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叽叽喳喳的鸟叫惹得满心烦闷,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和手里报纸上的画面同版,一生气按了关机,遥控器扔向一边,原本半倚着,瞬间坐的笔直。“安……”樊国庆欲言又止,单手扶老花镜,涿渐睁大的双眼,目光严肃,招手喊着老伴:“这个是不是琳琳?”
“这么小怎么看得清楚!”表面看似是懒得理会他的疑心疑鬼,系围裙的手停下,目光闪躲,却只能故作镇定着:“中午吃什么?”
“天天就这一句,吃什么吃?”一个转身留下了背影,嘴里碎碎念:是不是?不会那么巧吧?
“妈,爸,今天的牛肉新鲜的吆,一会弄个肉片汤。”侨美凤顺着门缝用胳膊肘推开,脸上堆笑,双手提满了两大包蔬菜水果。
“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多重呀,上次买的都没吃完呢,又买,这活怎么没让天学干?”慌忙迎上去准备接过一大袋,“妈,我来,你腰不好,这些我还能拎的动。”娴熟的找来沥水篮,放水果打开水龙头。
“琳琳,你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樊国庆挥手示意,“让我看看。”不知何时樊天学蹭在樊国庆身边,惹得一脸嫌弃:“怎么就你俩过来啊,琳琳没来啊?”
“爸,失望了吧,琳琳今天搬宿舍,我们的小琳琳找到工作啦,(先是一脸自豪转瞬变成一脸的不舍)说是租个离公司近点的房子,一起的还有她那个小姐姐。”说起欧晓鹿脸上又露出了一脸得意,有个小姑娘一起在,心里满是放心。
“不行,你给我点开视频,我找琳琳。”樊天学拗不过老头的倔强,笑笑的拿出手机。“自己有微信不用,天天使我的流量,你给我报销不?”骂骂咧咧的打开了绿色软件。
“起开。”樊国庆一把抢过手机,狠踹了两脚,“削你不削你不。”撇撇嘴生气的走开了,嘴里嘟囔着:“小时候咋不说浪费,翅膀硬了嫌弃我了可是。”
“我可不敢嫌弃您。”说完背着老头一脸的嫌弃。“老头你别走,现在削不动我了。”樊天学假装在身后追着。
樊国庆懒得搭理他,“一会再收拾你。”面带微笑,手里举着手机,左右找着合适角度,“琳琳,搬家怎么不找你爸,天天嚷嚷着最疼你,这点苦力还不舍得参与?”
“樊爷爷,你看看我这身板一个人拦完没问题,苦不到咱家琳琳。”欧晓鹿伸出胳膊,拳头紧握在肩膀,大力士模样。
“晓鹿是吧,恐怕你还没有琳琳力气大吧。”目光里的嫌弃没瞒住,“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节食减肥啊。”撇了撇嘴。看这外形比较瘦小,持质疑状。
“爷爷你看,有搬家公司呢,我俩就在这坐着。”视频晃过穿工作服的几个男子,又晃过舒适惬意的俩雅座,粉色和淡紫色卡通行李箱,和人手一杯的奶茶,“爷爷干杯!”
樊国庆露出慈祥的笑,眉眼弯弯,“没累着就好,拜拜。”学着年轻人的说法挂了视频,生怕唠多了遭嫌弃。
侨美凤解开仅有的一个围裙,笑着不语。“我怀疑他是想琳琳想的癔症了。”苏英撇了一眼沙发上还会打架的父子俩,眼带斜睨:“多大了还学年轻人疯,他会用微信,说是怕琳琳不接他视频,每次都是拿我的手机让我拨,我哪会那,还整天给我吵。”“老固执非说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琳琳了?”内心在试探,多希望是年纪大了眼花看错。
樊天学拿起报纸,“吆,琳琳,这消息传那么快,昨天的事今天就……”
“哎。”侨美凤一皱眉,直觉提醒应该就此打住。
“怎么又是安家,二十年前……”苏英擦擦手离开了开放式厨房,双手掐腰,“手机打不开了,你们俩谁给我修修。”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你又不用,修不修能咋滴。”樊国庆比较不痛快怎么还和安家纠缠不清。实在想不出时隔二十年,皱眉蹙额里的四目相对该如何。
“你们俩笑什么?”安旭烊自我陶醉此刻能亲体劳动者的风采,“这衣服多酷,瞧多帅。”边说边举起手机自拍,镜头里非得有漂亮的欧晓鹿出现才放心,收起手机继续干活,用他的话说“欧晓鹿就是我后半生活下去的理由”。
“相对那套不能干活的装饰衣服,这个穿在身上舒服。”只要不提平时工作,安温驭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快乐,小伙精神抖擞,干活得劲。
