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刀疤脸

在金吾卫徐仲风的引路下,项子桓畅通无阻地抵达了天牢最深处。

这里不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看守严密,还有机关术天下第一的公输一族所设下的重重机关。能被关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大楚帝国的头号重犯。

在这里,项子桓见到了一个虽披头散发、满脸沧桑,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而且这男子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像是在提醒着项子桓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昨晚在太师府当场拿下的刺客就是此人?”项子桓问徐仲风。

在得到徐仲风肯定的回应后,项子桓又问:“可有对他问出什么来?”

“回殿下,此人嘴硬得狠,审了他一晚上,啥法子都用了,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徐仲风无奈摇了摇头,“要不是昨晚见过他是怎样指挥他那些同伙的,真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哑巴。”

项子桓见监房里的那人身上满是用过酷刑之后的痕迹,知他确实是不吃严刑逼供那套的了,心里不免又放心了几分,但他硬的不吃,不知软的吃不吃呢?

“朋友,”项子桓先是唤了那刀疤脸一声,又接着说道:“我这人吧,最是喜欢交朋友的了,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项子桓,爵封岭南王,喜欢的可以叫我一声项岭南,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刀疤脸虽未回话,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已被项子桓唤起了。

项子桓轻轻一笑,“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干脆就叫你无名兄吧。”

项子桓又对刀疤脸接着说道:“无名兄,你老兄如今身陷囹圄,生死一线,而你的那些同伙却可以在外头逍遥快活,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你就这样一个人扛下所有,真的值得吗?何不乖乖跟朝廷合作,博一场富贵?”

见刀疤脸对他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项子桓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无名兄,我们男人这一生,无非是为名为利为女人,可你要是就这样烂在天牢里,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只要你肯把此事的主谋和其余同伙供出来,本王可以担保,朝廷不仅可以赦免你,还有重赏,到时你可就钱银女人啥都有了,你又何苦一条路走到黑呢?”

说着说着,项子桓趁机试探说了一句:“说不定此时,你心中挂念的女人,正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呢,而你却只能待在这里无能为力,这你也能忍?”

项子桓这话明显刺激到刀疤脸了,只见他怒目而视,看向项子桓的眼神像是要冒出火来,“你这小鬼,竟敢在老子面前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下项子桓可就心里有数了:看来此人的软肋就是她了。

“哟,”徐仲风见此兴奋道:“原来你还真会说话的啊,好家伙,都审了你一晚上了,吱都没吱一声。”

“哈哈哈,”刀疤脸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突然又转口说道:“小鬼,要杀要剐,悉从尊便,老子可不吃你那套激将法。”

就在此时,徐仲风发现看到不远处有个狱卒徘徊不前,便心生疑窦,于是指着那狱卒说道:“你过来!在那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狱卒一看徐仲风喊他,吓得连忙过来,指着手中的饭盒说道:“回······回大人的话,小人小人是过来要饭,不是······是过来给要犯送饭来的。”

徐仲风见那狱卒神色慌张,心中的疑虑就更重了,“送饭就送饭,你干嘛如此慌张?还不敢大方过来?”

“回大人的话,”狱卒赶紧赔笑道:“小的见大人们在此审犯,不敢打搅,怕误了大人们的要事,所以······所以方才才不敢过来。”

徐仲风见这狱卒眼神一直闪躲,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有问题,便说道:“这监房里的是朝廷重犯,现在可不能轻易让他死了,既然你说是过来送饭的,那好,为了保证犯人的生命安全,你就先将饭菜都试吃一遍吧。”

狱卒一听这话,立马就吓得扑通跪到地上,连忙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这下在场的人都知道此人不对劲了,但徐仲风还是故意说道:“我只是让你试吃饭菜,又没要你干嘛,你为何这么怕呢?难道试吃这饭菜还能要了你的小命不成?”

“小人该死,还望大人饶命啊!”那狱卒不断磕头求饶了半天,终于支支吾吾道出了真相,原来这饭菜里头确实早已被他下了药,他说他虽不知这药是什么,但多半也能猜出来这是毒药。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徐仲风逼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他看上去倒像是个算卦的,他给了十两黄金和一瓶药,又吩咐我这么干的,还说事成之后,还可以得到黄金百两。”

临了,狱卒还不忘补上一句:“大人,都怪小人财迷心窍,以为这犯人早晚要死,才一时犯了糊涂,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大人就饶了小人这次。”

“能不能饶你,得看你表现。”徐仲风又追问道:“那算卦的现在何处?他可有说事成之后,你要怎么管他要剩下的金子?”

“这,这······小人确实不知他人在何处,是他主动来找上小人的。”那狱卒又细想了一下,自顾自说道:“对喔!他也没说我之后要怎么管他要金子啊,那我要真是把这事干成了,该怎么管他要呢?”

这下在一旁项子桓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啊!一问三不知,那不是给人白干活啦?”

那狱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不是还有先收了的十两金子嘛。”接着,他发现场上的人都对他没好脸色,方知道失言了,便赶紧敛去笑容,重新切换成唯唯诺诺的样子。

徐仲风见就这样问那狱卒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说道:“那算命的在哪里你不知道,但他的样子你总该认得吧?”

“认得认得!”那狱卒连忙说道:“他就一牛鼻子老道,长着一撮山羊胡子,就算是化了灰我也认得他。”

“那就好。”徐仲风接着又对项子桓说道:“殿下,那算命的既然想杀人灭口,想必与此案有莫大关联,卑职现在得马上禀告刘都督,以及带上这狱卒去搜捕那算命的,请恕卑职失陪了。”

“此事事关重大,徐都尉尽管着手去办,不用太顾虑本王。”

徐仲风一干人走后,在场的除了项子桓和刀疤脸外,就只剩下项子桓的亲卫兼亲信许韦了,于是项子桓便不再有顾虑地说道:“你都是将死之人了,究竟是什么人还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了你命呢?”

项子桓这话与其像是对刀疤脸说的,倒不如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

于是项子桓又突然冒出了一句:“此事应该不是那个女黑衣人安排的吧?毕竟她自己都已经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了,哪还有能力安排出这场戏码出来呢?”

此话一出,刀疤脸脸色大变,再也不能淡定了,连忙追问道:“她怎么啦?!你再说一遍!”

到了这里,项子桓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了,于是便笑而不语,领着许韦逐渐走出刀疤脸的视线。

见此,刀疤脸急得连忙喊道:“小鬼!你给老子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可项子桓丝毫没有要理会刀疤脸的意思,真的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不过此时对项子桓而言,眼前还是迷雾重重,到底是谁想要了刀疤脸的命呢?总不该是以太师府为代表的朝廷内部的人吧?现在大家可指望着从刀疤脸身上找到线索,好挖出幕后主谋和其余犯案同伙呢。

那这事,会是刀疤脸其余同伙干的吗?就为杀人灭口?

刀疤脸的同伙除了她,都是些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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