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大理寺早早的就已经来了好几人。
“殿下,昨夜臣已经连夜审了居雪楼的一干人等,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大理寺卿恭敬地立在一旁,向上首之人汇报他昨夜一夜的努力。
花厅里一阵沉默。
大理寺卿却不敢抬头去看上首之人的神色。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人定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扔进去一颗石子,也晕不开一圈涟漪。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人一袭白衣,面色淡淡,手里只是握着一只茶杯,任由热茶的雾气慢慢氤氲,然后慢慢溃散。此人,便是宸国太子,顾元瑾。
他身后侍立着一人,也是神色严肃,冷冰冰的。
忽而门外又进来一人,作的是侍卫打扮,与太子身后之人一副模样。进来后,他直接向太子行礼,道:“殿下,属下昨夜查到了些线索,而线索均指向居雪楼老鸨。”
大理寺卿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此人,却没想出个所以然。他觉得自己作为朝中的老臣,也有责任提醒一下这位太子殿下,省得他多走这么多弯路。于是,他大着胆子,拱了拱手,道:“殿下,昨夜臣重审过此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先前来回禀的侍卫东冥冷冷地扯了个嘴角,什么也没说。
大理寺卿却没有看见,只是太子的继续沉默让他顿时有了更大的胆子。他想了想,又道:“殿下,臣认为,此案应该与居雪楼众人无甚联系。殿下看……”
老东西!太子身后的侍卫西渊暗暗嘲讽。
莫以为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这居雪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里头的姑娘什么都敢做。更何况居雪楼的老板娘?这大理寺卿以为自己贵为朝廷的元老,少有人敢得罪他,私下里也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这居雪楼,也是他的一处温柔乡。如今居雪楼里出了命案,他“于情于理”都该出面帮个忙。所说居雪楼里的人与此次案件没什么牵扯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次就查到了居雪楼老鸨身上。这老东西也不想想,他这会儿说这些话可不是在惹火烧身吗?
大理寺卿拖了半天也没听见太子的表态,眉头一皱,暗自不悦。这太子实在是无礼得紧!哪里比得上继后所出之嫡子?真真是——
“徐大人。”正当大理寺卿心中数落得“义正辞严”时,顾元瑾出声了。他道,“烦请徐大人带路前往狱牢。”
“这……”大理寺卿微怒,这太子简直没将他刚刚说的话听到耳朵里!他还想再提醒他一遍,道,“太子……”
最了解此刻顾元瑾心情的莫过于他身边的这两名侍卫了。东冥晓得太子懒得理会这些在朝中倚老卖老的玩意儿,于是出声打断道:“徐大人莫不是不认得大理寺狱牢的路?”
“我——”堂堂大理寺卿被太子无视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区区一个下人唬住,那岂不是有损颜面?可是,触及顾元瑾那仍旧不咸不淡的模样,大理寺卿住了嘴。哼!一片好心尽被当作了驴肝肺!也罢,太子爱折腾,便折腾去吧!
一行人来到暂时收押居雪楼众人的狱牢,一干姑娘便要扑过来,嘴里直喊着“冤枉啊”。吵吵嚷嚷的,令人烦不胜烦。
西渊皱眉,神色一凛,将手中的佩剑“噌”地拔出了半截。一刹那,牢房里安静了下来。
大理寺的狱牢甚是幽深,不过,这居雪楼众人只是暂时收押,只许关在外牢。狱牢里,每十个牢房外就有一处审判台。平日里,审判台是不怎么用的,都是给那些看守的狱卒坐着休息用的。咳咳,何况,说是叫审判台,其实也简单,不过几张椅子,一张桌子,外加一些刑具罢了。
几名狱卒将居雪楼老鸨引了过来,因着是暂时收押,并不曾上镣铐,也不曾换上囚服。且据说这老鸨也是个心大的,这些天在这牢里也过得甚是不错。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大理寺卿的支持了。
见着几人,她倒也落落大方行礼,娇声道:“草民叩见几位大人。”
“张氏,这位是太子殿下。”大理寺卿道。
老鸨眼中只一瞬闪过惊讶之色,继而掩唇笑道:“原来是太子殿下。草民道是哪位贵人,尊贵辉煌,贵气逼人。草民失礼。”
顾元瑾默不作声,也不看她,只是静静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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