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卿扫了一眼棺材,一时面有戚戚之色。
那棺中人才刚刚死去,还未入坟,他的娘子居然就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了,而且就在他的灵堂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毫无羞耻的在演一场活色生香。
南荣幽茗暗啐了一口,抽出了袖中匕首。
她也动了杀心。
陈长卿却示意她住手,因为他听到了一番有趣的对话。
奸夫问:“怎样,我的功夫比南荣大老爷如何?”
女子娇羞回道:“大老爷年事已高……哪有你这般厉害……”
“话说你那死鬼丈夫也是死得冤枉,竟撞破了你跟大老爷的好事……”
“休要提那死鬼……我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的厉害……你说新任县主会不会调查此事……”
“放心,我家大老爷说了,再过几日必要弄死他!”
“那就好……用力点……”
……
闻听到此,南荣幽茗手中的匕首不由得微微颤抖。
淫人妇女,本是江湖大忌,又加上残害其夫,真乃人神共愤。
两人皆是聪明之人,虽然那对狗男女只聊了只字片语,但他俩就已猜透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长卿小声冷笑道:“南荣幽茗,这就是效忠的南荣大老爷吗?”
南荣幽茗眼神一怒,接着多了几分挣扎,狡辩道:“不可能,我大伯一直良善待人,绝对做不出这等恶事来!”
陈长卿戏谑反问:“难道他们口中的大老爷指的是我吗?你休要执迷不悟了!”
她倔强回道:“我不与你争辩,直接下去问清楚不就得了!”
“喂,等等啊,他们正忙着呢……”
可惜还未等陈长卿阻止,她就跳下了横梁,陈长卿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院落里,那两人还在缠缠绵绵。
两人浑然忘我的陶醉其中,竟谁也没有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两个看客。
南荣幽茗小脸通红,局促地站在一旁,又不知该如何办了才好。
毕竟是个女孩家家嘛,脸皮子薄,估计这也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现场观摩,只能说出最狠的话,却办不出最龌龊的事来。
这时只得由陈长卿出马了。
他的做法简单且粗暴,就是直接走过去,将匕首向那奸夫咽喉处一横,道:“行了哥们,差不多得了,我等二人还有要事问你!”
奸夫脖间一凉,激情就消散了一大半,再一瞅来人,嚯,竟是新上任的县主大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杀手,整个身体顿时就瘫了。
那身下女子还想出声尖叫,陈长卿眼疾手快,一掌就先将她砍晕了过去。
奸夫当场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嘴中连喊:“县主大人在上,饶小的一命吧。”
陈长卿问他:“你认识我?”
那奸夫回道:“自然认得,您上任那天,小的有幸瞧过您的尊荣,不瞒县主大人,小的正是南荣世家的外管家。”
南荣幽茗张嘴喝问道:“你说哪家?再说一遍!”
奸夫吓了一跳,老实回道:“正是回流县的南荣世家,小的名叫薛忠,还请县主大人看在南荣世家的面上绕过小的这一次吧。”
陈长卿接着满眼戏谑地瞅着南荣幽茗,好似在说,看吧,我说是你们的南荣大老爷吧。
南荣幽茗双眼一寒,冷声道:“狗奴才,休要血口喷人,南荣家族里怎会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小人!”
那个名叫薛忠的奸夫,张嘴想要辩解,却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陈长卿这时从屋内寻了一套笔墨出来,扔到了薛忠的脚下,道:“把你们如何勾搭成奸,又如何残害的人家丈夫的过程,现在全部给我详细地写出来!”
薛忠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道:“小的可万万不敢出卖我家大老爷啊,若是被我家老爷得知是我供出的他,我全家上下也休想再有个活口了,还请县主大人绕过小的吧。”
陈长卿连连冷笑道:“姓薛的,莫非你以为本县主就不会灭你的满门吗?你好好想想!”
薛忠闭眼踟蹰了一会儿,却是忽的挺直了腰杆儿,道:“小的认罪了,是我与莲儿通奸,又是我暗害了其夫武大,按照天元律法,无非是个死刑!”
陈长卿倒愣了,道:“怎么,难道你自己要来抗这死罪吗!”
薛忠惨笑道:“姓陈的,你想杀就杀吧,我家老爷自会照顾好我的家眷,而且,一定还会为我报仇的,过不了几日,你就得去阎王殿那里陪我,哈哈哈……”
陈长卿脸色一怒,抄起手中匕首,向着薛忠的额头挥刀而去。
薛忠闭上双眼,安然等死。
可是,过了许久,他都未感觉到久违的疼痛,再睁眼时,就看到陈长卿正一脸坏笑地举着一枚铜镜。
薛忠不禁一愣。
陈长卿道:“来,哥们,看看我给你设计的新造型。”
薛忠这才纳闷地瞧向镜中,只粗略看了一眼,他就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
刚刚那一刀虽未伤到他的脑壳,却是削掉了他额前的长发,此刻竟硬生生的给他削出来了个“齐刘海”出来。
可以想象,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额前搭配着一个整齐的刘海,再配上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那效果是立竿见影,单从薛忠一脸吐血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薛忠直接跳了起来,梗着脖子大喊:“姓陈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你不要如此羞辱我!”
陈长卿嘿嘿一声冷笑,道:“这就是羞辱吗?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呢。”
那柄匕首再次在他的指尖翻转,“噌、噌”两声,薛忠只感觉两侧脖子一凉,满头飘逸的长发就随着风声散落了一地。
这次就连冷如寒冰的南荣幽茗,都忍不住莞尔一笑。
薛忠再次看向铜镜,镜中的他此刻彻底变了模样,陈长卿只用两刀,就将他的长发削成了短到下巴的“内扣型沙宣”。
再次想象,一个四十余岁的老男人,搭配着一头精干的沙宣短发,再配上满脸褶子和一头齐刘海……
这造型,简直绝了。
“噗!”
薛忠更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光洁的镜面,可见其超凡脱俗的形象是有多惊世骇俗了。
“姓陈的,我跟你拼了!”
薛忠甩着那头新发型,张牙舞爪地扑向了陈长卿,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陈长卿岂能将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放在眼里,直接一个大脚就把他给踹飞了出去,接着几步又逼进他的身侧,挥起匕首,“噌、噌、噌”接连三刀,尽数捅进了他的大腿里。
场面顿时鲜血如柱。
陈长卿也终于露出了他那张狰狞的脸庞,恶狠狠地道:“姓薛的,给你机会就快点据实招供,不然老子今夜能玩死你信不信!”
他说的是“玩”,而不是“弄”死。
一字之差,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薛忠赶紧惶惶点头。
这次,他是真瞧出来了,某人真的是想照死里玩死他,这可比被一刀子捅死还要让人心惊胆颤呀。
接下来根本不用陈长卿再吩咐了,薛忠就连滚带爬地捡起了地上的纸笔,快速地写下了他和南荣大老爷犯下的累累罪行。
最后,签字,画押。
再瞧供状上所提的南荣大老爷,赫然指的就是当代回流县南荣世家的家主——南荣孤傲。
陈长卿又按照供状上的叙述,在那棺材尸首的头顶百会穴处,果然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长达数寸,还淬有剧毒,能使人快速致死且还不留一丝痕迹。
南荣幽茗的脸色,也同时剧烈一变。
陈长卿手捏那根银针,轻声问她:“怎样,莫非你还要继续为虎作伥吗?”
她身体微微一晃,却什么也没说,然后飞身跃出了小院,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陈长卿跟着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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