“你看看这脏的,干个活那么招摇!”欧晓鹿像在擦地一样用力胡拉那张天天都要讨好自己的脸。
“不劳烦女王大人亲自上手了,再秃噜皮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安旭烊看得清现在不受待见,笑嘻嘻着陪笑。
“你看都出汗了,给你……”话都不让说完整的洁癖本尊,头躲一边,拇指食指捏着纸巾,“我自己来。”
“切。”樊若琳没好气的扔过一整包,砸进他怀里。
“这种设计有缺陷,打不开。”安温驭意识到刚才已得罪,立刻变脸般露出完美笑脸。
“多好拆开,打不开是手废了吗?”没好气的白一眼他,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了不起。
“手废了……”委屈瞬间满眶,眼巴巴望着她,两手掌心向上,求原谅着:“手脏”。无辜双眼满满的求生欲。
“哦。”早这样不就好了,多帅一人非要冷酷的无法靠近才可以。接过纸巾,轻轻擦拭额头和鼻尖的汗水
看似一切很正常,而风突然的刮起,肆意掀动着什么。
“安董事长,麻烦您看看这个。”经济头条的新闻,不是夸赞而是议论。
“胡闹,简直是胡闹。”
严肃目光:“备车。”依照目前经济状况完全不需要理会什么绯闻,而是有些事仿佛应该需要一个合理的了断。
高速公路上,车窗外风景没能阻止回忆的画面,同样的一个急刹车,惊醒了安董事长,嘴里喊着:“邱琴。”
“安董事长?”一旁随从的美女秘书丽达诧异的将其叫醒。
“是不是亿苑!”
“是的安董事长。”
这些年一直的关注,要不是那件事的发生可能还会有来往。脑海里,樊国庆求饶着:“求求你放过我们家,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还有两个孙子呐。”
瞬间不经时光冲击,泪眼朦胧。“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年纪大了受不了不被原谅的故事一直在心中,纠缠。
“打扰一下,樊国庆是不是住在这附近?”突然的很想找个一样年龄的人说说话。
“不认识。”“没听过。”“不知道。”“……”问过好多都是否定。
“安董事长,在隔壁小区,福安小区。”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该来的还是应该自己面对的。”
“小宋,丽达,东西放这就好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门被敲开,“老樊,是我啊!安华刚……”
门被紧关“滚”。暴脾气上来,是多少人都拉不回来的倔。满满一桌的菜被掀翻:“都滚。”
终于搬完,打开房门看着温馨的一切,都是喜欢的物品,放在习惯的位置,身边还有那个心动的他,一切多好,突然感觉像个小家。
不知陶醉了多久,四仰八叉的他动了动,眼睛闭上,叨叨着:“一会我想洗澡。”
“流氓。”樊若琳没好气的撇一眼他,想起最喜欢的衣服还没放好,背影朝他,继而又朝卧室走去。
房间门紧关的一声响振清醒了安温驭,抓抓头发,食指停在鼻尖:“只是头发有味,还帮你干那么多活连慰问都没有,切。”
“我的天。”安温驭捂着眼开启了水龙头,温热的感觉有点上头,脑袋似乎想着美好。
“夏……”秘书,忘记放换洗衣服了。我的天。手尴尬的无处安放。
“樊若琳……”脸贴在门缝小声的喊着。
“干什么?”不屑搭理他。
“樊若琳,你过来……”确定屋里没人大声喊着。
“不过,你有毛病吧。”耐心已经耗尽,明显开始发彪了。
“樊樊,琳琳,你过来……”看情况不对声音婉转着,脸上带着她看不到的完美微笑。
“到底干什么,就我们俩,有话快说。”樊若琳磨瞬间被得没脾气,手上的衣服暂放一边,从卧室回头望去,房间门隔着看不到什么,继而拿起衣服。
“你确定能听得到?”
“不说拉倒!”爱说不说,不说我还懒得听呢,自己就老实呆着吧。
“那个,有没有男士换洗衣物……”
“你有毛病吧,你是觉得我应该给韩俊燚准备好等你来换是吧!”没好气的噘噘嘴,转身挂着衣服。
“韩俊燚来了?”裹着半身脚穿一双女士粉拖鞋就跑出来了,沐浴露都拿好了,扬着手一脸认真:“这次敢来我就真动手了。”回头望了望四周没人,“樊,若,琳,你刚才看到我没有?”
“你有病治病,不要再叫我了。”眼里哪有他,左手右手拎满了衣服,床上一堆,纠结着:“该怎么分类呢?”
“樊若琳,我要晕了,不行了不行了。”眼瞅喊n遍都没有被正视,心里失望,好看的眉眼一皱。
放下衣服拔腿就跑,“是不是低血糖?”
