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女医步瑶

项子桓知她心性孤高,也不计较,只是讪讪一笑,亲自从许韦那接过林步瑶的药箱,然后跟在她身旁,想要给她打下手。

林步瑶检查了一下宫雨的伤势后,说道:“她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必须马上施救。”

见林步瑶说完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项子桓急道:“那就赶紧施救啊。”

“你杵在这里看着,让我怎么救人?”林步瑶道。

“你放心,我在这就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绝不给你添乱,你就赶紧救人吧。”项子桓道。

“要救人就得先止血,这就得先裁剪开她伤口处的衣裳,可这位姑娘的伤口是女儿家的隐私之处,试问你一个大男人在旁边就这样看着,岂不有损人家姑娘的清白?”林步瑶道。

“诶呀,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正人君子啊,这有什么打紧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样跟我争论纠缠吗?现在再多拖延一刻,这姑娘就多一分危险。”

“好好好,那小王就先到外边侯着,你赶紧救人,有什么事就叫我。”

项子桓留下两个亲近婢女,便连忙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寝室。可他又忧心宫雨姑娘的伤势,只能急得不停在房门外踱步。

不过林步瑶医术高超,项子桓是知道的,只要她肯答应出手施救,那人就已是救活一半了。而且她也是他所能信得过的医者了,若是找其他人来,难保今晚的事不会被泄露出去。

宫雨如今一袭黑衣,又有伤在身,待明日太师府闹刺客的事传遍全城后,那无论今晚负责施救的人是谁,都能猜到宫雨的身份了。

而依林步瑶的性格,今晚的事她必不会多问半句,也不会将此事与外人说道,这也是项子桓找她过来救治宫雨的最主要的原因。

项子桓就这样在房门外候了小半个时辰,突然房门一开,只见林步瑶已自己抱着药箱走了出来。

“林姑娘,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项子桓关切道。

“命多半是保住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林步瑶道。

听林步瑶这样一说,项子桓知道宫雨一时性命无忧,便道:“林姑娘不愧妙手仁心,让你受累了。”接着他又示意一旁的侍从赶紧帮林步瑶拿药箱。

林步瑶拒绝了侍从的帮忙,又道:“殿下,眼下已没我的事了,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林姑娘今夜仗义出手施救小王的朋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至少让小王当一回护花使者,送你回家。”项子桓这下亲自伸手过去想要帮林步瑶拿药箱。

“不必了,如今夜已深,你堂堂王爷深夜送我归家,万一叫人撞见了,少不了一番流言蜚语。”林步瑶话虽这么说,但也没拒绝项子桓伸过来接药箱的双手。

“那我们小心点不就行了吗?不过真让人瞧见我深夜送你回家,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项子桓借着拿药箱的机会,凑近她耳边说道:“为了保住清誉,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说完,没等林步瑶生气,项子桓便抱着药箱先行一步往府外走。

但见林步瑶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项子桓走到庭院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走到身边时,又逗这个冰山美人说道:“今晚月黑风高,姑娘你貌美如花,就怕有人见色起意,辣手摧花,你要不让小王亲自送你,让我如何心安。”

林步瑶略微一笑,“你这么说,我可更不能让你送了。”

“为什么?”项子桓不解。

“因为你就是南都城里,最大最可恶的好色鬼。”

“哈哈哈,我哪里可恶了。”

待两人比肩走到府门前时,见在外头守着驴车的六根叔正打着瞌睡,林步瑶立马驻足不前,对项子桓说道:“就送到这里吧,把药箱给我。”

项子桓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怕真叫人撞见了,只好不得已嫁给我吗?”

林步瑶转头看向别处,“方才我救的那位姑娘,她做的事多半不能让他人知晓吧?我本是医者,若让人知道你深夜请我过府,传出去了,对你和对她都不好,你若是真为她好,就不要再送了。”

项子桓略一沉吟,说道:“那好吧,那就依你意思,你自己小心点。”

林步瑶闻言直接往驴车走去,项子桓只得抱着药箱快步跟过去,而六根叔也终于被两人闹起来的动静给惊醒了过来。

项子桓上来就直接对睡眼惺忪的六根叔说道:“六根叔,你今晚没喝酒吧?务必要帮本王将林姑娘平平安安送回家。”接着他又随手摸了锭银子递给六根叔。

六根叔连忙摇摆双手,“不用不用,殿下您已经帮了小人很多了,可不能再要殿下的银子。”

接着六根叔又说道:“殿下放心,您吩咐的事,小人无论如何也给你办到,可不敢坏了你和林姑娘的好事。”见林步瑶立马神色尴尬,六根叔赶紧笑嘻嘻地改口:“大······大事,是大事,瞧我这张笨嘴,原想说不敢坏了殿下大事来着。”

“行了,这是本王赏你的,你不要就是不给本王面子,本王可就要生气了。”说完项子桓直接将银子扔六根叔怀里,“还有,今晚你送林姑娘过来的事,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六根叔恭敬地将银子放进衣襟里,“殿下放心,小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望着林步瑶坐上驴车渐行渐远,项子桓又吩咐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许韦道:“恶来,今晚是多事之秋,你赶紧再派几个好手暗中护送林姑娘。”

“属下遵命。”许韦领命道。

项子桓回到寝室,看到宫雨脸色虽然依然煞白,但呼吸已然变得均匀起来,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宫雨的衣物已被剪开,此时也不便替她换身衣裳,所以只能用被褥遮盖住她那容易引人遐想的风光,是以项子桓也不便久留。他又再三嘱托两个婢女务必用心照料守候,这才移步书房歇息。

第二天,项子桓依旧睡了个自然醒,起来梳洗用膳后,正想过去看一下宫雨的状况,宫里却来人传旨,要他立刻进宫面圣。

“奇怪,父皇今天怎么会突然传召我?莫非昨晚的事他已知道了?不会吧,父皇的消息要有这么灵通,除非是见鬼了。”项子桓心里虽疑虑不已,但旨意却不得不遵。

刚好这时亲随张小锋听闻项子桓起来了,正赶过来汇报,项子桓随即摆了摆手,“有什么事,等本王从宫里回来再说吧。”

等项子桓进到宫里时,早朝早已退下了,大楚皇帝项裕正在宣明殿批阅奏报,当项子桓行礼问安时,项裕只是不冷不热应了一句,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奏报,直把项子桓晾在一旁。

这样一来,项子桓心里也就更为疑惑了:父皇不会真知道点什么了吧?难道我身边还真有内鬼不成?

随着项裕将手中的奏章一扔,这才抬起头来问项子桓:“说吧,说说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好事。”

项子桓闻言虽心头一惊,但还是故作疑惑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昨晚······昨晚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项裕反问。

“父皇,儿臣昨晚只是去了太师寿宴······哦,对了,后来不是闹刺客了嘛,儿臣就带人帮忙捉刺客,后来······”

项子桓装作突然醒悟,连忙下跪,“父皇,您该不会怀疑刺客是儿臣指使的吧?儿臣冤枉啊!儿臣纵然与范太师有闹别扭的地方,可那都只是个人见论之争,犯不着为了这等小事便派人行刺太师啊!还望父皇明鉴!”

“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没问你太师府的事。”项裕上身略微前倾,用一手搭着龙案说道:“子桓,朕问你,你可知昨晚滇王之子虞无伤从太师府回府途中,被暴徒暴打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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