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事件过去一个星期还在校园中颇为人津津议论,大多谈论着凌一展,纵欲过度而导致身体亏空陷入昏迷;老师家长皆挨了医生一顿批才被放过,校规无形间就抓严了几个等级,以致许多情侣怨声载道。

可真冤枉,唐俊和陈明浩不得不替老师与凌家家长叫屈!

五零三宿舍四人,除了学习,聚餐,运动,偶尔约会,对彼此去向都很清楚,也没有谁在外留过宿,他们的动向可以大白于天下。

凌一展这纵欲过度的帽子扣得冤,来得蹊跷!

江为回家休养了几天,收满家人长辈关怀地嘘寒问暖,和追根究底的烦恼,带着脑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及对凌一展爆棚的疑惑回了学校。

这个时节里,阳光最为亲厚。凌一展享受着傍晚难得的清静。

江为挨着凌一展躺倒在草地上,就上次打架的地方!

“天天就这躺着,不去上课!”

“上课?我恨不得休学回家!”凌一展咬牙切齿,可父母没让他如愿。身体虽是有亏损,对于这个年纪的壮小伙并不算事,吃上三五顿好的,差不多就恢复了。

“嗨,我突然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到哪里都是十二级强磁波,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眼光和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这里!”说着狠狠的揪了一把枯草,“那种感觉你知道吧,芒刺在背,真是芒刺在背啊!”

眼刀子戳身上,受伤的是心啦。可那能怎么办,医生金口玉牙的诊断一点没错,他要怎么辩解!

反而越描越黑,女朋友也掰了。

那个明明只是梦,他真的很确定是个美妙的梦,可到后面就不对劲了,他沉迷其中走不出来;更没想到一个梦也能把自己弄残;到现在满城风雨只为他一人,万众瞩目却非他所愿。

脑海中依旧莹莹绕绕,时今所想依旧是梦中人,只想有一朝再与之相会。

凌一展想,自己无可救药。

江为表示理解。只不过要消除医生诊断的影响,恐怕只有时间,等人们的新鲜感,谈论欲望被更大的新闻所替代。

“那晚你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同一晚出事,惊得室友魂魄出窃,更惊得校主任连夜查食堂…… 

“你那晚又怎么回事?” 凌一展用手肘子顶了顶江为,反问。他自己那夜——难以记齿!

空气静谧许久,几只经冬的饥雀在尚无新叶的枝头上寻觅嘻闹,又追逐着飞远了。

“你知道饮——”江为微微顿了顿,“饮血是什么感觉?”

“啊,什么?饮血?什么血?猪血鸭血到是偶尔吃,怎么,想吃毛血旺?”凌一展没反应过来,以为江为说吃的,而他正需要补精气神。现在那些牛鞭海马人参鹿茸什么的可以来点,至于猪血这类的可以尝个新鲜;正好,食堂他是不想去了。

江为黯然轻叹,一个人在无尽的黑夜里行走、尸山血海里摸爬打滚、食腐肉、饮腥血,被孤独无助与绝望包裹,想来没几人能理解其中滋味。

像现在凌一展的处境,再怎么解释也无人相信,都认为他是花花公子没有节制。

“哎,你晚上要不吃啊,我们整点好的。”

“我现在只吃得下白粥。”配着点绿蔬小菜还能养着自己,至于肉食,只希望心中那关能够尽快克服。

其实江为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那满嘴的血腥,无论这些天怎么刷牙漱口,怎么嚼口香糖,或茶叶,或大蒜,各种方法都用尽了,那血腥的味道始终不曾散去。

两人就这样在刚冒着绿头儿草地上躺着。

夕阳极尽温柔,挥洒着金光,把最后的余温铺满大地。

蒋知言手上捧着山海经,神思却在邀游九天。

他的房间很简洁,一张铺着蓝毯子的单人床,书桌挨着床头放着;桌面有些乱,笔记本电脑随意放着;十数本书错乱交叠,书间横着几只彩油笔,最下方压着一张西部地图。床尾靠角落的地方放着衣柜,与外边的几个的齐高的书柜并排,书柜上是满满当当的书。

蒋知言懒散的坐在书桌前的竹椅上,捧着的山海经搭在大腿上。这本书被翻过无数遍,陵角边落都有破损;而桌上凌乱的书都与山海经有关。

江为的那颗琥珀,他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翻到过;他意识里总认为那东西与山海经有关联,如今把所有的书都翻过一遍也一无所获。

房间里电话铃声响起,拉回蒋知言的神思。伸手从书桌上把手机从书底抽出来,江远豪打来的电话。

在江远豪眼中,江为的这位历史老师不但神神叨叨,还带着的神经质的执着;只执着于山海经,对正经的历史却并不太感兴趣。他很疑惑这家伙爱的是历史还是神话。

江远豪同样敬畏着山海经。江家所经历的风浪不太一样,先辈的日志中许多在常人看来是天方夜谭,可他知道,有许多是可考的。因此,山海经所有的记载只不是时间太过久远,而非不曾存在。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他的这位好友似乎太过于较真。曾经存在的虽留有痕迹,他们重心也是寻着痕迹去揭开曾经的迷团,然后做出一个可能最接近事实的猜测。哪怕有记录的历史,也是由胜利者书写,个中真实又有谁知?

遥远的历史不可有一锤定音!而蒋知言每次与他讨论的结果都是肯定的。

始终不能认同。

“这几天又在忙什么?”江远豪约了蒋知言晚餐。

湘菜馆中香辣味迷漫,蒋知言推着眼镜吸了吸鼻子,才道:“没忙,还是天天佛性。到是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约我吃饭?”

若非学校必要的事情,江远豪在校几乎可以算是失踪人口。

“问点江为的事。”

“你小侄子不是回家了?”

“今天回校。”江为很不对劲。那晚检查后并无大碍,回家后半点肉腥不沾,一日三餐白粥清菜还反胃;任何人问原因也不说,嘴紧得连老头子都撬不开。

“那你找错人了吧!”蒋知言混愣,直接找那小子问岂不更好。

“他那夜出事之前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他和你更聊得来,不是么!”江为对山海经产生兴趣,时常与凌一展在蒋知言那里借书,三人还经常讨论交换意见,这点他是知道的。

江为虽不与他亲厚,但碍于长辈施压,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蒋知言举杯,一口闷了杯白酒,稍稍思索,似笑非笑道:“他们两人打架的事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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