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事

手心里的汗不知来自自己还是眼前那个大汗淋漓的坏家伙,安温驭的手在樊若琳的发间,好看白皙的脸上汗往下滴,耳朵听见:“我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以往易猜疑的樊若琳会推开他,不知今天怎么,自从在沙发躺下手机里的短消息响起以后,彼此都没有空去看,现在心生舍不得,樊若琳双手抠在安温驭左右肩膀,那句我们的孩子尽管讽刺,但心是炙热的。三年前的那时候就是这段时间,所以往后的每到这段时间就特别冲动。

果然,信息里的内容特别易怒,从怀里安稳醒来的早晨,因早餐的洁癖而大吵大闹,樊若琳可能也预估到自己不会怀孕,看着眼前那个尤其帅的家伙的面部轮廓,生气:“既然需要孩子找我干什么,为什么是我?”

问了八百遍,回答了八百遍,“你有劲没劲,不喜欢找你……”不喜欢找你干什么,喜欢才找你,“说的是这桌三无早餐,人在饥饿的时候会脾气不好,懒得理你。”

“现在懒得理我,早干什么去了!”樊若琳越说越怒,不想做现在的自己,多希望真的有个孩子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会想你的。”安温驭一贯对她吼不起来,心里的爱满溢出来根本用不完,哪里有空去吼。

“你神经病吧!”樊若琳肩膀往后一闪躲,挣开他在耳朵边的轻呢。

“这个词用的好……”安温驭苦笑着,抽走桌子上的手机,心被扎穿,就是这个词,让吵架终止,头也不回的离开。

门被紧关的“嘭”地声音提醒樊若琳,到此为止,信息里的内容来自侨美凤,不是什么好事,是拜托自己给她和樊天学辞职。

一个急刹车,安温驭被自己的冲动猛刹闸,记忆里,安阳和邱琴最后一次吵架就是这个词:“你神经病吧。”安温驭尤其的不喜欢安阳,可是这辈子都无法改变自己是安阳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很崩溃变成人渣的儿子。

手机在响,电话接通,夏秘书在说:“安小董事长,安太太在安少爷妈妈那里闹,安董事长要你现在回家。”

家?只有爷爷一个直系亲人的家还是完整的家吗?没错,任颜作为安太太,不能为安氏添个一儿半女的的确遗憾,所以安温驭把自己变成强大的造人机器,可惜错选对象,至今未成功,今早的吵架,一幕幕记忆犹新,后怕那个一直贪婪的自己那个样子,很恐怖,“为什么是我!”安温驭一个人在荒凉的路上抓狂,凌乱的发型不是早起未整,而是刚一把拨乱。

安家别墅区,佣人整齐的两排在列队迎接安温驭,目视豪车出现,整齐大声的请安,“安小董事长,欢迎回家!”正式感极强的出场方式让人压力颇多,豪车车窗未摇下,依旧不减速从佣人中间的大理石路面驶过。

“你们有完没完,事情都已过去二十多年,今天拿出来说什么?有意义吗?”安华刚在发怒,一旁站的不是保镖而是手提医药箱的私人医生。

“爸,我没能为安家生下个孩子是我不对,她能有安阳的孩子也是我的错,爸,求你原谅我吧,”任颜用楚楚可怜的先道歉来搏同情。

私人医生在给安华刚服用镇定的药片,收起量血压的仪器,“安董事长,刚量的血压又在上升……”

安华刚笑不出来,一摆手打断私人医生要说的话,“不好意思,邢医生,让您见笑了,家务事。”没想到两个人还是因为自己那花花公子的儿子争吵。

“爸,我没有,这些年您不让我进家门我都能接受,但就是这件事,没做过的我是不会承认的。”斐文文脸上的委屈不像是装出来,她也不是那种做作的人,要是早会那种软弱的眼泪,也不至于和安旭烊一分开就是二十多年。

