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欧晓鹿，怎么一直不回QQ？这不符合你的平常，中毒啦。”樊若琳手捂话筒喇叭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这抱怨有种终于等到你的幸福感，不愉快瞬间变成念经一样的叨叨叨。
“嗯。”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声音比樊若琳偷偷摸摸的声音还要小。
“你是生病了吗？”樊若琳的直觉让自己不安，好久没联系的她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又被安旭烊那个小子欺负了，话说不应该，那个家伙不都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嘴里怕化了的吗，“你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声音有故意的躲闪，明显的是在掩饰。
“那我打电话给安旭烊问问清楚了，安旭烊……”故意躲在卧室喊着他的名字，想必两个人此刻一定在腻歪，话说这俩人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呢。
欧晓鹿根本无心她的玩笑，眼睛看着手里的血液化验单，“不说了，我怕我会后悔。”其实已经后悔了，想象中的孩子出生是一家三口的幸福连接，小小的肉嘟嘟的软软的，无论哭着闹着，那好看的眉眼里都有的让人幸福感爆棚的魔力，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即使争吵也不会让人忧郁，可眼下，那个平时都会像伺候公主一样的无微不至的人并不在身边。
电话挂断，门口的地上显示有人影，脑子来不及思考，门被打开，樊天学突然一个人从外面回来。警惕的看着樊若琳和桌子上的手机：“琳琳，你不能背叛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组织，你不能。”说完伸手拿走手机，“希望你没有。”都走出了门口，又回头确认着。
樊若琳尴尬一笑，呵呵，你开心就好。
“6号欧晓鹿准备手术，请家属在门口等候。”故作坚强的看了看身边，竟然没冷笑出来，却在内心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写的鄙视，可能原本这一切就是一个网络世界里延展出来的幻想，手机里要炸的消息大多来自樊若琳，都是那个傻丫头无尽的问题，求助，看得出平凡苦命女孩不适合豪宅，真的不适合。而一小部分消息来自不想看到的广告。而关于他，没了。
从手术室出来，心里有莫名的轻松，早就听说只要微整身体还会如同没有过的以前，只是需要短暂失忆一下。
“欧晓鹿小姐吗？我是言康指甲油品牌商，希望能够得到与您的合作，入职福利和条件已经发到您邮箱，麻烦您回复一下，如果现在不方便，以后随时欢迎欧晓鹿小姐的加入。”这个电话号码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过来，这还是头一次听的如此认真，此刻要不是有人陪，眼泪就会不争气，欧晓鹿已经接到言康的不少于一百次的社交软件的打扰，搁没有失去工作的以前，那种真的不屑，之前之所以不同意言康，就是不想和某个人分开，现在好像没那么多想不想的原由，突然的很想离开这个城市。
“一个月以后可以吗？”内心还是比较执着的想要一个正式的告别，欧晓鹿真的不舍得这一切，多想自以为的只是太任性，需要责备然后还有关心，需要那个大傻子。
“那一定要麻烦欧晓鹿小姐两个星期以后来言康人事部提交资料，公司好提前为欧晓鹿小姐准备好出国培训的手续。当然这一个月是没有任何上班的要求的，不过只要您本人来人事部填写资料就可以领到待业工资以及所有的公司福利。”温柔声音认真的像读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一样。
“好的，我再考虑考虑。”电话挂断欧晓鹿有点小的兴奋，要不是提前做足了言康公司的调查，真以为这次是被骗了。
