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韦他们听了项子桓的命令后,虽然心中不解,不过他们向来唯项子桓之令是从,也知道殿下的吩咐,自然有殿下的道理,于是便不再多问了,而是听从命令时刻关注厅中局势。
黑衣人身手不凡,刺客们得到她的助力后,如虎添翼,使得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反观此时太师那边已是险象环生,好像太师长子范石为了保护父亲还负了伤。
“砰——!”突然,随着一阵破门之声响起,厅门终于被攻破了,“杀啊——!”厅外的援兵终于冲进来了,战局眼看就要开始逆转了。
刺客们见势头不对,纷纷往厅后里屋撤退。项子桓赶紧使了个眼色,许韦他们心领神会,马上冲入了援兵与刺客之间,表面不住叫喊着捉贼,却正好挡住了援兵的去路。
受许韦他们这一迟滞,援兵们终于还是没能咬住刺客,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后撤了。
项子桓看刺客们敢从容撤入里屋,一定早已安排好退路,想必逃出这座楼宇不成问题,他担心的是要是那人赶来了,黑衣人和她那些伙伴可就没那么容易逃出太师府了。
于是他又招呼许韦他们回来,领着他们先从厅门出去,又找人问路想要绕去屋后。
被问路的人还以为项子桓他们是想要过去堵截刺客,便说道:“殿下放心,执金吾大人刚已亲自领人赶过去了。”
“什么?!‘铁面刘’这么快就过来了?”项子桓来不及等那人回话,便急忙忙领着许韦他们赶紧往屋后走去。
执金吾刘绣不仅铁面无私,而且武艺卓群,手下十大金吾卫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刺客们给刘绣他们碰上了,可就大大不妙。
项子桓虽不在乎其他刺客的安危,可那黑衣人可万万不能落在刘绣手里。
正当项子桓他们路过后府花园时,听到了一阵激烈的兵器碰撞声,于是赶紧转进去一看,便看到刘绣等人已和刺客们厮杀在一起了。
刘绣身为执金吾,巡防禁暴、保卫京城治安,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何况今晚还是太师寿宴,他当然有在太师府周边重点布防,所以他一听闻太师府有情况,很快就带人赶过来了。
项子桓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不过还没等他们过去“帮”刘绣捉贼,刺客中有一看起来武功高强的人率人一阵决死反扑,总算给黑衣人制造出了逃跑的机会。
发现黑衣人还在犹豫不舍,领头那人便说道:“你们先走,我们负责断后,赶紧走啊!走啊!”
在领头那人不断催促下,黑衣人终于领着些许个人转身离去了。眼看刘绣正准备安排人去追,项子桓赶紧喊道:“刘大人放心,逃走的人由本王带人去追!”
项子桓话音未落,便已领着许韦他们,开始绕道往黑衣人他们逃跑的方位追过去了。
领头那人也确实难缠,刘绣等人一时也难以抽身,也只好由项子桓去了。
项子桓他们不紧不慢往大致的方位跟过去,途中遇上其他追兵时,也都很热心肠地给追兵们指点迷津,让他们都往错误的方向追去。
走着走着,项子桓他们居然又听到了厮杀声,连忙寻声过去,竟发现黑衣人他们居然又和一伙追兵打了起来。
“殿下,前边那些好像是我们的人。”许韦道。
项子桓定睛一看,果然是他自己的王府亲兵,于是连忙大喊:“别打了!别打了!快过来保护本王!”
亲兵们听到项子桓的喊话后,发现原来自家王爷竟是在这里,再也顾不得拦截黑衣人他们了,纷纷过来项子桓身边护卫。黑衣人他们借着项子桓制造的这个机会,总算顺利抽身离去。
“殿下,那些刺客身上都带有伤,跑不远的了,要去追吗?”一个刚过来的亲兵建议道。
许韦马上叱喝道:“追什么追,保护殿下才是头等大事,捉贼禁暴又不是我等分内之事。”
那亲兵见项子桓的态度也是不置可否,自觉失言,是以低头惶恐道:“是,属下该死,竟······”
“你们怎会过来的?也难为你们了,竟能找到这里来。”项子桓打断了那亲兵的话,好言宽慰道。
项子桓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原在府外等候的亲兵,一听闻太师府内闹刺客了,便立刻与其他各府的亲兵随从一同进府,赶来保护各家主子。
岭南王府的亲兵们一进府后,就便到处去寻下项子桓,凑巧在这边遇上了黑衣人他们,双方见面打起来了没多久,项子桓他们就过来了。
“行了,今晚的事应该平安落幕了,准备打道回府吧。”项子桓看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说道。
现在项子桓终于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黑衣人他们为何要行刺太师了。平时看范仲这老头也就迂腐守旧了一些,但也没听说过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有什么仇什么怨,会如此招人行刺呢?莫非这老头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至于她,她又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呢?
