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荣府邸。
一老仆慌慌张张地敲响了南荣孤傲的卧房门,小声禀告道:“老爷,昨日外管家薛忠一夜未归,大小姐清晨归来后也情绪不宁,小的恐怕那事已败露。”
厢房内随之传来一声轻“咦”,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回道:“怕什么,咱们南荣世家有财有势,还怕那小小的新任县主不成?”
“话虽是如此,但小的总感觉那姓陈的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怎么,你认为他有些来头?”
“不好说。”
“那就多派点耳目去探探消息,对了,给他送张请柬,就说我在明月楼备了一碗上等的狼心狗肺汤,请他前来品鉴!”
老仆明显一愣,“狼心狗肺……汤?”
“我要有用此宴试他一试,若他识趣,那就收下当狗,若他一意孤行想当匹狼,那就怪不得我南荣世家了,反正这回流县里从不缺少新任县主!”
老仆秒懂,赞道:“老爷真乃算无遗策。”
“现在去办吧。”
“是。”
老仆躬身快速离去。
……
回流县,大街。
新任县主陈长卿正在巡视他的封地。
街面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虽地理边疆,但还算欣欣向荣。
不过,陈长卿也敏锐的察觉到,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还穿插着几双眼睛正在暗暗地窥视着他。
陈长卿不禁轻蔑一笑。
一群狗东西,找死!
今日他的腰间,已多了一把唐刀。
长约三尺二寸,重约四斤五两,鞘宽一寸二厘,通体刻着斑驳的漆黑花纹,只观这装饰,便知是一把宝刀。
陈长卿轻轻地握住了刀柄,想了想,又松开了手掌。
街面跟踪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真心不值得陈长卿来出手料理。
然而,恰在这时,一道轻微的破空之声突然响起,一把小刀轻轻地划过了陈长卿的腰间,接着又快速隐去。
陈长卿赫然一惊,低头一瞅,腰悬的玉佩已空空无也。
有贼!
“我靠……”
陈长卿一时都被气乐了。
想他身为新任县主,巡视自家封地之时,竟被小贼当街偷了玉佩,虽说那玉佩不值几两银子,但这“侮辱性”让人接受不了啊。
正所谓: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追。
必须得追。
今儿不揍那小贼个七荤八素,难解陈长卿的心头之郁闷。
他踮起脚尖四处寻觅,果然瞧得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疾跑,五指间握着的正是那枚丢失的玉佩。
“想跑?”
陈长卿握紧刀柄,立刻追去。
小贼明显是个惯犯,脚步轻盈,身法敏锐,彷如一只矫捷的老鼠,快速穿插在人流之中。
可惜,她今日遇到了陈长卿。
陈长卿不仅武艺了得,轻功更是上乘,几个腾飞跳跃便堵在了她的前面,然后转身一脸戏谑地看着小贼。
小贼满脸惊愕,又慌忙逃窜。
恰巧街面一侧耸立着一座硕大的青楼,雕龙画凤,富丽堂皇,门口还站着一群莺莺燕燕,正搔首弄姿的招揽生意。
小贼慌不择路,直接便一头冲了进去。
陈长卿立刻紧追而上。
青楼内灯红酒绿,歌舞喧嚣,入眼处一片旖旎之色。
一个小龟公迎在门口,张嘴喊道:“吆,这位爷,生客呦,不知您喜欢我家哪位小娘子,小的这就替您看她得不得空伺候您。”
陈长卿巡视了一圈,喝问道:“说,刚刚那小贼逃去了哪里!”
小龟公演技不错,装傻充楞,反问道:“小贼?什么小贼?我没看到呀,客官是否是瞧错了呦。”
“找死!”
