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国。
回流县马上就要来个新县主了。
这在整座县地里都已不算是一件新鲜事儿,毕竟最近一年里,这里可是已经接连上任了三任县主。
前两任还未坐热乎板凳,半夜也不知被哪个贼子给捅了个透心凉,第三任县主据说还未抵达县城,半路就被山里的劫匪给一刀摘了脑袋。
至于这新来的第四任,也不知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还敢来回流县上任,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主儿。
但随着过往旅客的交谈叙述,他的一点一滴渐渐开始被百姓所熟知:
有人说,他曾仗剑走天涯,一路诛山贼、灭流寇,是个剑术高超的大侠士。
又有人说,他曾谢绝了府台的高薪厚禄,只为出任县主,是个心怀家国百姓的大国士。
还有人说,他在入仕途中还收留了几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是个品德高尚的君子。
更有人说……
反正这位新任县主陈长卿还未上任,回流县里就已经开始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百姓们开始庆幸:
似乎这座多灾多难的回流县,终于要迎来一位**亮节的县主。
而县内的诸大家族们,却忍不住开始猜测这位新任县主的身份,会不会是从哪个郡府里出来历练的公子?
他姓陈。
莫非是出自上游府的陈家一脉?
还是……出自京城皇亲国戚中的陈王府?
无人得知!
待日暮黄昏,夕阳下,一队人马在众人翘首以盼下,终于姗姗来迟。
一人,一剑,一马,马屁股后面还跟着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这出场,这造型,还有这搭配,一时竟给城门下等候的众家主来了个猝不及防,他们何曾想到,盛名在外的新任县主竟会赴任的如此寒酸。
而且,他实在太过年轻。
虽长得玉树临风、器宇不凡,但看其模样,也就刚过二十余岁,甚至是比某些人的孙儿还小。
诸人的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轻视之意。
陈长卿远远就看到了城门下等候的诸人,他一眼瞧出这些身穿华服的都是些回流县里的各族家主,算是这一县之地的基石。
他赶紧跳下马来向诸人拱手问礼,道:“吾乃回流县新任县主陈长卿,今日前来赴任,还望以后诸位达者贤能们能多加辅佐,与我共同治理这回流县!”
他这话说的松弛有度,礼貌有加,可谓是给足了诸人的面子。
众家主还未猜透新任县主的真实身份,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俱都拱手回礼道出了各家名号。
“吾乃城东王家,见过陈县主!”
“吾内城北李家,见过陈县主!”
“吾乃城南韩家,见过陈县主!”
“吾乃……”
双方就在这城门下互相寒暄,场面一时倒也还算是和谐融洽。
然而,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几声刺耳的狗吠声,当即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再瞧那狗,狗头上竟然还戴着一顶县令的官帽。
其意,不言而明。
陈长卿的脸色微微一怒,冷声问道:“这是……谁家的狗?”
诸人面面相觑,场面霎时陷入了寂静。
过了不久,也不知是谁先没忍住,“扑哧”一声先乐了,接着便引来了在场诸人的哄然大笑。
陈长卿的脸色更暗了。
人群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笑的最是大声,边笑边喊道:“县主大人莫恼,吾乃回流县南荣世家,只是跟县主大人开个玩笑而已。”
“南荣世家?”
陈长卿的眉梢微微一挑。
这家族名头他听过,回流县中的一霸,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一霸。
甚至有传言说,前三任接连被杀的县主,就是被他们南荣世家派人给暗杀的,只是苦没有证据,这才让他们一直逍遥法外。
那公子哥又道:“久闻县主盛名,今日特奉家主之命,邀请陈县主过府一叙,浊酒一杯洗洗风尘。”
陈长卿道:“既是接风,宴上酒菜可否让陈某来选?”
那个公子哥笑道:“那有何不可,即使龙肝凤胆我南荣世家也能寻得到,陈县主尽管道来。”
陈长卿冷声道:“我只要一汤,一料取自山中豺狼的心,一料取自阁下这只狗的肺,做一碗狼心狗肺汤!”
“你,放肆!”
公子哥当即勃然大怒。
因为任谁听来,这话都是在讥讽着南荣世家狼心狗肺,焉能不怒?
陈长卿冷笑道:“怎么,这狗你不舍得?那好,我来替你诛它狗命!”
话音一落,他手中长剑瞬时出鞘,步若游龙,翩若惊鸿,只一剑,恰如夜中一道闪电划过,直接划过了那只狗的脖颈。
噗!
鲜血飞溅,腥味扑鼻!
那狗还保持着蹲坐在地的姿势,狗头却已如一个毛茸茸的皮球般凌空急飞了出去,正好滚在了那公子哥的脚下。
公子哥踧踖不妨,被吓了一跳。
他佯壮胆色,大声吼道:“你,你,你,你怎敢杀我南荣世家的狗!”
陈长卿嘴角微微一翘,反手一剑,剑尖直逼那公子哥的鼻尖,两者只差微毫,凌冽的剑尖就能刺穿他的鼻头。
公子哥刹那间静止不动,喉中滚着喉结,却只敢喘粗气,其它的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半字了。
陈长卿冷冷地道:“回去告诉你家家主,若想请我赴宴,我只喝狼心狗肺汤,其它哪怕是龙肝凤胆我也无欲食之!”
公子哥干涩地咽着口水,惶惶点头。
陈长卿这才收剑入鞘,忽又道:“今儿这狗,我替你收了,算是你们南荣世家对我的接风宴,可否?”
公子哥又惶惶点头,“荣幸之至,县主大人尽管……尽管取用。”
陈长卿这才满意,转头冲着马屁股后面的三个老仆喊道:“诸葛,司马,太史,去将那狗尸收了,狗头也捎上,今儿咱们吃香肉火锅!”
那三位老仆当即领命,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的狗血,喜滋滋地将那狗身和狗头抗在了身上。
寂静的城门下,再也无人敢触陈长卿的锋芒。
陈长卿呵呵一笑,与在场其他诸人拱手道了一声别,然后背着剑、牵着马、领着三个老仆,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回流县里。
诸位家主只能默默的目送他离去。
直至良久,他们才猛然发觉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尤其是那公子哥,裤子上竟已湿漉漉的脏了一片。
那一剑,好快。
在场哪个不是练武的行家,自然识得刚刚那一剑的威力。
当真是势如疾风,迅比闪电,绝对只有身负上乘剑法才够施展出来,众人现在每每回想起来,仍觉一股恐惧袭在心头。
那一剑,不止点在了南荣公子哥的鼻尖,也一剑点在了在场所有家主的心尖上。
众人不禁暗自唏嘘:这位新来的县主大人,真是好大的煞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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