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秘闻

自从那日生日宴会之后,萨塔尔便无心再关注奥德利亚或是卡罗琳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关心。

西利亚联邦和萨里汗国的冲突已经上等的军队层面了,如果萨塔尔不能制住兽人,西利亚联邦将会停止与普隆帝国的往来。

奥德利亚虽然仍然在继续担任宰相的职位,但萨塔尔已经很少再和他一起在书房中话事了。

萨塔尔根本没法管兽人和西利亚联邦的事情,说是租借地,实际上那里根本就是敌占区。

八月五日。

米连德家族的徽记已经送达王室,并得到了王室的使用批准,徽记是一个半升的太阳,还有许多星星在上面。虽然萨塔尔很奇怪,因为军官起家一般都会在上面设置剑、斧或是盾牌,用太阳和星星的倒是没见过。即使是文臣,也会添加象征书香门第的花、麦枝之类的图案。

格兰特子爵今年第三次上书要求皇帝对第五兵团进行扩军,但最终全都石沉大海。

不过,一支名为“剑与玫瑰”的神圣骑士团,来到了米格兰领。

剑与玫瑰骑士团是隶属于皇室的骑士团,但两者的关系更像是半雇佣半臣属的,其总团长是里维尔,骑士团长是赫斯洛普。

格兰特为了早日与剑与玫瑰骑士团交接回合,因此来到了海斯特城,此外,洛林也是自己的战略合作伙伴,反正到时候也要聚会的。

剑与玫瑰骑士团一共有一千人,三百名骑兵,三百名弓弩兵,三百名重甲步兵,一百名法师。

没错,整整一百名,法师!而且这些士兵的装备都是绝对的高质量,都是由魔法装备组建起来的精锐士兵。

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可以拿来当一万正规军使用。

“初次见面,洛林子爵大人,您是一位好将军,也是一位好领主。我带来了你的好部下。”里维尔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马利克从门外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马利克!”洛林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嘿,南方战区那边在重新整编队伍,我觉得情势不太妙,后来我觉得跟着剑与玫瑰骑士团更有前途,于是就加入了。”

“马利克向我诉说了您的事迹,您是一位让人佩服的人。”里维尔的笑容很真挚,话语很诚恳。

“多谢大人赞誉。”

“这次剑与玫瑰骑士团驻扎于米格兰领,是格兰特子爵大人让我知会的,我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趁着还有几分力气,也要为这百姓们发光发热一番。”

他的措辞是百姓,而不是帝国,更不是陛下。

洛林一下子便亲近了里维尔许多:“里维尔团长,您是一位让人佩服的人。”

“哪里,只不过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没有什么是应该不应该的,您有这份心,愿出这份力,就已经很好了。”

里维尔只是付之一笑,笑容让洛林感到亲切万分。

他的眼眸很深邃,仿佛洞悉了这个世界一般,看向什么都面带着笑容,眼神总是那样,带着笑意,却又好似古井无波。

“介绍一下我自己,里维尔•海克斯,一位神职人员……很多人将我们这些神职人员和魔法师混为一谈,其实并不是的,我们的神术和法术虽然同源,但并非用同样的原理使用。”

“哦?”

“神术最主要的就是治疗创伤,魔法中也有复原魔法,但复原魔法其实是加快身体的修补速度,以及引导对残肢的修补,但神术,我无法描述它的奇妙,它能在不消耗人体本身能量的情况下,进行恢复。”

“嗯,神术竟然如此神奇。”洛林也知道教皇国里面的教士,但他只认为那是一群神棍。

“除此之外,神术还能治愈疾病,骑士团中的一百名魔法师,其实都是神职人员,只不过外面的人都叫魔法师而已。骑士团已经救治了数万平民于疾病与伤痛之中。”

洛林对这位团长肃然起敬。

“想必洛林大人已经知晓,冥国,蠢蠢欲动了。”

“是的。”

“洛林大人,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这个故事或许是虚构的,也或许是真实的。”

