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群神秘的人

正文

窄小的帐篷里挤着一群年轻人,横七竖八有得躺着有的坐着,帐篷内空气被两个吸烟的家伙搞的乌烟瘴气。“咳咳,你可真和他分手了?如果这样我可捡漏。”一个三十样子妖艳的女子讲,望一眼高大帅气的男孩。

“去捡呗!只要他愿意。”娇小丰^满的女孩说,瞪那男子一眼。

“我倒是愿意,不过你得先去把婚离了。”年轻男子讲,“我也不嫌你年纪大。”

“哈哈,居然敢说老娘年纪大!”那少妇叉着腰喊,“你个臭阿蛮,我其实也大不了你几岁呀。哼!”

“女大三抱金砖。我倒是想抱金砖了,可你男人同意吗?如果同意,那他愿意出多少嫁妆把你甩给我?”男子假装认真的样子问。

“哈!老娘还倒贴了?”女人给男子一掌,“看把你小子嘚瑟地。”转脸望着娇小女孩,“秋子,你可得把这个花心大萝卜看管好了!”

“谁看管他呢。谁要谁捡去。”女孩翻下白眼。

“哈哈哈……”帐篷里响起一阵哄笑。

“呛死人了。”不想被众人奚落,弓着腰阿蛮越过几条大长腿钻出了帐篷。

“你出去干嘛?”叫秋子的女孩问,爬到帐篷出口。

“透透气。”说完点上一支烟离去。

“你——”女孩想说什么,却已经被帐篷里的人拖了回去。

“唉,”外面有点冷,摇摇头阿蛮掀起另外一顶帐篷准备钻进去,“净生——”他喊,里面却没人答应,“黑灯瞎火的,这娃跑哪去了?”原地立一会儿往一处杜鹃林走去——穿过树林,后面有一个小海子(高原小湖泊)。

被阿蛮唤着净生的男人不到40岁,眼镜,中等个儿,清瘦,一头中规中矩的长发稀疏柔软。长了一张处处可见似曾相识的脸,放在人群里,就如了隐藏在早春麦堆中的麦粒,想要找见那是怎么也办不到了。喜欢下围棋,弹得一手好吉他,某书画协会会员,毛笔书法了得。平时貌似寡言少语,但实际口才极佳。

无论从哪方面讲都算得现代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了。除任一家国营钢铁能源公司经理外,自己还开着一家信息公司。在外人眼里,一年里似乎也就正经工作几天(事实绝非如此),大部分时间里不是陪着某领导吃饭就是在何处游玩。年收入早过了七位数,有两车。房屋方面,除在月城有个独门独院的宅院以外,省城还有一栋别墅和许多商铺(听说北上广以及国外也有一些)。晚婚,妻子曾是舞蹈演员,有一对漂亮懂事的儿女。

——反正无论怎么说,以什么标准衡量,此人都是很圆满成功的了。

那时候我们在月城有个松散的户外团队,除掉几个铁杆核心成员外,其他参加活动的也不太固定,基本上每次都不一样。2000年前参加这类活动的人很少,而且也没像样的装备,一般就是几个人约上,然后带上帐篷干粮等什么的去爬山徒步。

净生不算核心成员,一年也就来参加一两次活动,但因其性格不张扬、外加谈吐风雅,所以大家都不讨厌他。与他相识是生意上的事情。因了都喜欢下围棋、弹吉他和徒步,时间长了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了好朋友。像往常一样,这次登“小相邻”我俩还是同一帐篷。

就着月光,没一会儿便穿过杜鹃林来到了海子边。

“黑海子”是一个很小的天然湖泊,面积约一公里见方呈不规则的卵圆形。海子镶嵌在峦峰之间,冰冷刺骨的湖水几尽透明。湖岸散布着许多巨石,巨石模样各异,此时在黑暗里横七竖八卧着如一头头沉睡的怪兽。“还真是跑到这里来了。”逐渐靠近海子,发现他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吸烟。我想,埋头走过去。

“你来啦。”似早发现我过来,他招呼道,却没动。

“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边说,寻一块石头坐下:“嘶!”屁股底下一阵冰凉。

“怎么没睡?”他望着我问。

“睡个屁。一会被你弄醒了怎么办?”埋怨一句望着四周婆娑的山影:幽蓝的夜空银河清晰可见,没有一丝风,脚下的水面平缓如镜,倒影的星星被夸张地放大了好多倍。

“秋子怎么没来?”他问,往营地方向望望。

“几个人聊得正欢呢。没来。”

“你俩现在到底怎样了?”扔过来一支烟。

“还能怎样,她家里不同意。”捡起烟点上。

“为什么会这样?”

