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雪人的意义

雪越下越大,少年又成了一个雪人,相比于这群人,雪里暖和了几分。

黑衣人再次拔剑,寒光一闪便刺进雪人的胸膛,鲜血“咕咕”地冒了出来,融化出一个血洞,少年并没有倒下,只惊叹这剑的速度,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也感觉不到剑的冰凉,对于一把瞬间能杀人的剑,任何直觉都很多余。

看的出黑衣人并不想杀他,刺入的剑少了一寸就是心脏,是个剑术高手,把握的很准,几片雪花被剑刺碎,贴在了少年的伤口上。

少年纹丝不动,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睁大了眼睛看着马车里的人,在死亡前印下这群人狰狞的面目,既然有人说“存在即是合理”少年只是不愿原谅罢了!

没有什么合理与不合理,万年时光的三世人生,懂与不懂只是自己而言!到头来还不是天道人心,各行各路,各有各的人间看法。

黑衣人又是一剑刺出,少年迎着风雪,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像那巷口的五个雪人,绝不在意志上屈服。

此时的气节,就是尽量地把自己变成木桩,任凭怎么砍杀,都无动于衷。

剑,在发怒,不能忍受一个目空一切的对手。

一剑快过一剑,少年依然没有倒下,黑衣人身剑合一刺出也依然站着,只是从前衣穿透后衣,身上飘起红色的花,与苍天的花互应交辉,每一朵都代表了一个绽放地生命,一个意志与一个思想。

艳丽地花色,让车厢的男子很欣赏,很赞叹!这是多么美丽的雪景啊!这是多么完美的雪人,美到他的心都诞生一丝善念,摆了摆手,不忍心让黑衣人破坏此景。

黑衣人停下长剑,把剑头插进厚厚的积雪里,来回插抽着,直到消失心头的恨意,这是杀人以来第一次萌生罪感,一个弱小的生命也是生命。

少年对生命的看待,让寒剑失去了尊严,黑衣人冷“哼”了一声,翻身上马跟随车驾而去。

车,行的很急,对少年来说他们败了,这是狼狈逃离的模样。

“嘎吱…嘎吱”的车辙撵过,平整雪面留下两道犯罪的痕迹,少年这才低下头,为这洁白的大地忏悔。

大地有灵,也会感谢这位少年。

“巷道里的人听着,明天每户出一人,到逍遥山庄做奴工…”赶马车的大汉吼喊着,音波震的树上雪花“簌簌”掉落,一路前行一路喊去。

少年的伤口被冻结了,血红的身体又盖上了白雪,少年开心地闭上眼睛,绝不躺着生的方式很激奋人心,任何邪恶可以挥下刀剑,但不能消灭正气,只是这份气需要在残酷中熬炼出来,就像此刻的少年。

一间茅草屋“吱”的一声,从门缝里窜出一位妇人,瘦弱的身体,面肤发黄,带着几分饥寒病气,花白的长发盘的很整齐,显然没有入睡,缩下脖子把草衣拉上头顶,捂起嘴压着嗓间的咳声,一阵轻松后,注视起了前方的雪人,眼神带着几分担忧。

这里的人没有愤怒,因为愤怒地情绪只属于高贵的人,日久习常,贫下的人只有平和与遵从。

她为什么要出来,自己也说不清,每天这里都有人,站着、躺着、分成几段、但,今夜是她第一次,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

人生有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某种心痛的感觉就是其一,莫名又那么神奇。

此时风已停,雪落地很静,家家户户全熄了灯,妇人在反问自己,顿了一会,很快心意已决,抬步走向前去。

“唔哇,唔哇…”几声怪叫响起,很快就听到“嘎吱”的踏雪声朝这边走来,妇人正要扒开雪人,一头巨型兽出现在巷口,她急忙闪进雪堆后面,在底部扒个洞钻了进去。

手摸到了少年,身体冰凉,拳头依然攥的很紧,妇人摸着腕中血脉还有余动,露出了一丝笑容,又瞬间消失。这时兽蹄落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捏着鼻子慢慢地蜷起身体。

外面有人说话了,偏偏这个时候停下,妇人又担心起了自己。

不管什么高贵低贱,生命永远是第一位,那些宣扬白肤至上的人,这是在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无比地愚蠢,于其都一样,都会死的像条狗一样。

“今夜这里又是几具死鬼”,兽背上坐着位红衣人说道,开口就嫌弃这里。

“那天没有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另一人也身着红衣,两人的装扮一模一样,连面罩都是红色,带着几分血腥,说的很是轻松,见以为常的人都是如此!

“过了今夜就赶到黑云城,再也不用看这些贱骨头了”一人掐着日子说道。

不知何时,在一颗大树上坐了个雪人,抖破身上的雪罩从树上飞落下来,雪面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又是高手,还是少年渴望的那种。

一身浑白长衣,不粘上雪也很难发现,手也玉白,握着银剑柄顶起蒙纱斗笠。

“向二位打听一件事,相必不会拒绝吧!”开门见山地说道,把剑抱在了胸前,一副坚信能得到答案的样子。

“什么人,竟敢阻拦逍遥双煞”二人惊呼着从兽背上拿起兵器,一对血染狼牙棒。

“嘿嘿…自然是送你们上路的人,过了今夜,你们就是双鬼,逍遥的事来世再说”,长剑一道银光便刺上兽背。

“噹噹噹…”一阵急光电闪勉强挡下了银剑,“要问何事?”双煞感到这柄剑的力量急忙停下手问道。

白衣人很会珍惜时间,先让他们知道非说不可,免得用真诚的慌言来骗自己。

“黑花令,你们一定不会拒绝…”说着用剑柄轻敲掌心。

“别的事都可以回答,唯独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红衣人用狼牙棒挡在身前说着,边从腰间摸出几根飞针,一抬手“嗖”地射了出去。

一朵银光剑花闪过,飞针转射进了雪人,打进少年的几处穴位上,少年迷惚的意识又清醒了过来,不知是巧合,还是白衣人有意,但暂时活下来了。

白衣人挡下飞针,脚尖轻点在雪花上,两道银光闪过,逍遥双煞的头砸在了树上,头颅太大压折了树枝,“腾腾”两声没入树坑,此树很运气,来年一定能结出善良的果子。

头颅算是真逍遥,脖子下没这运气,来不及冒血便栽进了雪堆里。

白衣人收起剑,在他们的腰间摸出一布包,顺手塞进怀里,便骑上巨兽疾驰飞去。

这是个强者生存的空域,没有什么法则,别人死在自己的剑下,就是唯一的法则。

对于低奴来说,能活着就是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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