两百四十六年前以前。

中土大陆被兽人与矮人统治着,人类,作为奴隶存在于兽人和矮人之间的社会。

人们被奴役,被强迫当做劳力,在战场上成为炮灰,成为兽人和矮人消遣的工具。

恒历前54年,兽人的海斯帝国与矮人的隆达肯王国,爆发了一场战争。人类因为出色的智慧,担任了战场指挥官,首次进入贵族阶级。

恒历元年,中土人在不断的反抗斗争当中,伙同白鳞人推翻了矮人和兽人的统治,建立了恒蒙帝国。

恒历10年,精灵降世,中土人习得了魔法后,野心膨胀,将白鳞人赶出中土大陆,使其被迫进入中土大陆东部谋生。

恒历21年,教皇国在精灵的帮助下取得了霸主地位,恒蒙帝国毁灭,白鳞人被赶往北方极寒之地,更名……恶魔族!

恒历23年,教皇驾崩,教皇国分崩离析,矮人从高加索拉山脉重返中土大陆。

恒历29年,教皇国分裂为阿萨辛教皇国与维诺教皇国,部分中土人东迁,后来建立了普隆帝国。

恒历65年,塞纳帝国的国王,塞里恩斯一世在不断的战争当中取得权威,最后自立,加冕为王,打败了与维诺教皇国内耗的阿萨辛教皇国。

恒历101年,普隆帝国建立。

恒历121年,初代教皇遗脉被找到,塞纳帝国分割一部分国土,建立教皇国并扶植傀儡教皇。

恶魔族,原来,也是人类,只不过不是同种的人类而已。

“这个故事很离奇,对吧?”里维尔笑了笑。

是的,就像跟自己那天和卡罗琳讲的一样离奇。

但,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而这个故事……或许,也是真实的,而且逻辑上并没有什么漏洞。

里维尔接着道:“冥国派了一些间谍进入普隆帝国,伪装成流民生活在普隆帝国当中。”

“嗯。”

“他们以为,这里的人都是面目可憎的,但当他们看见这些人为他们嘘寒问暖,给他们东西吃,将他们接纳的时候,他们逐渐改变了。”

“嗯。”

“最后,他们背叛了冥国。”

洛林有些惊诧,不过这的确在情理之中。

“或许,白鳞人也没有那么可恶。他们只不过被仇恨蒙蔽了头脑,想要重新夺回肥沃的土地和曾经他们的家园而已。”

洛林突然想到了他曾经看过的一个作品,里面有两句话,令他印象深刻。

“海的那边,是敌人。”

“海的那边,不只是敌人。”

“但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对吗?”洛林说道。

“是的,白鳞人到现在仍然被仇恨蒙蔽着,我们需要时间来和他们缓和关系,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避免无谓的牺牲,我们要保护那些平民。”

“那么,白鳞人要进攻的信息,也是那些反叛的白鳞人提供的?”

“是的,他不愿意这里遭受到战火,波及到平民,所以他们提前告诉了格兰特子爵,希望他把这里的平民都给迁走。但他们也很担心,如果冥国战败的话,他的家人又得继续生活在天寒地冻当中了。”

洛林叹了口气:“但我们能做的,只是减少无谓的牺牲而已。”

“虽然他们很可怜,但,洛林,我们是普隆人,你明白吗?”

“我知道。”洛林回应道。

“战争不可避免,我们能做的只有减少牺牲,但绝不能投靠敌人。”

“放心。”

里维尔看了看米格兰领的军事舆图:“我们必须保证寸土不让,决不能让他们有就地生根的机会,他们同样是人,不像兽人。”

“但我们还有阻力,陛下似乎并不是很重视,阿克休斯公爵……也同样如此。”

“但我们要重视,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拖住敌人的步伐。”

洛林忽然想起了奥德利亚的企划。

对!就是奥德利亚,里维尔的眼神就像是奥德利亚一样深邃。

但奥德利亚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而里维尔却不同,他是理想主义者,一个为民请命的人。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洛林在亚妮的生日之后就一直处于比较闲的状态,直到里维尔来后,他便开始和格兰特一起部署防线了。

