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加油啊!夫人!头快出来了!”
“我不生了!啊!我不要生了!!!”
女人一声一声凄厉的疼痛喊传进了小院。小院石凳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皱着眉头,闷声喝茶,一个快速捻着佛串,颂着佛经,一个是当今相爷,曲汉中,一个是金蚕袈裟,智心大师。
“生了生了!”产婆喜悦地叫出来,曲汉中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起身进了产房。
“回相爷,是个千金。”产婆抱着孩子凑过来,将小脸露给曲汉中,“可真是漂亮。”
“女儿好啊!”曲汉中逗了两下,发现这个孩子非常安静,不哭不闹的,“明日卯时一定要让她哭出来。”
“是,相爷。”
曲汉中在瞧了会已经昏睡过去的何珠霖,有点点心疼。
这孩子孕于去年十二月份,为了让它出生在七月一日,用了不少催生的药物,到今日也不过近七个月,好在孕期吃得好,长势比正常孩子快些,母女也都平安。
“看来恩孝没有当天命的福气。”院子的和尚见曲汉中出来后说道。
“恩孝”是曲汉中早就取好的名字。
曲汉中看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见不到一丝云朵的踪迹,笑道:“天命是人给的,可不是天给的。”
光开一百年七月一日卯时,辉叶林的鸟儿纷纷盘旋在了清心庄园的上空,不时还会发出鸣啼,引来不少世人的围观。
卯时一刻,曲相站在庄园的大门院里,听着庄外的嘈杂声渐渐多起,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计划突发变故。
产房里,虚弱的何珠霖睡在床上,身旁的丫鬟学着生产时的叫声,产婆说着“夫人!加油啊!还差一点”等安慰的话语,手中却在不停拍打曲恩孝的脚底,曲恩孝脸疼得皱到了一起,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就是不愿哭出一声。
卯时三刻,乌云携雨慢慢飘至,小鸟纷纷落在庄内的屋檐下躲雨,围观的群众顿时散了开来。
曲相在屋檐下,心情顿时低落,“怎么会下雨,刚刚还一览无云……”
“那是因为天命已经降临。”智心大师撑着伞,站在雨中,向曲相解释道,“天命降临,落在枭国。雨,对于现在的枭国来说,就是祥瑞,是生机。”
智心看着屋檐下的鸟儿,“凤凰也是鸟,也怕雨,我们的计划有些失策啊。”
“不能!”曲汉中冲进雨中,跑向产房,咬牙切齿,“我们的努力绝对不能白费!不管是天命,还是珠娘的身体,这时机都不可能在出现一次!”
产房的大门被曲汉中暴力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力的大风,和愈下愈大的雨声。
曲汉中抢过曲恩孝,一咬牙,在曲恩孝身上疯狂扭掐。
“老爷!这样是万万不可的……”
“都给我闭嘴!”曲汉中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完全听不进周围人的话语。
何珠霖躺在床上,远远地看着,什么也没说,被子下的手却慢慢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曲恩孝开始挣扎,新生儿的视网膜让她看不见是谁下的狠手,疼痛愈演愈烈,雨声、雷声、风声越来越响,脑中混成一片。
哥哥,救救我!
一道金光随着一声啼哭从曲恩孝的身体冲向云霄,被金光包围的曲汉中一瞬间听不到了风雨雷电声,能听到的只有手里的女孩儿凄惨的哭声。
金光冲散了乌云,隔开了风雨,慢慢扩大至整个清心庄园。落在屋檐下躲雨的鸟儿纷纷重新飞向高空,并围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圈,像是在迎接从天而降的谁?
光束中出现了红星点点,慢慢拼成了凤凰的形状,身长七尺,尾长九尺,凤凰挥舞了两下翅膀,长啼了两声,冲出光束!迅速地掠过郸城的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乌云聚散!仅留下一个凤凰残影和点点闪光。
最后凤凰重新回到光束,消散在清心庄园上空,上空只留下了数以万计的鸟禽。
智心大师见此景久久不能回神,笑着道:“看来你和枭国雨神,都是天命。”
枭国深处西北,山多河少,常年干旱,今年更是已十月无雨,直到枭国五公主公主携大雨降临,润泽天地万物,枭国皇帝大喜,赐封天女。
时隔二日,花于杨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关于枭国公主,一封是有关描写曲恩孝出生所发生的奇景,但花于杨见到第二封信后,完全忽略了第一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好!好!好啊!此乃国之大喜!小李,随朕去国库,朕要亲自挑选礼品并过去送给我国凰女!”
“是,皇上。”李公公见到如此高兴的花于杨也不自觉多了几分喜悦。
见此情景,太子花天赐拦住了欲要离开大殿的花于杨,提道:“父皇,儿臣亦认为此事为大喜之事,可相爷的清心庄园在我国最南边的沂月城,此行路途遥远,儿臣恐意外发生,亲自送礼一事不如让儿臣代劳。”
花于杨欣慰地将手放在太子的肩上,面色难掩喜悦,“赐儿如此记挂父皇,父皇很是高兴,但你年纪尚幼,这路途遥远,你母后难免记挂担忧,此行朕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完,皇帝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太监总管离开了大殿。十三岁的太子看着皇帝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里,心里对这凰女多了个心眼。
花天赐是一个小丫鬟生的,出生那天,花于杨曾梦见一位神仙,便取名天赐,封太子。皇后膝下有女无子,花天赐便过继给了皇后,成为了名义上的嫡子。但花天赐并没有养在后宫,一直待在花于杨身边,因此他自小早熟,朝堂之事也能提出星点意见。
花于杨时常教导天赐,曲氏一族乃花氏一族一生之敌,有曲氏在,皇位一天都不属于花氏。可花氏还没有铲除它的实力,亦没有理由连根拔起,但为了花氏未来皇室子孙,曲氏必拔。
“父皇提到那女孩儿时,就好像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花天赐有点失落,“明明是曲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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