己承担太多。”
“没事的，只是和一些医生聊完之后有点头疼。”苏嘉悦不过是一时间接收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需要刨除没用的那些让她有点头疼，她需要李梓莹那个人脑过滤器，她接收各种八卦再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的能力真的很强大。
“需要帮忙吗？”司耀霖对苏嘉悦的状态有些皱眉，身体才恢复就那么拼命他会担心的，而且这案子错综复杂的程度真的有点超乎想象，至少他的人至今给他的一些回复都非常的糟糕。
“你就管好你的医院吧。”苏嘉悦摇头，这是警方的事情，没必要牵扯不相干的人进来，即使案件的开端司耀霖是一个受害者的身分，现在他也不该被牵扯入更多的事情中；何况这是在中国，很多手段都是不适用的。
“不过我真的想和你医院的招聘主管谈谈。”苏嘉悦随手又拿起司耀霖桌子上的笔把玩着，“他招聘时的眼光真的很独特。”
“还是有医生有问题？”司耀霖也很头疼，他来这家医院不是真的想要接手一个烂摊子，只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无意义的那种忙碌就可以了；谁知道还没有多少时间事情就全都变味了。
不过走向对他来说倒是好的。
至少找了7年的人就在他眼前。
而她正在处理一桩非常复杂的案件，和他的医院是否有太多的牵扯他也还不确定，不过从他让人调查的结果来看，他医院的确存在某些问题。
想要能帮到苏嘉悦，他就必须把这些问题给一一处理掉。
而这个的前提就是——真正接手烂摊子！
“怎么说呢…”苏嘉悦稍微纠结了一下，他医院的某些医生的确是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苏嘉悦知道司耀霖本人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告诉他这些也绝对安全的，只是她更知道她稍微透露得多一些，他更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调查甚至更进一步的举动。
“你们有几个医生的确有问题。”苏嘉悦选择告诉司耀霖一部分的实情，出于对他的信任和…她也有一定的私心。
“哪些人？”司耀霖按了按眉心，如果只是一些腐败、医德方面的问题他可以接受，但如果牵扯到了某些事情，不会不择手段去解决的。
随手拿了张纸给司耀霖写了几个名字，但苏嘉悦依旧还是有所保留的，有最大几率有问题的那个人她隐去了，毕竟还是不希望他牵扯太深。
司耀霖默默记下了那些名字，“我去换衣服，去吃点东西，至少你不能再虐待自己的胃。”
“OK。”苏嘉悦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如果不是司耀霖提起，她应该是会又一次顺利忘记吃饭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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