“我穿什么出去呀,泡成海绵了,感觉要长洞了。”此刻里面布满黑乌云,花洒配合的下着雨,能感觉那种被钉在墙角的尴尬。
“给,睡裙,我打电话给安旭烊,刚才发信息一直没回复。”说着打开了手机,才发现是用意念发的信息,迅速的码字“江湖救急,速需男士睡衣到浴室。”
四周突然的安静了,那个叽叽歪歪的催命声消失一般,“不是,你还真穿这个裙子?”诧异的揉揉双眼,接着捂肚大笑。
“那不然呢,我困了,别叫我。”一副认命的摊摊手,对于未来小百年,这算什么惊愕,只是毛毛雨,俊酷的脸上眉头舒展,正陶醉的享受当下。
“安旭烊,速来送衣物到隔壁。”樊若琳拨通欧晓鹿的电话手呈喇叭状捂在嘴边喊着。
“洗澡本来就应该每天都安排的,昨天就没安排。”安温驭眼睛盯着樊若琳,无奈耸耸肩。
“你还真是洁癖狂。”目光相对又不好意思闪躲,就那样双手在裤子口袋旁木木的站着。
“你不去洗澡吗?这是对自己起码的尊重好不好。”一脸认真,手臂抬起,似乎有意的炫耀着什么。
“显示安达小区两套房售出。”
“是烊烊之前打招呼的那两套吗?”
“还是开车过去看看吧。”本来这栋是不打算对外售出的。
门敲开,安温驭身上的粉色公主吊带连衣裙,特别辣眼,搭配的粉拖鞋,真是格外的耐瞅:“爷爷。”安温驭双手在肩膀一个遮挡,“您怎么过来了?”尴尬不意外不,“呵呵。”
“胡闹,简直是胡闹。”安华刚气的胡子都歪了,伸出拳头想揍他一顿。
“爷爷。”安旭烊来送男士衣服,目光相对,啧啧称赞:“你们真会玩。”
“让你天天需要尊重自己,老实了吧。”樊若琳撇撇嘴。“安爷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个人有洁癖,非要洗澡。”
看着从房间出来的樊若琳衣着完好,完全的从鼻孔发声:“换好衣服立刻回家,多大了!真是丢死人了。”
一些不愉快冲击大脑,有些过不去的事终究还是过不去,应该怎样的促膝长谈,还是找不到原谅的理由。从没想过有一天感情的事需要家里的那个老古董去插手。电话召回:“明天八点分公司上班。”安旭烊边接电话边撇撇嘴,“知道了爷爷。”
“娶谁都行,就是不要娶樊家那个。”开启了训人模式。
“为什么?”安温驭第一次吐露疑问,遇到樊若琳之前都是说什么就照做,包括和许安倩订婚,明明内心想拒绝,最后还是遵守命令,而这次不同,面对不合理条约必须反抗到底。
“爷爷,你看看驭哥哥,”许安倩算准了下车时间,露出嘟嘴模样在撒娇,表示内心特别的不满意。
“驭哥哥,人家真的喜欢你,没有你不行。”拽着胳膊准备摇一摇,只见安温驭一个甩开,不喜欢拉拉扯扯的样子。
“驭哥哥你不能被她抢走,你是我的。”真是嗲起来到无人能敌,
“什么叫抢,是小学没学好还是语言发育不完善,别的字你都不会说的吗?”安温驭被气的不知如何说话,叹着气走开了。
“驭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扬眉露出骄傲强大的气场。
隔天下午,“照片是p的吧,你还能再假一点吗!”樊若琳不信她证据,不屑着,眼神里露出完全不信样子,怎么还可以和另一个人这样露,话说她身上穿的是他衬衫吗?面对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人的上门打扰,没有招待,何况那么高傲的人也不愿被招待,她就仅是来示威宣布领地而已。
一个转身,直视目光里的猜疑,“你最好记住,不管何时驭哥哥都是我的。”撇撇嘴,“不送。”
“琳琳。”一个苍白无力的声音,和平时的樊天学不一样。只见他苦笑不得,眼可见的很失望,“想不到内心有点好感的夫婿竟是这样的人。”内心深处的疑问,可不敢表露出来。
眼睛里出现闪光的,那是人生中最遗憾的事,原本以为会一直埋在灰色世界里的不会重提,然而现实在狠狠呼了一巴掌后疯狂摇醒。
“我就看姓安的不顺眼,说不上哪里不顺眼,现在终于知道了。”底气突然的十足,脸上完全没有笑容。
“别说了,闭嘴。”一想起回家被掀了一桌,樊天学嗓音沙哑,第一次吼侨美凤,当年哭了好久都没舍得吼,如今竟不同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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