项子桓带着满腹疑惑,不知不觉走回了他的车驾上。夜深车厢内昏黑,车外亲兵们手持的灯火映到车内的光线又有限,再加上项子桓此时心不在焉的,一时竟未察觉车厢内的异样。
直到他完全进到车厢内,被一把短剑抵住侧腰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车厢内早已进了不速之客。这样突然被人如此挟持,他的心也不由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别出声。”一把熟悉的女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这把声音,项子桓这才放心了下来,看来他的小命多半是没事了,于是他便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对方没有回应,没回应就是默认了。
“让我帮你。”项子桓又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原用来使短剑的手已然垂了下来。
“因为我可以帮你。”说完项子桓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探出车厢,找来许韦吩咐道:“恶来,你马上去黑角巷找六根叔,他最近搞了辆驴车载客,你带上他和驴车,去把林姑娘给本王接来王府。”
许韦领命而去后,项子桓又向其他人吩咐,待会他的车驾直接回到王府后门,除了在宴席间跟着他的那两个亲卫外,其他所有人一回到王府,就帮忙屏退王府后门到他寝室一路上所有可能会碰上的人。
接着他又要了个灯笼,亲自提着灯笼回到车厢内,发现眼前的蒙面黑衣女子,此时正双目紧闭,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是昏了过去,毕竟即便她身穿黑衣,但左肩上衣布还是可以很明显看到已被鲜血浸湿了。
项子桓蹑手蹑脚地轻轻坐到她身旁后,又悄悄将一只手慢慢靠近她的面巾。
“你想干嘛?”黑衣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项子桓立刻把手抽了回来,“我看你好像伤得挺重的,想看看你气息是否还平稳而已,现在看来,应该还是挺稳的。”
两人相对无言,感觉此刻气氛有点尴尬,项子桓只好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看她了。
项子桓此时心情复杂,既担心她的伤势,又要考虑怎样才能不走漏风声,更不知她会不会把他也当作敌人。所以这太师府到岭南王府的车程,他总感觉比以往走得要慢上许多。
渐渐地,车内乃至整个南都城里的肃杀之气,都在这漫漫长夜之中,慢慢消却了下去。
“殿下,咱们到了。”此时车驾也停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现在是回到我王府了。”项子桓回过头来看了下黑衣女子,发现对方双目紧闭,整个人已经瘫软了下来,他心觉不妙,连忙伸手进她面巾一探鼻息,已是气如浮丝了。
“来人!快过来帮本王掌灯。”现在项子桓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用双手抱起黑衣女子,徐徐移步下车,又在亲卫帮忙提灯开路下,抱着她快步走回了他的寝室之中。
待项子桓将她轻放到床榻之上后,想着她现在还戴着面巾不利于呼吸新鲜空气,便随手将她面巾摘了下来。
果不其然,项子桓眼前这人不是天籁坊头牌宫雨姑娘,还能是谁?
谁又能想到,这个平日里艳绝京华的歌姬,今夜会化身为纵横于太师府中的魅影刺客呢?
但此时,只见宫雨姑娘本就我见犹怜的面容上一片煞白,原本红润的双唇也因失血过多而失去色泽,而且项子桓总感觉她现在好像出气多而进气少,整个人看上去已是命悬一线了。
眼见佳人生命垂危,平时惯于游戏人生的项子桓不禁也慌了,多次向下人催促道:“许都尉回来没?”
当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时,他除了急得团团转之外,只能让平时一直服侍他的两个婢女快帮忙照料宫雨着点。
可这两个婢女又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手忙脚乱的,也不知该何从帮忙。
在这种分秒必争的危急时刻,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真能把人给急死。
这种度秒如年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项子桓盼到了他期待许久的声音。
“殿下!殿下!许都尉回来了!”
侍从的话音刚落,许韦已抱着药箱,领着一位淡雅如仙的姑娘进来了。
此女娴静端庄,妙手仁心,正是誉满南都的“女扁鹊”——林步瑶。
“林姑娘,你可算过来了。”项子桓大喜,连忙上前拉起林步瑶的手,就要将她往床榻边上引去。
不料林步瑶立马便驻足不前,冷冷地盯着项子桓的‘咸猪手’。
项子桓自知失态,立马放开了林步瑶的手,旋即尴尬一笑:“小王一时救人心切,无意冒犯,还望林姑娘见谅。”
接着他又往床榻上的宫雨姑娘指了指,“救人要紧,还望林姑娘仗义援手。”
林步瑶摇了摇头,没有正眼看他,只留下一句话:“你这人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爱占人便宜。”便快步往宫雨身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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