“还能怎样?”望他一眼,“当然因为我结过婚呗。”讨厌他明知故问。

“哦……”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话题,点点头他没再讲话。

谈话暂时陷入停顿,他吸着烟望着湖水,而我则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清凉的空气流经鼻腔渗透进肺里,让人感觉浑身干净透彻。“唉,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如果真自己愿意,又有谁管得了她。”终是耐不住寂寞,我打破沉默说,望着幽暗的湖水。

“话是这样说,但有些事又岂能是自己完全可以做主?”黑暗中他似叹了口气,“所谓的身不由己就是指这个。呵呵。”苦笑一声。

“身不由己——”扭头往营地方向望一眼,那边正隐约传来欢笑声,“哼!”不以为然,我从鼻孔里冷笑一声。

“你也别哼呀哼的了。我看得出来秋子是喜欢你的,她现在只是很为难罢了。”他劝慰说。虽然在劝我,但明显感觉的出来他自己怀有很重的心事。

“说我没意思。”我挥下手,“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望着黑暗笼罩下的他,“黑灯瞎火,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干嘛?”

“我……”他犹豫一下。

“我我我什么?老子知道你心里有事。”直接点穿,说完掏出香烟点上。

“我——”他顿一下,“最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说完捡起一枚石子扔进水里:倒影的星星立刻随涟漪荡漾起来。

“呃,这个——”望我一眼却没了下文。

最讨厌他说话一半的样子。“到底怎么了嘛?磨磨唧唧!”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呃——阿蛮,”他唤我的别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你可曾有过喜欢‘不认识’女人的经历?”又犹豫一阵他说,“我意思是那种你从前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女人,那种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女人。”

“不认识的女人——啥意思?”摸不着头脑。

“意思就是——”他想一下,“唉,我也说不太清楚。呵呵。”苦笑一下。

“是说不清楚还是不想说?”太了解他的性格,我说,冷笑一声。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呵呵。”

“哎!你不要老是‘呵呵’好不好?”不能忍受他这样,我喊,“你家伙是不是又喜欢上哪家女子了——想糟蹋别人?”斜眼望他。

“什么叫‘又’哦?”他不乐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嗯嗯,你不是。”瘪瘪嘴。

“这——这事其实已困扰我有些时日了,本来早想说说找你聊聊的,可一直没机会。”他解释,说完停下来评估一下,“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前段时间我遇见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将身体往上坐坐,“那也算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吧,在一个朋友父亲的葬礼上……”

“葬礼?谁的父亲?”

“你不认识。”

“哦。”

“应该是三个月前了吧。老家过春节回来不久,有一天朋友来电话说他父亲去世了,邀请参加葬礼。”他接着说,“葬礼在山上火葬场殡仪馆举行的。完成仪式后因为没啥事、外加心里有点烦,于是我一个人到别处转了转……你知道的,那里其实环境不错,很幽静……”

“还可以吧。”我点点头,心里却想:“谁没事去那种地方。”

此时湖面刮起一阵风,刚刚聚拢的星星倒影又被赶走了:黑暗似浓郁了一些。

“不想遇见人,我寻了条小道独自走,到了尽头发现是一片树林。林中到处是落叶,一看便知少有人来。”他说,“按理本来该回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钻了进去。”

“钻进去——啥意思?”我随口问。此时风似又大了点、寒意更浓,我拉了拉衣领。

“那树林很密实的,虽然中间有条长满苔藓的小路,但如果要进去,那怎么着也得弯着腰驼着背……”

“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那么密集的树林,你钻进去干什么?”突然感觉有点烦,我抬高了声音。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想进去的。呃……因为当时似乎有什么——‘引领’?”他望我一眼,“反正说来奇怪,我就那样‘莫名其妙’进去了,然后还遇见了一群人……”

“一群人——什么人?”蹙眉望着他。

“一群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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