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牧羊女

栋雷米的珍娜特很喜欢小动物,她不忍心看着它们挨饿,总是给它们喂点吃的。据说,只要一听到她的呼唤,村里的小动物们就会主动聚集到她的身旁,期待着她的施舍。

1420年的某一天,8岁的珍娜特想去找她的好朋友伊莎贝丽特,可她刚迈出家门,就有一条癞皮狗对她狂吠不止,她很害怕,以为是那条狗饿了,然后就回家拿了一点吃的,想喂饱它。但那条老狗却并不领情,它继续用它的语言咒骂着小姑娘。

珍娜特哭着回家了,她被那条狗吓得不敢出门,并非常难过地对他的大哥雅克曼抱怨道:

“唉!为什么新来的那条狗总是和我过不去?”

雅克曼却说:

“我看它对别人很是温顺,你是不是招惹它了?”

珍娜特解释说:

“没有。它一看到我就乱叫,还想咬我。我只能扔给它一块火腿肉,希望它不要再针对我了,可它一点也不吃......”

雅克曼安慰道:

“别在意,那只是一条奇怪的疯狗。”

雅克曼发现,他的妹妹依然委屈地掉着眼泪,然后他笑着说道:

“嘿!我们来为那条疯狗起个名字吧,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好名字。”

珍娜特好奇地询问道:

“是什么样的好名字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雅克曼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那个名字就是——莎士比亚!”

“哈哈,”珍娜特含着眼泪笑着说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啊。不过,我感觉莎士比亚很适合用来称呼这条狗。”

夜晚,珍娜特的二哥和三哥也回来了,当他们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都说要宰了莎士比亚,可珍娜特却不允许他们伤害它,还说它很快就会走。

正如小姑娘所言,莎士比亚第二天就走了,雅克曼知道后立刻对他的妹妹说道:

“莎士比亚离开了,你现在可以安心地出门了。”

“太好了!它去哪里了?”

“我听说是英格兰。”

“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英国人一定会欢迎它的。”

还是1420年的某一天,从沃库勒尔来了一位使者,他说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通报给栋雷米的村民们,等到人们都聚集起来之后,他气愤地对人们说道:

“几天前,就在离此不远的特鲁瓦城内,法兰西国王宣布,他要将他的女儿卡特琳嫁给英格兰的国王。然后,英法两国的国王共同签署了一个条约,在这份条约中规定,现任的法国国王查理•德•瓦卢瓦去世之后,他的王位,也就是我们法兰西的王位,将由现任的英国国王亨利•兰开斯特继承!此外,不论亨利与卡特琳生下的孩子是男还是女,这个孩子将来都会继承法兰西与英格兰的双重王位!”

让•莫雷尔惊呼道:

“天哪!国王真是疯了!他就这样将自己的王位送给了敌人!”

莫雷尔是一位劳动者,他是珍娜特的教父之一。然后,珍娜特的另一位教父让•林格对莫雷尔说道:

“你说的没错,国王确实是疯了,而且他都疯了好几年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有关于他发疯的传言是假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雅克•达克很有见解,他对村民们说:

“国王确实有疯病,但是他的疯狂却远不及他的王后邪恶。我敢保证,这些事情和那个该死的条约,都是她和英国人之间的勾当!”

使者说确实如此,《特鲁瓦条约》就是在查理六世由于精神疾病而神志不清时,由他的王后伊莎博•德•巴伐利亚与敌人签署的。村民们听后破口大骂,栋雷米的敲钟人则大声地呼喊道:

“啊!多灾多难的法兰西,你最终竟然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恶毒的王后,她竟然将她的女儿许配给了阿金库尔的刽子手,那个嗜血的畜生!亨利•兰开斯特!她甚至还把她丈夫的王位和她亲生儿子的继承权,都送给了那个双手沾满了法国人鲜血的恶魔!”

珍娜特听后就哭着跑去了教堂,虔诚地跪到十字架的面前,祈求天主怜悯法兰西人民。

几天之后,洛林地区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预言:

“法兰西会被一个人女人毁灭,然后又被一个从洛林进军的处女拯救。”

1422年9月,栋雷米的村民们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亨利五世于8月31日去世。这位身体强壮的英格兰国王,竟然比老疯子查理六世先走一步。

11月,一位支持勃艮第的神父来到栋雷米,他对村民们宣布:

“几天前,也就是10月21日,法兰西的国王查理离开了人世。根据条约中的规定和天主的旨意,下一任法国国王将由公主卡特琳和她丈夫所生之子,也就是年仅一岁的现任英格兰国王,亨利•兰开斯特继承,他就是你们的新国王!但由于我们的国王太过年轻,根据英格兰王室会议的决定,法兰西的摄政王将由贝德福公......”

“快滚!”村民们怒吼道,接着就是一片咒骂,人们拿起了锄头和铲子,大声地对神父说道:“要不是看在教会的份上,你现在已经被埋进土里了!快滚回你的英格兰主子那里去!”

雅克曼也气愤地说道:

“唉!我不希望一个英格兰的小鬼当我的国王,我希望莎士比亚将他吃了!”

神父被灰头土脸地赶了出去,当时还有很多人对那位被废黜的查理太子抱有信心,对国家忠诚的人都承认他才是法兰西真正的继承人。然而,这位太子却总是辜负人们对他的信任,那个时候他一直龟缩在布尔日附近,因此许多人都戏称他为“布尔日的国王”。

1423年,11岁的珍娜特开始帮忙耕地,她偶尔会在田野里,跟在耕牛的后方,扶着犁把牵着缰绳。通常,她会跟着她的大哥雅克曼一起去耕地,当她听到教堂的钟声响起时,她就会将工作交给雅克曼,然后自己跑去听弥撒。在节日期间,她也会和其他的村民们一样去格勒的教堂中参加圣礼。

有时,达克和罗梅会以为珍娜特正在田野里耕地,可实际上她早就跑到了栋雷米附近的贝尔蒙特修道院或者教堂里去了,因为她和她的妹妹卡特琳都很喜欢去那里。

珍娜特不太喜欢做室外的工作,在她记事之后,她就很少去照顾牛羊了。不过,为了躲避勃艮第的士兵,她有时也会亲自率领着牛羊们藏到草地或者小岛城堡里。

栋雷米的村民们最厌恶的就是勃艮第人,孩子们也是如此。在格勒村以东500米就是马斯河,那里有一座桥,桥的对岸是一座名为马克赛的村庄,这个村庄效忠于勃艮第。因此,栋雷米和格勒的孩子们经常会跑到马克赛和那里的孩子们打上一架。珍娜特偶尔会看到本村的男孩子们浑身是伤地从马克赛村回来,尽管她从未参与过打架,但是她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法兰西。

珍娜特从不以天主或圣徒的名义起誓,当她确信某些事情时,她只是会说:“一定会这样的。”后来,她以天主或圣徒的名义所说的话,全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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