挂了电话的是言康的销售部总经理，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作为新型的小公司，资金人员都不充裕的情况，只能选择找到最火的美妆博主来解围，早就知道欧晓鹿在美妆销售方面就是一个难得的奇才，能收入公司为以后省了很多笔的不必要的经济开支。
突然欧晓鹿开始后悔，毕竟那之前的一幕幕不是演戏，用了心的故事很难说服自己无谓，“侠姐。”电话似乎不知道是打进来的还是自己拨出去的。
“安氏现在情况有点棘手，当季的新品刚一上市就被迫下架，晓鹿，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挂了啊！”侠姐一改往日风格，听得出急躁的声音里有奔跑过后的粗音。
“可能是我太多想法了。真是讽刺。”窝在曾经有他在身边的房间，欧晓鹿变得自言自语，电话早已挂断，低头时候屏幕已经变黑，不知道是不是没电还是真是黑屏。
“欧晓鹿，你给我出来。”一个熟悉到想要去捶打去抱着撒娇的声音灌入耳。
“好叻。”欧晓鹿兴奋的像个孩子，跑着出去，客厅空空，打开门还是一切空空。原来太想一个人会出现幻觉。
门被打开，就没合上过，期待着有个人突然的会出现，哪怕只是一个声音，是不是手机关机了就接不到电话。疯一样的翻箱倒柜，找出他用过的充电器，像傻子一样乐呵呵的插好，蹲在地上非要看着开机了才放心。
许久之后，腿麻了，才反应过来上午是做过手术的，立刻手机关机，“会不会被他定位了找得到我就会来吵吵嚷嚷。”
“吵也不怕，我是谁。”越来越像个傻傻的疯子。
手机在手里一直重复开机关机，直到手机显示言康电话来电，短信提示，才知道原来手机没有电还能接收电话和短信。
“琳琳，一起出去散散心吧，老窝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侨美凤乞求着。
“是呀，给爸爸一起跳舞去，你不是最喜欢看老爸四肢不协调给侨美凤丢人现眼的样子吗？走啊走啊。”樊天学指着鼓鼓的腮帮，装着可爱。
面对两人各种的劝说，樊若琳没法拒绝，可能自从辞职以后，很久没有出去走走，可能还是因为侨美凤的不平等条约生气。
“好好好，妈妈的错妈妈的错。”侨美凤真诚的去道歉，无限陪笑。
心软的人终究拗不过两个态度极好的人的软磨硬泡，被迫拉出去散心。
人群里的自己尤其像个傻子，面对有完完全全代沟年龄的人群，樊若琳不知道自己在这自取其辱的干什么。
“听说了吗？安氏股票下跌，买的都赔哭了吆。”
“哎呦，怎么这个样子，两个月前上市的时候不是猛赚了一笔，听说那时候买的都买新房子了，不得了的。”
“现在都赔的卖房子了呢，哭的吆，不要不要的。”
这样的对话让原本就精神不在线的樊若琳更加木然，想说不可能，想说真的不会的，话都梗在樊天学不停的眨眼示意里。
侨美凤满眼的厌恶，“要跳舞就好好的跳，在这叽叽歪歪的音乐声都被遮住了，真是的。”尤其不耐烦的喊着。
“吆吆吆，你嚷什么嚷，又没有说你家，搞得好像说你家了一样。”
就知道这样的对话最后结果不好，樊天学被挠了脸，“你动手做什么，粗鲁，不跳就不跳，要是毁容了得多伤心。”都这时候了樊天学还能扒拉扒拉侨美凤的脸和脖子说着腻歪的话，好像挠在了她的脸上天都会塌了一样。
“你疼不疼，以后不跳了。”侨美凤心疼的看了又看。
“真是的，也蛮心疼那个小安的，爷爷不醒又没有叔叔伯伯的，他一个人扛了整个公司，要是以后多几个孩子就好了。”樊天学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经大脑的说着这些不中听的话。
要不是脸上有伤，侨美凤心疼的在给敷药，哪会让不动脑子的人说出多余的话，现在的心思全在替她挡伤的樊天学的脸上：“这个要多久才能恢复的呀？”
“呕。”樊若琳一个不自觉的干呕。
侨美凤余光里是看得见的，清楚刺眼。
“呕。”好像习惯了这种干呕，突然忘了旁边还有侨美凤女士，“妈妈，我还没有吃早饭，我饿。”
“饿着饿着就习惯了。”侨美凤不管身后奉承端饭的樊天学，直接像辞职那天一样拉着樊若琳上了自家的普款汽车，这是侨美凤第二次自己驾车，为了女儿，顾不上回忆里的一幕幕顾不上那些樊天学嵌进脑子的叮嘱，此刻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拦不住去市医院的路。