“斐文文,你不要以为你为安阳生了孩子住进豪宅就是豪门夫人,用卑鄙手段换来的,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任颜一边观察着有没有气到安华刚,一边狠狠瞪着斐文文,跟我斗,还想当安太太,下辈子吧。

“我没有。”斐文文没有眼泪,习惯了女强人,眼泪好像早已流干。

“ 自己做过的事没脸承认,是吧?”任颜就是看不惯她的强势,咄咄逼问。

“我没有,没有。”斐文文要被逼疯。

“你就是做过。”任颜看着她的抓狂,心里尤其的痛快。

“别吵了,再吵都滚。”安华刚怒吼,私人医生在一旁注射用来镇定的针。

“爸……”斐文文在祈求。

“爸。”任颜故作很委屈的在哭。

穿恨天高的任颜低头斜视穿拖鞋的斐文文,目光里满满的都是仇视,持续尴尬,在最尴尬的气氛里,安温驭正好从豪车上下来,同一时间任颜从佣人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甩在地上,“斐文文,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应该不瞎!”

卑微的弯腰附身去捡地上的文件袋,不知是太生气还是怎么的,手在抖,好不容易文件袋被打开,那些报告让斐文文直接瘫倒在地,“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安温驭在和私人医生说话,“让爷爷先回房间休息。”那句不是故意的惹人去注视,送走安华刚,还没走到斐文文面前,任颜就踩着她的恨天高的高跟鞋呱哒呱哒的走了过来,想伸手去挽安温驭,深知他有洁癖,只能在佣人的搀扶下,保持安全距离,一个虚弱的摸脑门,声音微低,“驭儿,她的儿子要和你争夺财产,要不是我干女儿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妈,安旭烊不是那种人,你想多了。”安温驭敷衍的回话,比较好奇那是什么样的文件袋,径直走了过去。

“斐妈妈。”安温驭附身说着,准备扶起斐文文。

斐文文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叨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阳,我不是故意的。”

“丢不丢人,穿成这样出来就算了,安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任颜审视她的着装,很来气,“穿着和下人一样的拖鞋,丢死人。”说完生气的走开了,转身后,嘴角上扬,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是随意。

“把斐……斐,妈妈带回房间吧,爷爷看到会生气。”安温驭很想去理智,瞬间组合不好要说的语言,手里狠攥着那叠文件,文件上的邱琴死因,很刺眼的备注上,斐文文。

故事回到二十年前,七岁的安温驭被迫和邱琴分开,回到安华刚的身边,再次出现在熟悉的城市竟是在医院,安家的私人贵族医院。

报告显示邱琴腹中已孕,五个半月,死亡原因服用抗过敏药片。那是斐文文的好心,给突然孕吐不止的邱琴准备了营养的食物,偏偏那是过敏源。报告最后一页是安阳的死因,车祸,车祸原因是刹车失灵。当年樊若琳三岁多,侨美凤肚中是三个月的二胎,樊天学一直忙工作,毫不知情,他们早就说好这辈子只要一个。邱琴也是二胎,二人约定,以后一起生个女孩,为了确定内心的美好,去某地验胎儿性别。

斐文文的确在邱琴去某地之前出现过,她以安旭烊的亲妈身份来看儿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这个画面被任颜看到,任颜当时还只是安阳的秘书,贴身秘书会一起出差的那种。说也奇怪,安阳那天谁都没带出去,反而一个人和斐文文去了国外,那是从心底觉得愧对斐文文,觉得孩子都已出生却没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从自己别墅的阳台,看着斐文文还在地上抓狂,心里尤其痛快,任颜想起这些年的辛苦努力。能顺利成为安阳的秘书,这一路认识了很多一夜故事,当年医院成了常去的地方,医生反复告诫,再继续流产会有生命危险。看看窗外的斐文文,忍不住想起那年从国外回来的安阳脸上的幸福画面,一想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得到安阳的真心,咬牙切齿深感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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