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众人意料,那人谢过之后并没有直接将麻雀生吞活剥,反而及其虔诚得捧着,嘴中念念有词,然后做出令众人疑惑的动作。
先是握鸟那手的拇指抵住麻雀谷道,而后另一只手捏住麻雀鼻孔,最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张嘴噙住麻雀长喙,开始吹气。
就在大家满腹疑惑之时,那眼看不活的麻雀竟缓缓扑棱起翅膀。
“活了!”
“竟然活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双手一送。
“去吧,你自由了。”
麻雀顺势飞起,顺着气窗消失在视野里。
“这…”
“你不吃留给我们呀,我们都半个月没沾荤腥了。”
“好不容易碰到这玩意,煮熟的鸭子还放它飞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犯人们一个个急红了眼,饥肠辘辘多少天好不容易抓这么个玩意,就这么在眼前飞走了,他们恨不得将那人生吞活剥。
那人也不理会咬牙切齿的犯人们,对着弥咧嘴一笑。
“我叫鹤年,这一鸟之恩我记下了。”
“记你个大头鬼,别闪了舌头,也不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就是,呸,你个瘪犊子玩意。”
……
犯人们破口大骂,弥洛却已无心旁顾,他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若是那人言语不假,只怕自己落进了一个圈套,要想脱身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又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地给自己设圈套呢?
自己在武陵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没有得罪什么人,莫非是东漓那小子?
转念弥洛又觉得不像,若是那小子,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再说,那小子跟苍师一块儿回的东漓,只怕没有时间,可除了东漓姜玉麟自己还真想不到第二个有嫌疑的人。
监狱里重归寂静,之前的领头人被抬到暗处,被杂草凌乱一盖,饥寒交迫的犯人们各自躺回原本的角落。
荒古蛮林。
半山高的锯齿燎猪不甘地嘶吼着,最终还是轰然倒地,身上的妖火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而熄灭,反而更加狂暴了几分,周遭已遭践踏的林地被引燃,浓烟滚滚。
“铮”
寒光落下,一柄阔刀携着灵光劈开锯齿燎猪硕大的脑袋,脑仁中露出一颗明光四射的妖丹,妖丹内锯齿燎猪的幻灵作势怒吼,却已无济于事,妖火随着妖丹被收顷刻熄灭。
妖火褪去,四周甲士立刻围了上来,二十人整齐划一,白盔白甲,头顶翎羽,行动之下铁甲铿锵作响。
“三阶灵妖的妖丹,凑活也能用。”
统领收起阔刀,将那妖丹扔给一旁保管战利品的战士。
“还差多少?”
“回统领,还差三枚五阶妖王的妖丹。”
“走,一定要赶在其他小队之前完成任务。”
甲士们金甲罩面,一拍腰间的璇玑玲珑球,各自飞出一只白鹤,就在他们“翻身上鹤”之际,天空传来一声鸟鸣。
统领闻声脸色骤变,铁血肃杀。
“直奔武陵!”
黄昏时分,武陵城外行人已是稀稀拉拉。
城防军正在有条不紊的换防,就在两队错面之际,南方天空一道明亮的光弧激射而来。
“戒备!”
城防统领见状立即下令警戒,各队瞬间完成布防,执兵以待。
白鹤一行转瞬即到,白盔白甲鎏金面罩,个个如冷血杀神。
“吾乃千羽卫统领鹤江,哪个不怕死的敢拦!”
武陵地位超然,以一城之地压得世间庙堂难以喘息。
武陵军更是在荒南战火中千锤百炼的钢铁雄师,可此刻他们由衷的心底发憷。
原因无二,千羽卫乃天兵下界。
主将鹤千行更是昊天钦封的七十二龙将之一的千行龙将。
武陵城地接两界而不惧蛮族侵扰,很大部分得益于有千羽卫在前沿阵地浴血镇守。
袁钦在鹤江开口之时巧然出现,虽然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可也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鹤统领,别来无恙。”
鹤江明甲覆面,手中阔刀一扬直指对方。
“袁钦,囚禁天兵你可知该当何罪!”
一句话杵得袁钦眉头紧皱,不过想到对方素来雷厉风行直来直往,便也没往心里去。
“江统领,何出此言?“
”千羽卫喋血前哨,武陵城镇守龙渊,我们双方皆为诛妖杀蛮戍守荒南,历来同心同德,说不上共进退也算唇齿相依。“
”私囚天兵这等离经叛道之事,绝不可能发生在武陵治下。“
”只怕此事另有蹊跷。”
“是吗?”鹤江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只怕数百年的戍边已经磨灭了某些人的意志,私囚天兵视同叛道,必杀之!”
袁钦断然无法接受对方没来由的污蔑,长剑出鞘直指对方。
“我袁钦敬你千羽卫驻守荒南之功,可这不代表我武陵任人诬蔑!“
”我说没有那便是没有,若你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再敢出言不逊。“
”免不了我要向江统领讨个公道!”
“公道?”鹤江灵力暴涨,阔刀卷起寒光。
“这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城里城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屏息以待。
一个是镇压一方的城主,一个是上界下凡的天将,两人的对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轰”
剧烈的爆炸突然在城内暴起,火光冲天。
众人回首,只见城中浓烟滚滚,然后传来混乱的嘈杂声。
“快跑….”
“杀….”
“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拦住他们!”
“越狱者,格杀勿论!”
袁钦死死盯着鹤江,他明白爆炸之事必然出自对方手笔。
这一巴掌干净利落地甩在了自己脸上,毫不拖泥带水。
这还是其次,若是当真让对方找到一些把柄,只怕自己好不容易竖起的威严顷刻荡然无存。
“城主,是县丞司。”
县丞司大牢。
弥洛还没从方才的爆炸中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白甲甲士。
就在方才,一声震天轰鸣,大牢屋顶被整个掀飞,死囚犯们趁着机会迅速翻出牢房,四散奔逃,一时间县丞司混乱不堪。
“属下拜见大统领。”
那白甲甲士手起刀落将囚禁鹤年的铁索劈开,而后俯身将他驮起,丝毫不在意那腌臜之物会玷污白甲。
鹤年在这腌臜之地囚禁多年,若不是靠心中的那点执念撑着,只怕早已身死道消,此时脱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便如风中残烛,恍恍欲熄。
在他昏死之前,撑着最后气力对白甲甲士嘱咐道:“带上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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