漫长的半个小时的等待，侨美凤被叫进主任医师办公室，化验结果让她崩溃，天塌了一般，虽然结果是自己一早就清楚知道的。
“妈，你别吓我啊。”可能只是怀孕而已，都想好最坏的打算要一个人抚养那个一定会长的很好看的孩子一辈子。
“我们换一家医院吧，不是说私立医院比较准。”侨美凤像脑子不好使一样胡乱的翻包，手忙脚乱着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拿出车钥匙又递给樊若琳，然后想起一直以来不允许樊若琳碰车，就又收了回去，找出手机，APP里预约了好几家的妇科专家，挂了号。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半，被折腾整整一个上午的樊若琳要晕倒了，瘫坐在车里，“妈妈，能不能不折腾了，医生都说抽血和B超最准的，折腾了五家医院了，从七点半就出来……”
侨美凤也不想，这个结果，她不相信，“安温驭！”咬牙切齿的突然很熟悉记得这个名字，此刻没有忌讳，就是非常的讨厌。
“没错，孩子是安温驭的，妈妈，我都答应你了，以后我自己养这个孩子，和安温驭没有关系。”
“简直胡闹！”自己都是个孩子，拿什么依靠来说这种话。侨美凤气到突然看樊若琳的眼神和对待安温驭的脸色是一样的讨厌。
“琳琳，咱不提他了好不好，妈妈以后再不给你签什么合约，我们回家好不好。”侨美凤突然的温柔让樊若琳后背冒风。
“樊天学！”侨美凤终究藏不住内心的怨气，嚷嚷着。
“在呢，我一直都在。”贴了三张创可贴还是没有完全遮住脸上所有的挠痕，樊天学一脸讨好，深知此刻全错来自自己，没教好闺女收了安温驭的酒庄，都是贪嘴贪心贪婪才惹出得祸，甚至想好了遗嘱的内容。
你完了。樊若琳眨眨眼，给了一个鄙视的中指。
“老婆大人，媳妇儿大人，我错了。”一个双腿下跪立刻的干净利落。
“琳琳看着呢，进屋说。”侨美凤瞪了一眼，示意着什么。
樊若琳追着送手机，却发现房门紧关已上锁。
“这俩人还真是会玩，上什么锁。”樊若琳撇撇嘴回了卧室。
侨美凤走到门口确认没有人在门外偷听，朝樊天学甩出一叠一叠的各个医院的报告。“你自己看。”
樊天学瘫坐着，“不可能，不可能。”眼角出现了泪痕。“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完了！”两人相互抱在一起没用的哭了起来。
“琳琳，我下个月要出国了，机票已经买好了，说来好讽刺，等了你们那么久，换来的竟是这个。”电话一头欧晓鹿黑眼圈严重，已经五天没洗的头发造型很是雷人，吊带穿出乞讨风。
“晓鹿姐，我应该是怀孕了。”樊若琳躲进自己的卧室轻语。
“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打了。”欧晓鹿根本没心情去听多余的话，现在别人的什么都不能停在心里，她心里多希望电话那头有个人劝劝自己，最好有厉害的威慑力能狠狠的去责备，越难听越有安全感，多希望耳边听着不要糊涂要理智。
“啊！”樊若琳惊讶，诧异，怎么连自己的闺蜜都如此冷血。
“看你也挺忙的，我挂了。”欧晓鹿面对半天不说话的另一头，怕心里继续犹豫下去会怪自己，那种自责感会让人不能呼吸会有小雨滴不停不停的下……
“您好，我是欧晓鹿，明天可以直接上岗吗？能不能安排出差的工作，请问可以吗？”欧晓鹿带着哭腔祈求着。眼前的这个房间一刻都不能再待下去，
“这样的，明天您来人事部，我们根据您的身份登记办理出国手续，知道这样对您很唐突，我们公司早在半年前就试着联系过您本人……”
“我说出差，明天就要去，要是不能，不用去了。”欧晓鹿浮躁起来，语气越来越不理智。
“可以，有个去沿海城市推广的工作，只是最近天气炎热不适合您的。”
“好的，我去。”突然的很理智，欧晓鹿爽快起来。
“那您收拾好随身物品，明天下午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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