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老张死了么?”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坐在炕上,两条腿不停的晃悠着问道。
老人拿起烟袋狠狠的抽了几口,在炕沿上磕了磕烟灰说道:“还想听啊,赶紧写作业去吧。要不然明天又要挨骂了。等明天给你送饭的时候再给你讲剩下的故事好不好?”
说完之后老人便拿着烟袋,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
小男孩名叫吴缺,是村子里的一个孤儿。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小家伙送到那里去,就找了一个村里空下来的破房子,让他住了进去。
村长心善,跟乡里的学校联系了一下,减免了学杂费,吴缺也算是有个学上。
村子里谁家又余粮就会帮衬一把,吴缺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不,今天来送饭讲故事的就是张爷爷。
吴缺在炕上透过窗户,看着张爷爷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院子。
正在出神想着张三究竟有没有死在棺材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田家大儿子中邪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一个村子住着,不像现在的楼房,谁家出了点啥事基本上用不了一会就都知道了,而且都会过去帮忙。
吴缺从炕上下来,穿好衣服就出了院子。
吴缺住的房子和田家隔得不远,没几步就到了。
不过到了田家的时候,田家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乡里乡亲。只见这些人都站在院子外面看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吴缺看着有些好奇,还是扒开了众人,一点点的凑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吴缺整个人吓了个半死。
农村都有饲养小动物的习惯,鸡鸭鹅居多。此时老田家的地上一地的血迹,死了的鸡鸭鹅更是满地都是。
“这是……”吴缺有点摸不到头脑,毕竟能够弄出来这个场面的也只有大型的猛兽了。这些鸡鸭鹅都是被咬断了脖子的,肉都一点没吃。
“小孩子回家睡午觉去,别说话!”李婶把吴缺拎出来照着屁股轻轻的踢了一脚。
不过八九岁的孩子哪会听话?没过一会便又偷偷的跑了回去,不过这次吴缺换了一个方位。
就在吴缺站好等着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要死这么多家禽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屋里窜了出来。
“妈呀!这是个啥玩意!”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毕竟此时面前的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吓人了。
由于速度太快,吴缺只是看到一道残影,等看清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满脸是血的田军。
“这不会真的中邪了吧,这些东西都是他咬死的?”人群中有人不停的议论。
就在此时,田军再次朝着几只还没有被咬死的家禽冲了过去,照着脖子就是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慢慢的流淌下来,面目看着十分的狰狞。
“不行了,这个怕是冲到什么东西了,赶紧找人过来看看吧,祸害东西就不说了,就怕再这么下去人都不行了。”有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
这下所有人都犯了难,毕竟这十里八村也不认识谁能够看这样的病症的。
吴缺此时已经愣住了,因为吴缺发现此时的田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时候,吴缺突然抽搐起来,倒在地上不停的口吐白沫。
“不是让这个家伙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这个吴缺,没有啥用就会添乱!”李婶看着地上 的吴缺,准备抱着送回家里。
但是就在李婶还没有触及到吴缺身体的时候,吴缺竟然奇迹般的醒了。
醒过来的吴缺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径直朝着田家的大门走去。
打开门栓,吴缺就这么走了进去。
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吴缺进去之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东西,然后在地上画了一道。
就在此时,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对面的田军竟然就这么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这……”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拿着一根地上捡来的树枝,对面是一个癔症发疯的中年男人。而此时那个男人就这么趴在地上,似乎在求饶一般。
没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在愣愣的看着,就如同看见了两个怪物一般。
田军此时趴在地上,眼中早已没了戾气,看上去满眼都是恐惧。
“能言语就说,不能言语就比划。”吴缺站在划线的一边,田军趴在地上的另一边。
此时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剩下的只是被咬死的那些鸡鸭鹅,每个家禽脖子上都有几个血洞,偶尔还会淌一些出来。
田军这边听着吴缺的话,在地上不停的作揖,似乎在道谢一般,但是嘴里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怕是冲到什么东西了,估计是进了林子了。”李婶看着趴在地上的田军,嘴里不停的说道。
人群听到这里,一下子就炸了锅,原本还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二人,但现在都开始讨论起来。
“不是早就说过,千万不要进去么。”
“谁知道呢,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家伙。”
“也不知道吴缺从哪学的这两下子。”
人么还在议论纷纷,此时村长终于姗姗来迟。
“行了行了,都别说话了,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村长冷着脸对围观的人群说道。
刚刚的一番讨论似乎声音有些大,地上的田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冲着屋里冲去。
农村都是平房,当时还是那种土坯的房子,除了屋里之外的地方是没有吊顶的,此时的田军正挂在房梁上,不停的打量着其他人。
吴缺手里握着树枝,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要知道刚刚的田军可并没有直接越过自己画的那道线,而是绕了一圈之后才窜进屋里,此时的吴缺算是心里有底。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情什么冤屈,要是真的能够说出来个子午卯酉,那我替你做主。”吴缺盯着房梁上的田军说道。
屋里半天没有动静,围观的人们终于是奓着胆子踏进了院子中。
吴缺和田军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一会之后吴缺回过头来对着其他人说道:“准备一碗鸡血,一碗猪头肉,然后拿两个红烛再带一把香过来。”
要知道长白余脉之中不乏原始森林。其中的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更是存在着不少的精怪传说。
田军这癔症,十有八九是进山干了什么坏事,要不然也不能变成现在这个德行。
“让让,让让,来了来了。都弄好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东西从门外递给了吴缺。
吴缺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一个人静静的把东西都摆好,然后坐在前面,香也点燃,然后静静的看着房梁上的田军。
“你要是想好好的,那就下来吃点。要不然我有的是方法整你。”吴缺盯着房梁上的田军说道。
这话说完之后,吴缺一愣,因为这话一点都没有经过自己的脑子,似乎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又是一阵支支吾吾之后,田军终于从房梁上下来,小心翼翼朝着地上摆着的东西靠近。
此时围观的乡亲们都屏气凝神,毕竟其中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另一个只是八九岁的孩子,这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那后果不堪设想。
田军趴在地上喝了一整碗的鸡血,猪头肉也吃了一些,然后静静的趴在地上看着吴缺。
“你这个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究竟是因为点啥事了?你这肯定不能无缘无故就弄这么一出。”吴缺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
此时的田军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双腿跪在地上,上身佝偻这,双手合十不停的拜着面前的吴缺。
拜了好一会之后,田军又趴了下去,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吴缺从地上站起来,扔掉了手里的树枝,静静的跟在田军的身后。
一旁看热闹的乡亲们并不知道刚刚吴缺对着田军说了什么,但是也不能看着一个癔症的人这么四处乱窜啊,只能随着吴缺,跟在身后。
此时春夏交接,属于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一群人跟着田军没一会就走进了林子。
“不是吧,田军真的进林子了?”
“闭嘴,好好跟着,别说话,再多嘴就滚回家去。”
村长看着不停讨论的乡亲们小声说道。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军的手已经被地上的树枝划得开始流血,一群人也累得不行。
终于又过了一会,田军到了一个小土堆前停了下来。
“这……”正在一群人不解的时候,只见田军开始用流着血的双手死命的扣着那个土堆。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土堆上都是新土,似乎刚刚埋上不久。
抠了好一会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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