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运

因伤势而昏迷的亚诺,再度来到了他在锁链试炼中所看到的那片大海。

不知是什么原因,亚诺这回不再身处海洋的深处,而是站在一处孤岛上,站在一片沙滩上,赤着双脚,任由海水冲刷着。

清凉的感觉无比真实,亚诺第一时间居然无法认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岛屿的面积非常有限,一座残破的城堡建立在这座岛屿的中央,亚诺往城堡的方向走去,在干涸的护城河前,城堡的吊桥自动放下,亚诺走进城堡,一股非常熟系的感觉浮现在他的心间。

受限于岛屿的面积,城堡的面积也非常狭小,从正门进入后便是一个院子,三条由白色石子构成的道路联通城堡的三道大门,左右两条是通往两侧城墙的道路,正中央则是通往城堡主人房间的道路,院子里有数十尊金属铠甲,它们手持武器静静站立着,当亚诺想往左或者右时它们变回伸出武器挡住亚诺的道路,没办法,亚诺只能往正中央的居住区走去。

推开正中央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洁白的瓷砖与无数的壁画,房间正中央的壁炉燃烧着火焰,一套沙发正对着壁炉摆放,沙发的旁边是一盏台灯,壁炉的周围是书柜,上面摆放着满满的书籍,进入的房门的位置的两侧各有一条楼梯,连接着二楼的房间,这里也像城堡中央的院子里一样,有无数的骑士铠甲安放在各处,亚诺无法打开任何一扇位于二楼的大门,但他可以在客厅处自如走动,很显然,他只是城堡的客人。

在壁炉前,亚诺在书柜上随手拿出一本书,默默的阅读起来,很显然,无论城堡的主人是谁,他都是一个有品位的人,这本书是《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而且还是一个现代人。

亚诺读完了这本书,暖洋洋的壁炉让人感觉惬意,亚诺感觉到沉沉的睡意,但就在他打盹时,二楼主卧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从中走出,他的到来让整座城堡内的铠甲纷纷骚动起来,当他路过每一尊金属铠甲时,所有的铠甲都抬起右手,直击胸口,身体微微前倾,向这位男子献上骑士的最高礼仪。

“您好?”亚诺将书籍放回书架上,起身向那位男子鞠躬。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男子的瞳孔无比澄澈,但接下来的行为却与他优雅的风度截然不同。

男子一挥手,两尊金属铠甲便提起亚诺,随后两尊铠甲一扔,亚诺便被扔出了房间的大门,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觉很轻,但不至于没有。

那名身穿华服的男子从大门里缓步走出,数尊金属铠甲从两侧走出,跪倒在两人面前

“挑选吧。”那华服男子第一次说话,他来到一尊铠甲前,那尊铠甲低下头,恭敬的献上自己的武器长剑,男人拿起这把长剑,挥舞,随后剑刃指向亚诺。

“不,我不会。”亚诺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但他身后的闸门已经牢牢闭合了,所有的铠甲都来到了院子里,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圆环,所有的的铠甲武器直指前方。

“你无法逃离宿命,所以,拿起武器,与我决斗吧。”男子不顾慌乱的亚诺,身形似风,一转眼便刺中亚诺的右臂。

一般来说,这会带来剧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梦境里,所以原本的剧痛变得就像是被虫子咬了一下,而且亚诺的右手还能行动,只是有些沉。

“不,住手,我真的做不到。”亚诺疯狂逃窜着,只希望这场梦能快点结束,但周围铠甲的包围圈让他避无可避。

在男子眼里,疯狂逃窜的亚诺只不过是待宰的鱼肉,数次银光闪烁,亚诺的腿上,腰间,侧腹都受到了刺伤,男子丝毫不顾这是个孩子,但男子的双眼依然无比澄澈。

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夹杂在攻击中,男子将长剑竖起,双手持剑,改刺为切,一瞬间,亚诺的左手便掉落在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让亚诺忍不住痛哭出声,他渴望的不是战斗,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他在故事里看到的吟游诗人那样,和家人一起快乐且安稳的渡过剩下的时光。

