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慢慢走远了,这片土地的夏天总是那么匆匆。但正是这个夏天充足的食物,让铁头身长与体重都长了很多,远远看去身形和母亲相差无几。母亲每过三四天就要扑猎一次。有时铁头也会跟在旁边做帮手,尽管他帮不上什么大忙,正是这种模仿,他无形中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不少生活技能。现在在这片地方其他动物更是惧怕她们了,因为铁头渐渐长大,他也是母亲一个很强大的支持,至少可以对其他动物造成威慑。当暴雪纷飞的冬季来临时,他就要过两周岁生日了。那时他的身长与体长已经接近成年同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已经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一些捕猎技巧。
今天又要捕猎,母亲还是像往常一样带上他。现在的铁头不会像小时候,母亲捕猎时他窜上窜下。现在他会静悄悄的躲在草丛里,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目标,随时做好突袭的准备。“吭、吭”一个野猪家庭渐渐步入她们的视线。看看这个野猪母亲,翘着獠牙,再瞅瞅她肥壮的体型,走起路来横冲直闯,一副是无忌惮的样子。她的那些孩子们,也都快长大,外形几乎与母亲没什么区别了。
母亲看了一眼未完全的隐蔽的铁头,没有太在意他。铁头低着头,他已经锁定了一头小野猪。为什么锁定他为猎物,在这个野猪家族中就是他最小最弱,铁头把他与自己比较一下,觉得对付这个可怜虫还是有把握的。
铁头向前俯步两米,这里是进攻的最短距离,10米的距离,只要自己纵身一跳,就可以咬断那家伙的脊背,铁头心里暗自庆幸。此时铁头安奈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冲了上去,刚起步感觉行动不顺利了。由于自己粗心不小心后脚蹬在一个木头棍上,险些摔了一脚。他这么大的动作,立刻引起野猪妈妈的警惕。她抬头一看还是那个半大的小老虎崽子,脸的惊恐立刻消失一半,面目变的狰狞了。她噘起獠牙向铁头冲过来,母亲在草丛中没有现身,静静的看着儿子。铁头开始有点害怕,被野猪追的走投无路时,他突然大声吼叫起来,巨大的犬齿完全暴露,那张稚气的脸露出凶狠的目光。小野猪们见状吓的四处逃窜,野猪妈妈看了一眼铁头,也停下来了追击,赶忙找自己的孩子去了。
母亲等到野猪们都消失后,才从草丛里走出来,她用舌头梳理儿子的毛发,安抚着他的情绪。铁头有点埋怨母亲,为什么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没有出来帮忙。母亲看出儿子的心事,她教导铁头以后他自己要独立生活,没有生活技能怎么能征服在这片险恶的原始森林,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就算是虎子也会被欺负,也会有危险。
寒风萧瑟,深林里飘落着一层厚厚的树叶,铁头在母亲的教育下,慢慢提高了自己的技能,但是要自己独立生活,还很困难。在这片猎物稀少的地方,如果不是母亲勇猛智慧,也许她们也饿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的兄弟就是因为饥饿而埋骨他乡。
现在她们从内陆向远东地区移动,这条路线是麋鹿群的迁徙足迹,路的尽头是沿海地区,在冬季那里会温暖一些。这样恶劣的气候她们只有跟随麋鹿的脚步才可以找到充足的食物,去年母亲没有带他来这个地方,因为自己还小跟本不适合长途跋涉。
一路疾驰还是没有超越大雪的脚步,夜间大风凛冽,狂雪纷飞。整个世界进入一个冰封的时刻。清晨,铁头跟随母亲走在厚厚的雪地上,今天他们要猎食了,他们运动了三百里路,一周的时间没有吃上一顿。沿着通往树林的雪地,偶尔可以看见异样的脚步印,有的雪面上可以看见冰冻的血迹,母亲低头嗅了嗅血迹的味道,她突然皱起了眉头,立刻边的警惕起来。铁头也学着嗅了嗅,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是同类血的味道。铁头看了看母亲,母亲示意他要小心了,铁头点点头。
母子俩一前一后小心的走在山坡小路,正值长身体的铁头饥肠辘辘,他每时每刻无不在努力寻觅猎物,寻找救命的口粮。突然母亲放慢脚步,铁头看着她的目光,他判定母亲一定发现什么异常。她向前移动着,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孤零零的站着两头山羊,母亲没有立刻向山羊移动,这两个被绳索固定的家伙,看见两个庞然大物开始惊慌失措,可是怎么努力也挣脱不了绳索。铁头看见这两个呆瓜,这顿美餐真是唾手可得。他不顾一切的向前扑上去,母亲试图阻拦他,已经太晚,铁头今天的速度极快。