农兵的装备也全部武装,一把刀和两套皮甲以及雪地护目镜,洛林和格兰特合法组建的私兵都去拿到北方的雪原历练了,九月份的时候才回来,虽然没减员许多,但他们已经成为了见过血的战士了。

洛林不可能天天泡在农兵训练所练兵,马利克的到来给洛林解决了这个问题,里维尔的行动并非心血来潮,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为之的。

秋收结束后,粮食堆满了粮仓都还有许多没有收割的,魔法工具的引进让农田的面积扩大了许多,除此之外,新型作物“寒稞”也已经有了数十万的种子。

洛林赶造了许多粮草,现在出口粮食明显是不好的选择,所以要先累积到明年,除此之外,战争也要开始了,必须储备足够的粮食才行。

洛林的手下已经拉起了七八千精锐的农兵,除此之外,还有五百名更为精锐的私兵,不过现在只剩下三百六十多名了,空缺的额度马上从农兵补充。

洛林已经做好了战争前的一切准备,也派出了情报人员保证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十月三日。

在广袤的、寒冷的北方大地上。

当暴雪停止的时候。

沉重的脚步声踏过这片雪地。

激昂,却沉重的嘹亮歌声,响彻在雪原的上空,响彻在,被束缚的大地之上。

北风,北风,你怒号着唱——

中土,中土!曾是我故乡。

北风,北风,你咆哮着唱——

中土,中土!才是我家乡。

——

(略,具体详见作品相关,不水)

——

不忘国耻!与我同唱——

(不忘国耻!与子同唱——)

修我矛戈!筑我盾墙!

不惜千里!血流泱泱!

修我信念!筑我志向!

不惜万里!共成梦想!

将士们的脸上,是对自由的向往,是对慷慨赴死的悲壮。

他们知道,战争,即将由他们发动……

十月七日,冥界关陷落。

十月十三日,瓦克特、布克、提恩特,三大要塞城市陷落。

萨塔尔紧急设立北方战区,所有军官回到了第五兵团,就任于第五兵团岗位之上。

同时,萨塔尔将预备役中征召了二十万士兵,开始了训练。

洛林正式接管了极地旗团,三千名精锐的骑兵部队,由他独立统辖,受第五兵团长节制,但不受直接指挥,能有独立的决断权。

这是萨塔尔许诺给他的优待。

——

“杀光他们!!”

“这群丑陋的中土人!邪恶的中土人!”

“他们死有余辜!”

“我杀了五个,哈哈哈!我为我的祖先报仇了!”

“我杀了七个!”

手起刀落便是血流成河,苍茫大地之上,人头滚滚。

一面倒的屠戮事件发生在村庄当中。

战争,开始了。

“我们必须退守有利地带,组织防守。”第五兵团长诺德•海洛斯说道。

洛林提出反对意见:“我们必须快速组织进攻,如果等他们扎稳脚跟就完了,我们会永久丢掉三座大型的要塞城市!”

“那你有把握夺回来吗?”

军心不齐,当然没有把握。但洛林不会这么说,他只是沉默。

一场会议就这样毫无意义地结束了,洛林不知道这个兵团长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开这个会的。

守?往哪里守?一退再退,只会让敌人扎稳脚跟,敌人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鼓舞士气。

洛林叹了口气,他已经失去了对第五兵团的期待。

跟这些人商量还不如去找格兰特,双方的私兵加起来有一千,都可以一个打两三个,剑与玫瑰骑士团的战力以一当十不是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合计一万两千的农兵。地方守备军不可靠,但好歹能拿来守城,也有差不多两万不到。

海斯特城还好,第一是处于河流中上游,地势较高,敌人要打过来不好打,但隆格特就惨了,一旦被包围,他们连补给线都会被切个通透,还好洛林提早将粮草运送过去,里维尔也表示格兰特必须做好死战的准备。