陈长卿一把就钳住了他的咽喉,直捏得他的脑门青筋暴起。
小龟公还想反抗。
奈何陈长卿的手劲奇大,任由他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直至他的脸庞憋得通红,才伸手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青楼的二楼,俱是一间间雅致的厢房。
皆关着门,闭着窗,门外还垂着一道厚重的帷幔帘子,侧耳细听,似还能听到几声激昂顿挫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来。
那种地方是干啥的,想必都心知肚明。
若是一般人,恐怕此时就知难而退了,毕竟打扰人家放飞自我,实在是一件很唐突的事情。
可是,陈长卿注定不是一般人。
他随手扔下那个小龟公,就“噔、噔、噔”地踏上了二楼,也不管房内有没有人,撩开后衣角,一个大脚就踹了过去。
砰!
房门应声而开。
房里硕大的绣床上,只见一男一女正忙得热火朝天,乍一看到突然踹门而入的陈长卿还俱都愣了一下。
陈长卿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进屋开始搜索起来。
屏风后,澡盆里,床底下……
全都一无所获。
陈长卿还暗啐了一口,冲那男的骂道:“这位胖兄台,拇指大的玩意就别出来玩耍了,丢不丢人!”
胖兄台委屈的想哭。
陈长卿又骂道:“哭什么哭,坚强一点,继续做!”
胖兄台这下彻底崩溃了,咧着嘴巴嚎得像襁褓里的娃娃。
陈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搜查下一间厢房。
砰!砰!砰!
就这样,一间间紧闭的厢房,都被陈长卿给一脚一脚地踹开,甭管里面在上演着什么绝活,陈长卿都会进去仔细地搜查一遍。
好家伙,整座二楼当场就乱套了。
男人叫,女人嚎,不时还会有几个光腚老爷们被吓得满屋跑。
更有几个偷情的奸夫,还以为是家里的婆娘带人来捉奸,直接抱着被子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呔,哪里来的混蛋,竟敢欺上我家的地盘,不知这是南荣世家的生意吗,想找死不成!”
老鸨一声断喝。
青楼里圈养的打手们,立即提着刀枪棍棒冲了上来。
他们个个气势汹汹,满脸横肉。
陈长卿回头,淡淡地道:“奉劝你们别来惹我,不然老子今日连你们一起削信不信!”
老鸨冷笑,道:“就凭你一人,还敢夸下如此海口,今日老娘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小的们,给我宰了他!”
她一声令下,众打手立马围攻而上,看架势,似乎今日真要将陈长卿给剥皮抽筋不可。
“不知好歹!”
陈长卿一声冷哼,迎面而上。
估计在他眼里,这些青楼打手们连酒囊饭袋都算不上,干脆连腰间唐刀都没出鞘,直接反手就是几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啪、啪……
一溜清脆的耳光声,只在刹那间就响彻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众打手只觉眼前一个残影闪过,脸颊一侧就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舌尖再一舔,一个血粼粼的后槽牙竟吐在了手心里。
这下,整个世界立马清静了。
诸人谁都不傻,能在一刹那间扇你的耳光,打断你的牙齿,就能在下一刹那间直接洞穿你的喉咙。
这是高手。
而且还是一个能瞬取众人性命的绝顶高手!
老鸨当场没了脾气。
众打手也老实了,手捂着肿胀的腮帮子,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抱头蹲在地上,像极了知错改正的小学生。
陈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呀,都说了别来惹我,非得挨削了才消停,真是欠揍!”
“……”
众人哑口无言。
砰!砰!砰!
这下,整座青楼里都无人再敢打扰陈长卿了,他又重新挨个踹起了厢房门。
一阵又是男人叫、女人嚎、光着屁股的老男人吓得满屋跑。
直至最后一间,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少年”,终于出现在了陈长卿面前。
破衣,毡帽,身材瘦小,手中还抓着一枚玉佩。
不是那小贼又是何人?
陈长卿冷笑,骂道:“小子,你逃啊,逃啊,看你还能逃到哪里?老子今儿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贼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刚刚陈长卿的所作所为,她一直从门缝里瞧得清清楚楚,这应是她有生之年里,第一次瞧得有人做事竟是如此之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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