铁头窜动的一刹那,侧面的树林飞出两只毒箭,母亲一见儿子有危险,用身体挡住了箭,母亲突然跌倒在自己的侧面,铁头被这突然其来的灾难吓蒙,他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的困住。铁头愤怒的嘶吼着,他尽全力想把网撕裂,可是怎么做都是白费。旁边母亲身体上的伤口的血已经将雪地染红,她已经奄奄一息,她无助的看儿子,眼睛留出了泪水,一代女王就这样殒命在现代的捕猎陷阱里。尽管她已经警惕到危险,可是为了那份母爱,她还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大哥,快看,逮到一个小的,真是一箭双虎”一个瘦弱的男人笑咪咪的看着铁头,铁头低着头张大嘴,他双手扒在地上,突然对着瘦小个子发起攻击。瘦男人吓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不错,这虎崽子很有力量,可以卖大钱了”一个带胡子的大汉咧着嘴走过来。铁头隔着网又向他扑去,“你敢咬我,看我不整死你”那个瘦弱男人用力拉着吊机,罩着铁头的网被迅速提了上来。悲愤的铁头,用力的咬着网绳,他的嘴角流出了血。铁头一直低头咆哮着,此时的他已经神经质。网下面,那天两个人,正用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慢慢的将母亲的皮肤从身体上剥去,这是多么残忍的景象,铁头无法再看下去,不敢面对眼前的现实,两米的距离,他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的皮肤正一点点的被撕下来,而无能为力。
接着一辆皮卡被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胖家伙,他们把母亲的尸体放在上面,用厚厚的冰雪覆盖,然后又将自己放在一个铁笼里。铁头满脸泪水与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那里,自己的命运会何去何从。
车上三个人边说边喝着酒,“大哥,这个小老虎怎么处置?”消瘦的男人问,“看看马戏团要不要,开的价怎么样?要是开的价比较低,就把他也宰了,买皮买肉多赚点”胡子大哥说。
“你们这是惨绝人寰啊,小心报应,卖给马戏团吧,这还是只小虎”小胖子说。
“胖子,你怎么入我们伙的?我们走上这条路就等于把脑袋提到腰带上,还管那么多,你要行善找个寺庙得了,这可是猛兽,百兽之王,斩草除根,要是今天把他放了,指不定哪天我们在森林里就被这虎崽子给灭了”瘦男人说。“王瘦子说的对,走了这条路没得回头了,一切只有向‘钱’看了”胡子大哥说。小胖子点点头继续开着车。
铁头半蹲在车箱里,嘴里还是咬着网绳,他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这个年轻的生命记忆在母亲被刺死的那一刻定格。突然,车停下来,王瘦子打开后车厢门。铁头突然冲过来,把锋利的铁爪重重的拍打在车板上,铁板发出沉闷的声音。王瘦子吓得的后退几步。“这家伙野性大的很,野生的就是凶悍,真的不好对付”胡子大哥边说边点上一支烟,用力抽起来。“大哥要不要给它点吃的,别饿死了,饿死了就不值钱了”小胖子说,“没事,饿他几天就老实了”胡子大哥笑着说,然后三个人上了车继续向前开。铁头看着三个人的面目,那些交谈的内容他听不懂,但是他们当时的表情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也许这一生他是不会忘记了。
“大哥马上到边界了,走那条路?现在森林公安正对非法捕猎严打”小胖子有点紧张的问,“走二号路线,安全一点,到了边吉,我们扮成牧民”胡子大哥说。“大哥这真是好主意,该低调就要低调点”王瘦子拍马屁的说,“要是被抓了,蹲上几年牢,自己也蹲老了,我这岁数还能干几年?干一笔要成一笔”大胡子说着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三个人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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