第五兵团不配合也没关系,洛林自己可以带着极地旗团去杀敌,而且自己会鼓动人心,很快就能收纳军心的。

只是没有后方部队跟进,洛林很难扩大战果。

洛林带着极地旗团前往了中部偏西的一座村庄,这座村庄已经被屠完了,尸体已经全部被掩埋,因为白鳞人也害怕瘟疫,房屋上的血迹却没有擦掉。

到处都是干掉的血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角落头里还有没有收拾起来的断肢。

极地旗团绝大部分的骑兵都没有正式地打过一场仗,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不由得觉得恶心,但洛林此时却站了出来:

“同胞们,你们看到了吗?!残暴的恶魔族将我们的同胞们残忍的迫害,或许他们之中也有你们的亲戚朋友,或许在他们屠戮过的其他村庄当中,也有你们的家人,如果我们再不做出行动,我们就会失去更多的伙伴,我们的同胞就会流下更多无谓的血,白白浪费他们的生命,你们难道就能够置身事外,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吗?!”

“诺德是懦夫,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他成为懦夫吗?!”

“不!老子绝不当懦夫!”一名骑兵怒不可遏地看着一条断掉的手臂,上面只要四根矮而粗的指头,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块木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诺丁,我……誓此生杀尽恶魔族!”

“好,诺丁!你跟着我!我带你去杀,其他人,还有人要杀恶魔族的吗?”

“老子绝对不当懦夫!”

“去他娘的诺德,老子要杀恶魔族!杀光这群没有人性的混蛋!”

“杀!”“杀!”

“很好!只要你们跟着我,听从我的命令,你们就可以为你们已经死去的朋友和亲人报仇,就可以守护还存活着的朋友和亲人!现在,举起你们的长刀,就在这里往西南不远,就有一支恶魔族的搜索部队!”

“老子受够了!诺德就是一个懦夫,我们的骑兵团!精锐的骑兵团!”

“养好你们的马力,别被仇恨气昏了头脑,这些雪地马都很珍贵,现在,跟我一起去把恶魔的脑袋给带回来!”

三千名骑兵的蹄印杂乱地留在这片雪地上。

白鳞人军队的搜索部队只有两三百人,洛林的骑兵大军跑到时,他们如临大敌,他们没想到居然从后方会出现一支骑兵部队。

即使远远地就听见马蹄践踏大地产生的强烈震动,他们也难以逃开这些骑兵的追捕,洛林的前头部队毫不费力的就将这些恶魔族全歼。

“看到了吗?!恶魔族并不可怕,他们和我们一样,被砍了会死,被突袭了会慌张!但不要小看敌人,他们是狡猾的,阴险的!”

洛林主要是对中下层的军官说这些话,这些军官的信心建立起来,那么普通士兵的信心便也会建立起来。

接下来就是洛林领着一支骑兵部队如同鬼魅一样到处乱蹿,补给全靠抢,在冥国军队的后方杀了个爽快。

直到冥国军队开始围剿,洛林早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唯一一次被差点包围,洛林用锥形阵突破敌阵冲了出去,损失了差不多二三十名骑兵,这些骑兵损失了之后,战马是会回收的。

少了多少,就从农兵里补充多少,但是需要一定时间进行马术训练。

现在战区已经设立,对于地方守备军和农兵的扩张稍微放松了,洛林在领地中募集了志愿军并给出了合适的工资,他没有强征士兵。

这些平民听闻恶魔族的残暴,心中也是担忧的,也有很多青壮年想要守护他们的家乡,想要在军中挣一份荣光,又或是拿工资补贴家用,倘若死了,还有子爵承诺的抚恤金,保证家人不被饿死。

活着则荣光无限,死了则家人无忧,一时间,青壮倒是有意加入军队的多。

十一月一日,洛林的战报传到了诺德手中。

“开什么玩笑?!两百损失全歼敌军四千人?怎么可能?!这样的战报,谁写的?!”

“报、报告!是督军写的……”

“……”诺德胸膛起伏不断,“他既然有把握,当天为什么不说?延误了战机,他怎么负责?!”

