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鄢陵之战(3)

暂居上风,令晋军士气大增。晋厉公命苗贲皇传令全军,作好准备,次日再战,务必要击溃楚军。他们还故意放松对楚国战俘的看守,让他们有机可趁逃回楚营。这些战俘回归楚营,定会报告晋军的备战情况,他们看到的恰是晋军的伪装。

楚国三军将士也接到命令——明日鸡鸣之前吃饭,之后全力投入战争。

双方都整肃军队,激励军士,严阵以待,只等天明。

战俘逃回后,将他们在晋国军营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汇报给楚王。楚王听后,立即召见司马子反商量对策。侍卫来报,司马子反已喝醉,不能应召入见。楚共王闻言,大惊失色。

大敌当前,堂堂司马竟醉倒在军营?国王还在为战事焦头烂额,他竟如此放任?此战如何能赢?与其天亮之后再受羞辱,不如主动避让。楚王当机立断,引领楚军,趁着夜色逃遁。

第二天清晨,晋军占领楚军营地,食用他们舍弃的粮食。休整三天之后,凯旋而归。

“鄢陵之战”是继公元前632年的“城濮之战”、公元前597年的“邲之战”之后,晋楚两国中原逐鹿的第三次大规模会战。此役,也是春秋期间两国最后一次主力军队的会战。

“鄢陵之战”的失利,标志着春秋第三霸——楚庄王引领的楚国霸权走向颓势。中原的舞台,晋楚两国仍是主角,活跃其间。只是,楚国的霸主身份,渐渐被弱化。

作为胜利一方,因为外患的消除,晋国发生深刻变化。

晋厉公两次亲率大军出征,都是大胜归来,难免矜夸自大。于是日日饮酒作乐,得意洋洋,眉飞色舞。

“三郤”因此役出尽风头,也是日日宴饮庆贺。

栾书表面仍是平静如水,内心却极郁闷压抑。

士燮因主意不被采纳却被迫出征,闷闷不乐,如今闭门谢客,在家静养。

已从阴影彻底走出来的赵武,气质愈见俊爽飘逸。丢失的笑容重新找了回来,遗失的肥肉也迅速归位,整个人圆润饱满,精神奕奕。老夫人跟着开朗许多,贺风又恢复了八卦啰嗦口无遮拦的贺疯子本色。

“少爷,不去试衣吗?”贺风大叫。

“这不还没来吗,急什么?”赵武没好气,贺风恢复正常又成了急性子。

“哦——”贺风也没好气。心想,这是你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日子,我替你着急你还嫌我事多,真是好心被狼吃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自有分数,不会耽误大事的。”赵武拍拍贺风的肩。

“少爷心里有数就好。”贺风说道:“弱冠可是少爷成年的标志。冠礼仪式一套套的,光帽子都要换三顶,可马虎不得。”

“明白的。一切有奶奶、叔叔和你张罗,我放心得很,不会误事的。”赵武说道。

离开卿位后,赵旃性情大变。从前花花公子的浮躁轻佻一扫而光,代之以稳重有礼。来往赵家也比从前勤快许多,对赵家而言算是因祸得福。

赵武二十岁,马上要举行冠礼,这是今年赵家最重大的喜事。赵武没有父兄,男子里数赵旃的辈分最高,赵旃忙里忙外十分上心。

“对了,加冠的来宾,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请?”赵武问道。

“那是最好不过。”贺风说道:“毕竟都是长辈。老夫人不可能去吧。我去也可以,可是,我一个小小侍从,显然不够份量。”

依照礼制,贵族世家的男子到了二十岁,由父亲或兄长在宗庙里为其主持冠礼。举行加冠礼意在表明,该男子已经成年。但是,二十岁身体还未发育强壮,所以称弱,弱而行冠礼,称为“弱冠”。

行加冠礼的仪式程序有许多规定。比如,首先要挑选吉日,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其次还要邀请来宾,除了观礼,来宾还要参与进来。由来宾依次为行冠之人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顶帽子。

第一顶是用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其意在表示,此人已具备参政的资格,能担负社会责任;第二顶是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军帽,表明此人可服兵役,保卫社稷疆土;最后一顶则是红中带黑的素冠,是通行的礼帽,表示此人从此可以参加祭祀大典。

“也对,几位长辈都是德高望众的卿大夫,必须亲自出马才行。”赵武若有所思,“干脆先去请韩伯伯,再由他带我去请另外两位长辈。”说完,赵武拔腿就走。

“少爷,礼服不试了?”贺风追在后面问。

“你把我的旧衣拿去,合不合适,一比不就知道了?”赵武无奈,“这个......应该没有贵客重要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贺风一把拽住赵武,把他推向回廊的石凳。“可是,老夫人交待过,这是专为加冠礼而制,务必要少爷亲自试穿试戴。”

“啊?”赵武的脑袋耷拉下来,无限苦恼,“可是贵客也不能耽搁啊。”

“我明白——”贺风脸上泛起神秘的笑,“衣服定制修改都要时间。至于贵客嘛,晚几天去又不会跑掉,少爷如此着急往韩府跑,怕是——”贺风故意留下半截话,一面冲赵武嘿嘿的笑。

“是什么?”赵武昂起下巴,睥睨贺风。

“这个嘛——”贺风假装很认真的想了想,皱眉道:“小的是个粗人,对浪漫绮丽的男女之情没什么经验。但是,有人一听说要去某地,便奋不顾身着急前往,依我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奋不顾身?”赵武瞪贺风,“你说的是救人还是救火?”

“好好好——”贺风摊开手作无辜状,“小的读书少见识浅,乱用措辞。不过,最近少爷跑韩府也太勤快了吧?”

“我是有事情要去办,刚才说去也是你提醒的。”赵武理直气壮。

“看来又是我的问题。”显然,贺风已经多次被‘冤枉’,干脆认命,也不辩解。“那请问少爷,前一次去韩府是做什么?”

“前一次?”赵武想了想,“给静姝送消肿的药膏啊。我把她弄伤了,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那才多大点事,那日回来都看不出来了,哪里还用消什么肿?”贺风记性好着呢。

“虽说不肿了,毕竟是女子,被我这么一撞,眼泪都掉下来了。万一是伤到了,只是看不出来,怎么办?”在赵武看来,这是慎重起见。“再说了,她是妹妹,多点关照不也表明我是个尽责的哥哥吗?”

“妹妹?我看不尽然吧。”贺风撇嘴。

“哎,我说贺风,你是怎么了?”赵武大惑不解,“阴阳怪气,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正要等制衣服的上门,左右你哪儿也去不了,还不如趁机把真情吐露。”少爷已经走出情绪低谷,贺风说话也大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静姝?”

“什么?”赵武吓一跳,一掌拍在贺风背上,“别乱说话,她是妹妹。”

“你跟她不共爹娘,怕什么?”

“她是女孩子,还那么小,让人听到对她不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比少爷小五岁。”河边捉鱼回来后,贺风旁敲侧击打探过这件事。“十五岁的千金小姐可以准备嫁人了。”

“那又如何?”

“那就意味着,说不定韩将军已经开始为她物色夫婿人选,而我可敬可爱的少爷——”贺风摸摸下巴,“如果她嫁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我——”赵武指指自己的心口,“如果静姝嫁人了,我们以后见面就少了,更别提一起玩耍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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