“如果你不战斗,那我就只能毁灭你所热爱的一切来逼你拿起武器了。”男子放下长剑,接过一旁一尊铠甲的银斧,一个人从铠甲中被推了出来。

那是撒迦,只不过被堵住了嘴。

不,亚诺的眼了跳动着恐惧,随后,他看着撒迦的头颅被男子一斧砍下。

“不!”亚诺跪在地上,痛苦出声。

但这一切还未结束,随后是他的老师沃威克,再接着是哪位来每天都会来海德公园听他吟诗的老人,最后,是对他最好的莉莉丝姐姐。

亚诺的眼泪几乎哭干,尽管他一直在强调,这是梦境,这是梦境,但内心的痛苦仍然无法抹去,他无法接受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老师的期盼。

撒迦的保护欲。

莉莉丝姐姐的慈爱。

他几乎悲伤到无法出声。

也许是大海回应了他的痛苦,风暴渐渐来临,亚诺也终于不再哭泣,取而代之的是倾盆的暴雨在他的眼眶里积蓄雨水,然后流下。

他拿起一旁铠甲的武器,那是一把重锤,尽管只有一只手,但他还是疯狂的挥舞着重锤,但都被男子一一躲过,随后亚诺将重锤向男子扔去,他再度拿起一把长剑,再度向男子攻去,长剑的结局和重锤一样,随后是镰刀,再接着是银斧,还有盾牌,还有,还有,更多的武器。

亚诺的挥舞越来越快,一道道红色的蒸汽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他原本银色的双眼和头发化为血色,原本断裂的左手也重新生长而出,他愤怒的挥舞着两把武器,向男子攻去,每一下都带着杀气与恨意,男子被逼到角落,看着亚诺手中的重锤再度挥下。

“真是美妙,这才是你。”男子笑了,然后被砸成肉泥。

周围的铠甲就像是断了线一样散落一地,随后,一声巨大的吼声从天空传来,于一只三头巨龙降落在城堡的上方,无情的烈焰吞噬了整座城堡,无数的铠甲被当场融化。

但亚诺没有一丝要逃离烈焰的迹象,他看向那巨龙,举起手中的两把武器,以惊人的弹跳力高高跃起,手中的两把武器在巨龙的翅膀上撕开一个大口子,巨龙吃痛,从城堡上跌落,但很快又稳住身形,三个头颅,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亚诺,烈焰喷涌而出,亚诺被火焰沐浴,两把武器渐渐化作液体,巨龙见此更加狂怒,火焰的温度再次上升,亚诺的双腿渐渐开始后移。

亚诺抬起头,看向那巨龙,原本血红的头发与双眼化为银色,城堡的方向发出响动,原本被融化的大部分金属铠甲此时都聚合到一起,化作一道激流冲向亚诺,就在亚诺的皮肤被融化之际,如同河流般的金属液体包裹住了亚诺,阻挡了烈焰,巨龙见状,口中的烈焰渐渐停息,三个头颅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金属圆球,就在一颗头颅向咬开这颗圆球时,从圆球中射出一根巨型的弩箭,一瞬间穿透了巨龙的头颅,金属圆球融化,一个手握长剑与盾牌的巨人从中站起,巨人的脸部覆盖着一张狮子的面具。

巨人口中吐出古老的语言,手中巨剑向巨龙砍去,巨龙剩下的两个头颅死死咬住巨剑和巨人的手腕,同时烈焰在它们的口中积蓄,只要巨人的剑或手腕融化,那巨人就会被积蓄的烈焰拖下地狱,巨人双眼中的银色火焰不断抖动,他扬起盾牌,不断的向巨龙的脖子处砍去,在金属的融化和血肉模糊之间,巨人付出了右手与长剑,巨龙则失去了第二个头颅,剩下的头颅也奄奄一息。

亚诺从巨人的肩膀上走出,看着只剩一颗头颅的巨龙。

无数的锁链从巨人的身体中伸出,牢牢的锁住了巨龙。

亚诺原本是打算给巨龙最后一击的,但巨人有它自己的想法。

“你无法毁灭它,只能以骨骸束缚它千载万年。”巨人的右手逐渐恢复,但它的身躯也在不断的缩小。

“走吧,我们还会见面的,这被锁链束缚的命运,只有你能破局。”巨人与巨龙消失在空中,亚诺则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随后,便在那熟系的病房内睁开了双眼。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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