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主,可还有话说?”
袁钦看到被白甲甲士救出之人,登时怒不可遏。
这叫什么事儿!
自己刚信誓旦旦地说绝无此事,这证据就摆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下他娘的不是屎也是屎了。
"袁某再多解释只怕江统领也无法信服。”
”前哨将士在武陵蒙难,我袁钦作为武陵城主责无旁贷。"
"还望江统领给我个时间。“
”这件事我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
”无论栽赃嫁祸还是治下不严,袁某绝不姑息,待我了结此事,自当亲自向千行龙将请罪。”
鹤江撇嘴一笑,“回。”
一行白鹤乘黄昏而来,于黄昏而去,干脆利落。
日落西陲,余晖渐尽,众人未等到期待的对弈,意兴阑珊渐渐散去。
袁钦盛怒难消,拂袖而去,“县丞司一干人等,都给我带过来。”
“是!”
一声令下,武陵军在统领指挥下迅速部署,替防下来的士兵分作两队,一队直奔县丞司,一队挨家挨户追捕越狱的逃犯。
“麻袋里装的什么?”
天空之上,鹤江回头看着与鹤年同乘一鹤的甲士。
之前,这小子不仅救回了鹤年还带回一口鼓鼓囊囊的麻袋,当时身在武陵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当时他并没有询问。
“这小子真沉。”
说着,白甲甲士拎起麻袋扔给一旁的队友。
“大统领交代要我带上他,可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
”我只好把他打晕了,怕出城的时候引起误会,就把他装在麻袋里了。”
队友刚刚解开麻袋,铁拳迎面而来。
“铛!”
“我…我…”
铁拳终究是肉做的,面罩却是货真价实的精铁所铸,这一拳的后果可想而知。
弥洛看清周围状况,憋屈地咽回到嘴的咒骂,呲牙咧嘴抱住受伤的拳头。
三天晕了两顿,这他娘的啥情况。
“你是何人?”
鹤江一开口,弥洛当即抓住这救命稻草,委曲求全道:“不才,武陵弥洛,一介凡夫俗子烦劳大人如此大礼相带,不知所为何事?”
“你不知道?”
“这…”
弥洛疑惑的四下打量,当他看到身旁甲士身后昏迷的鹤年时,有了些许猜测。
连忙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解释道:“我跟那位不熟,我就今天早上刚下得大狱,连六个时辰都不到,你们要想知道什么,只怕是找错人了。”
说着,弥洛话锋一转,略带哭腔,“我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也没个家人帮忙照看,还望军爷网开一面,让我回家吧。”
鹤江闻言扭头看向一旁掳人的甲士,金甲下看不见表情,但那甲士却如寒芒刺背,立即躬身请罪。
“属下失职,请统领责罚。”
鹤江悠悠回首望向弥洛。
“你家中当真有没人照看的孩子?”
一看有戏,弥洛立即感恩戴德的答道:“千真万确,绝不敢欺瞒。”
鹤江看着夕阳最后一点光辉落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天已入夜,息桥已经消散,要回武陵只怕得到明天早上了。”
众甲士陷入沉默。
鹤江身旁的甲士猛然想到什么,随即开口。
“武陵春祭在即,小商应该到武陵了吧?”
一席话使众人豁然开朗,只要城里有自己人前去照看,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对,我记得今天围观的人群里好像有他。”
“嗯,我也看见了。”
鹤江看向一旁掳人的甲士,喝道:“快联系呀,还等着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是。”
“还请阁下告诉我你家的位置,我好让城里的兄弟先去帮忙照看一下。”
“这…”
弥洛原不想将信息告诉对方,可夜色已经降临,武陵城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这队甲士虽然掳了自己,可看着不像恶人,再说蜜吖也当真离不开人,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恳切的说道:“我家丫头现在应该还在学馆蒙堂,小名蜜吖。“
”还请代我转告丫头,就说我明天天一亮就回去,让她不要害怕。”
掳人甲士得知信息,俯身在白鹤耳边念念有词,当他言语完毕,那白鹤昂首一声清脆的鸣叫。
“这是…”似曾相识,弥洛想起在大狱时,鹤年救活麻雀后便是这如出一辙的情形。
“你见过信鸟游?”
“也对,大统领发出信鸟游书时你应该是见过了。”
“信鸟游?”弥洛疑惑的问道,“信鸟游是什么呀?”
掳人甲士兴许有赎罪的意思,开口说道:“信鸟游,一种上古传下的秘术。“
”可将信息转换为密语让飞鸟代为传唱,这种传信方式如同一张渔网,在传播范围内可同时传播给所有知晓密咒的人。“
”速度上虽然比不过玄都的五鬼搬运,但是在团队协作上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弥洛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如果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密咒,那你就可以同时向所有人传递信息?”
“嗯。”
鹤江言简意赅接道:“跟你喊一嗓子一样,你嗓门越大,传播的范围越广,听到的人也就越多。“
”而密咒就像方言,不熟络密咒的人听到的只是寻常鸟叫,熟络密咒的人听到的却是有用的讯息。”
弥洛对这所谓的信鸟游有了大致了解,转念明白此行非但不是祸事,反而是件福运。
鹤年身陷囫囵多年,一直都没找到传递消息的机会,想来也是,大狱深处便是有飞鸟误入可能活下的只怕没有,不曾想自己举手之劳竟救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听四周驾鹤甲士称呼他为大统领,看来自己因祸得福了。
“原来如此。”
此番交谈,鹤江忽然明白鹤年用意,扭头盯着弥洛问道:“今日入狱,所犯何罪?”
放松下来的弥洛尴尬地挠挠头,说“其实我也是稀里糊涂的,衙役说是什么私设酒灶,可私设酒灶本算不得什么大罪,可….”
“可县丞司将你打入了死牢,对不。”
鹤江当即开口,证明自己的猜测。
“嗯。”
“看来你得罪了武陵权贵,私设酒灶不过嘘头,实则有人想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
“年大统领之所以让猴子把你带出来,正是算到即便你趁乱越狱,只要出不了武陵,那么你的命就依旧拽在那人手中,再要杀你易如反掌。而且…”
鹤江转正身子,森森目光望向远方燃起的篝火。
“大狱被破,他们可以给你按个越狱的名头…”
“再也无需暗中操作,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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