“是……是。”

早知道恶魔族是软柿子,诺德就早点打过去了,结果这么好的战功就被洛林给抢了。

“那个……洛林旗团长说,希望您不要轻举妄动,恶魔族已经组织防守力量了……”

“不要乱动?他是想吞战功吧!传令下去,准备进攻,他娘的!”

于是,第五兵团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前线。

洛林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本想再次发送警告,但很明显,诺德已经不会听自己的了。

混账!混账!好好的尖刀,自己送上去给敌人磨钝,唉……

“洛林,我发现你更适合指挥小部队打奇袭。”卡罗琳说道。

“我也知道这一点,大兵团指挥是我的弱项,因为我从来没有系统学习过。”

“所以,我可以帮你。我的老师是奥德利亚,你应该知道他的厉害。”

“这倒是知道,奥德利亚这家伙,让我吃了一次亏了。”

“他那是帮你挣来好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卡罗琳鄙夷地看了洛林一眼。

“你会大兵团指挥?”

“嗯,农兵和地方守备军都可以放心交给我,尤其是农兵,地方守备军我是管不到的。”

“有你把守后方,我安心,那隆格特那边呢?”

“让格兰特自求多福吧,我们不可能为了一块飞地下那么多心思。”

“那诺德怎么办?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我也不能让第五兵团就这样送死。”

“尽量救回来,你的极地旗团要去打一个奇袭,吸引敌人的注意,你可能会死掉很多是士兵,而且如果诺德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那,你可能就要添一败绩了。你要救人,还是要声望?”

声望和救人……

洛林有些难以抉择。

“看来你并非那种无脑的好人,这件事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交给我办。”

“我想救人,但……”

卡罗琳歪下脑袋:“是我高估你了,你居然还没法下定决心。”

“军人……不是一个数字……”洛林沉声道,“每个人,都是生命。”

“但如果你去救人,诺德就会给你的背上来一刀,他的声望反而不会下降的那么快。如果他的权威不一落千丈,那你就没办法左右军团格局,这样会死更多的平民。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救更多的人,还是救那些军人。”

“我……”洛林此时却犹豫了一下,但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我可以带上佩兰和小股部队,这样的话我的胜算还大些。”

“不行!”卡罗琳拍桌而起,“你是将军,你可以冲在一线,当你得确保自己的安全,你要是死了,或者被俘虏了,领地怎么办?”

“领地交给安瑞,军队交给你,如果我死了,能救活一百个,我也值了,更何况我不一定会死。”

“不准!我用地方监察总使的职权命令你,不准擅自出战!”

“现在战区已经设立,我是独立骑兵团,抱歉,我不能听你的!”

“混蛋!混蛋!你,榆木脑袋!”

“别吵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洛林坐了下来。

“那你有何高见?”卡罗琳斜视洛林。

洛林扶额:“这不是需要想吗?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奇策来的?”

“哼,你还是好好旁观吧。”

“有了!”洛林浑身一振,“我们可以切断后勤!”

“你想死啊!?切断后勤?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是阿戴尔吗?”

“不是,我说的是切断我们的后勤,让后勤晚点到,这样他们的进军就会被拖延。”

“然后呢?他们还不是要送死?”

“但是他们肯定会为了战功组织进攻,这样死的人就少了,至少我们能不冒着风险地保全一部分人。”

“那你打算怎么切断后勤?”卡罗琳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洛林一副“果然你会这么问”的样子:“切断道路,让他们不得不绕路。”

“你倒是好算计,怎么切断?”

“我是魔法师!而且……我们还有很多指导魔法工具使用和制造的魔法师!”

