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

李秋和言宇是同一个家属院的孩子,他们两个同属于钢铁厂家属院,这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两家还有几十户人家,这种家属院是国有单位当年单位给职工安排居住的住宅区域,在这个区域里居住的基本都是该单位的员工。这片区域就是有员工集资+单位出资建的一个居住区,成一个回字型,中间是居委会办公室,周围全是小巷子,一个小巷子大概有9户人家,很紧凑,李秋和言宇就在一个巷子里,中间只隔了一个一人高的墙,他们都是在这个家属院长大的孩子,不同的是李秋是在这里出生的,而言宇却是后来的,那一年,言宇7岁,李秋6岁。

两个人年纪相差仿佛,两家人又挨的近,所以两人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有时言宇父母不在,李秋父母就让言宇去他们家吃饭,或者睡觉,李秋父母不在时,亦如此,两个人就像亲兄弟一样,又或者比亲兄弟还亲

刚开始,李秋很崇拜言宇,因为言宇一年级就会写字,虽然都是一些常用字,还会画一些简单的画,但是,随便年龄增长,言宇却智力却一直没有增长,一直到了4年级,言宇的父亲决定让他留一级,后来李秋和言宇就成了同学,李秋也从小弟变成了“大哥”,事情似乎也越来越糟糕,随着年龄的增长,言宇的记忆力变得很差,不仅如此,领悟力也开始变差,甚至连行动也变得不灵活,但是李秋却一直在言宇身边,即使他的成绩想要进市重点也不是很难

几年前一个同样明媚的下午:

李秋:“小宇,这个字怎么念,好复杂哦”

言宇:“这个阿,这个念義”

李秋:“这是什么意思阿,我看见你爸爸的卧室里就挂着这个字”

言宇:“不知道,父亲说是他的结义兄弟送的”

李秋:“那我的奥特曼也送给你了,我们是不是也是兄弟啦”

言宇:“应该不是吧,我看电视上,人家做兄弟是要结拜的”

李秋:“我知道怎么结拜”

李秋一路小跑回家,过了一会,拿着一根大鸡香烟,和一个茶杯,跑了回来,从茶杯里拿出火柴,然后用火柴点上香烟,在茶杯里埋上泥土,把烟插在茶杯里

李秋:“快点,我爸爸在睡午觉呢”

然后两个人像模像样的磕头

李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义结金兰了”

就在言宇还在考虑什么是义结金兰的时候,李秋的父亲李正平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居然在这里玩火...

李秋的屁股就这么疼了好些天,原因不仅仅是偷了老爹的香烟,更是没熄灭的火柴差点把院子的木门给烧起来。

——————

“给我五个馒头”。一个声音打断了李秋的回忆,言宇用仅剩的两块五买了五个馒头,原本五块钱可以买几个馒头和一个菜,但是买可乐已经花掉了一半,言宇傻傻的买了五个馒头

“不用怕于强,他们家就仗着自己老爸是开典当行的,道上有人,所以当学校恶霸,有我爸在,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李秋还在不停的絮叨

李秋的爸爸叫李江林是第三中学初中部的物理老师,虽然管不到于强,但是老师就是老师,所以于强一般不招惹李秋

当然,不是不敢,而是怕麻烦

回到院子,李秋说了一句,等我一会,说完跑回家

过了一会,跑回来,手里端着一小盘菜,和一根火腿肠

“我爸妈上班去了,给我留了一盘菜,和一根火腿肠,咱俩一起吃”,说完,把火腿肠拿剪子剪成两半,拿出一半递给言宇

言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想说谢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默默的拿起筷子...

言宇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不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他有想法,有记忆,但是,似乎从10岁开始,思维就开始变得缓慢,不仅变得缓慢,而且还退化了,这种退化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比如说,上小学的时候,言宇的成绩还在班级前十,不算突出也不算差,但是随着青春期到来,来到初中,初中三年的时间长了大约20厘米,越来越健忘,而且往往别人说了一句话,他要10分钟或者20分钟,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甚至判断力也在不断的下降,不仅如此,但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困,他有时候做梦,会梦见自己自己被困在一个漆黑而又幽深的井里面,只能看见井口那一点天空

言宇家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家里不能说贫穷,但却可以说朴素,朴素之极

后来,他的父亲言国民外出打工,他和母亲一起生活,他的母亲是个棉纺厂的普通工人,Z国的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经常告诉言宇:别在学校惹事,要谦让

正是因为如此,言宇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内向...

“走吧,去上课去”,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李秋说道

铃~~~~~~~,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又在浑浑噩噩中迎来下课铃....

言宇来到厕所,正打算放放水。

“哟,这不是言老大么,言老大,我当你的小弟好不好,你敢不敢收阿”,一听这讨厌的声音,就知道是于强来了

言宇低着头不敢讲话

于强推了一下言宇的肩膀,“老子跟你说话呢”

“不,不敢”,言宇声音如蚊吶

“CNM的,那老子的可乐呢?”,随着声音,于强一脚把言宇踹倒在地

几个胆小的学生,上完厕所马上走了,但更多的人是不慌不忙,眼睛也不断地往这里瞟,脸上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表情,但却有意思的是,没有一个人去报告老师,第三中学的教职工厕所和学生厕所并不是在一起的,虽然偶有学生跑去教室厕所去方便,但是老师却很少来学生这边

言宇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

于强蹲下来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今天没给我带可乐,给我的心灵带来了巨大创伤,你明天得给我拿50块钱来,不然,嘿嘿”

言宇垂着头不敢说话

于强拍了拍他的脸,“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言宇抖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

回到教室,李秋看到了身上沾了一些水渍的言宇,肚子上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眼睛马上就红了

“是不是强子干的?”

见言宇不说话,拎起来凳子,就向最后一排走去,直接向于强拍去

“我RNM”

于强反应也很快,用手接了一下,然后他的左边和右边的同桌上前,一下把李秋给推开,于强在班里有两个“兄弟”,据说都是青龙帮这个校园帮派的成员,一个叫邹鹏,一个叫柳元杰,有趣的是,柳元杰还是班级前20名,而邹鹏和于强,就是百分百的学渣了

于强虽然接住了凳子,但是肩膀也被砸了一下,虽然不重,但是像于强这种人,更注重的是面子,面子比什么重要

于强抄起凳子就上冲上来,这时候,上课铃响了,王庆丽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于强恶狠狠的说:“你TM等着”,然后回到位置上

李秋也回到位置上坐下,拍了拍言宇的肩膀

“阿宇没事,一切有我”

转眼到了放学,大家都以为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于强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偶尔和两个狗腿子窃窃私语,眼睛恶毒的盯着言宇和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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