卡罗琳直勾勾地看着洛林:“还是你鬼点子多。”

说干就干,洛林直接带着一支魔法师特种小队就去断后援了,魔法师直接用魔法来加速,才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抵达了那条丘沟,随着连续不断的轰炸声,这里已经被大雪埋了个彻底。

“诸位,未来的史书上,一定会有我们的一笔,我们至少救了上千个人。”洛林一脸郑重,这些初出茅庐的魔法师都被唬住了,他们一脸激动地看着洛林。

因为大雪封路,锱重部队不得不绕行,诺德将军队中的锱重汇聚到第一旗团上,单单让一个旗团发动进攻。

洛林则疯狂地要求诺德不要进攻,他是在为自己造势,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洛林做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而诺德才是真正延误战机的那个人。

卡罗琳算是给这个奇才给折服了,这家伙总是欧奇策,南方战争也是一样,这次冥国入侵也是一样。

佩兰被洛林留在了子爵府,让他见机行事,如果有人要来带走卡罗琳,就把卡罗琳先带走,如果有刺客、间谍之类的,就把他们揪出来干掉。

至于佩兰能不能分辨间谍,他就是顶尖的间谍。以前当佣兵的时候可没少干过这些事情,他不仅当过间谍,还专门反过间谍。

现在战争已经开始,洛林的军火不断地运往王城,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藏私的时候了,萨塔尔虽然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但是他脑子是清楚的。洛林如果这个时候还把军火藏着掖着,那他根本藏不出来,洛林把军火放出来了,就说明他对帝国仍然是忠诚的。

萨塔尔对洛林的评价又抬高了,或许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把洛林拔到伯爵乃至侯爵的位置也说不定。

现在奥德利亚失势,阿克休斯的势力上涨,再加入一个洛林三方平衡,这样倒是不错。

这个不知道脑壳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的皇帝,哪怕是大敌当前,还是想着那套平衡之术。

不过对他来说也是正常的,倘若打赢了,自己的皇权受到了动摇甚至崩落,那还不如打输了。

宁玉碎不瓦全。就是相似的道理。

几天后,第一旗团几乎全军覆没,因为第一旗团没有骑兵,都是步兵和弓兵,所以被敌人包了饺子之后根本无法突围,最后还是跑了几个回来报信的,否则诺德现在还得不到第一旗团覆灭的消息,要是等锱重到了,怕是要直接再去给人家下饺子馅。

军中已经有声音开始倒向洛林了,诺德的声望在军中大幅下跌,甚至有军官专门写信给洛林希望他回来参加会议。

诺德知道,如果不请洛林回来,军心就没了,所以不得不邀请洛林回来。信中的言辞诚恳,不过洛林可不会认为他就这么“改邪归正”了。

第一旗团的覆灭让第五兵团的人数骤减到四万两千人左右,而其中还有两万人属于后勤部队,剩下的才是正规军。

洛林加入会议后,参与了作战计划,给出了“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意见,既然对面要围剿,那就以快打慢,以动打静,具体操作他们自己来决定,他只是给出一个大略的方针。

这使洛林赢得了那些军官的好评,要是洛林一个人就全部解决了,还要那些军官干什么?这些军官只以为是洛林想要将功劳让给大家,却不知道洛林是真的不会打仗。

然后,洛林就要赶往隆格特了。

因为格兰特子爵已经在求援了,冥国的军队包围了隆格特城,洛林得帮他们解围,压力实在太大,城中的守备部队休息得很勉强,战斗力大幅下降。

剑与玫瑰骑士团现在虽然在隆格特,但是不能贸然出城,这些巅峰部队都是要拿来用在刀刃上的,为了给守备军喘息的时间就付出生命,就太不值得了。

洛林只带走了一千轻骑兵,不过却带了两千人的马,每个人两匹战马,两匹备马,一路风驰电掣。

那些军官现在对洛林已经是佩服之至了,洛林的战术应变能力的确超于常人,否则也就没有在南方战争中的卓越战绩了。

而此时,冥国军队中。

哈迪斯•瓦恩,冥国南征军队最高指挥官。

“很好,这次围剿干掉敌人差不多八千人的军队,对于隆格尔德(隆格特)城的围点打援计划,应该也能取得不菲的战绩。”

“是,我们白鳞人……南征在望,多亏了大人您的神机妙算。”

“不过,还有一点真是令人在意……隆格尔德的守备力量居然那么强,这次我们夺下中部和西部的地区,压迫敌人就好,接下来我们不能表现出太强势的战斗力,不然要是引起王室的绝对重视,就不好了……接下来……等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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