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乱和婚约

7月初,村民们听说勃艮第的大部队又要经过栋雷米和格勒,人们惶恐不安,他们认为小岛城堡已经不足以保护他们了,因此决定全村前往纳沙托避难。

贞德积极地组织并协助村民们前往纳沙托,不论他们是否嘲笑过她,人们再次对这位好姑娘刮目相看。

达克一家住在纳沙托的一家旅馆里,这家旅馆的老板娘名为拉•鲁斯,是一位非常诚实和正派的女人,她的店里从未有过不正经的女人和低俗的士兵。此外,贞德的一位名叫珍娜特的教母,就是这里的服务员。

贞德在纳沙托的期间里会帮助女主人拉•鲁斯做家务,她的哥哥们则负责照顾牛羊。由于找不到合适的神父,她有两三次向当地的修士忏悔。

四天之后,达克一家就决定返回栋雷米,因为勃艮第人已经离开了。他们现在非常贫穷,还需要用钱重新置办家具、修复田地和牧场,因此小贞德被留了下来,让她给拉•鲁斯打工,以此来免除全家住宿的费用。

少女就这样在纳沙托独自住了十一天,在此期间里的工作依旧是做家务和纺织,然后她返回了栋雷米。她惊讶的发现,可爱的家乡遭到了勃艮第人严重的破坏,许多田地都遭到了焚毁;老房子的四个墙壁还在,可上面的茅草却早已化成了灰烬;乡亲们做饭用的柴火也从细树枝变成了那些被砸坏的家具......

贞德含着眼泪问她的好朋友豪维艾特:

“勃艮第人为什么要烧毁我们的庄稼?他们自己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豪维艾特说:

“我听我的父母说,因为我们支持阿尔马尼雅克派,我们是法兰西的子民,可恶的勃艮第人希望我们挨饿。”

然后,豪维艾特又伤心地补充道:

“他们不仅烧掉了我们辛辛苦苦种植的庄稼,还吃掉了我们的牛羊。那一天,我和父母走得很匆忙,有一头小牛没有来得及牵走,回来时我们发现它只剩下骨头了......我们原本还想依靠它去耕地呢......”

贞德很难过,她只能用话语去安慰她的好朋友,并保证让她的大哥以后将自家的耕牛借给她。少女现在很想为村民们祈祷,可她发现教堂的大门竟然是关闭的。在敲门之后,纪尧姆•弗朗特神父走了出来,他问她:

“孩子,你是想去里面祈祷吗?”

贞德说:

“是的,您为什么要关门呢?”

神父回答道: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座教堂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勃艮第人摧毁了长椅和圣雷米的肖像,就连我们救主的十字架,也被暴徒们给砸坏了。”

贞德哭着抱怨道:

“啊!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神父安慰道:

“别伤心,善良的珍娜特,格勒的教堂幸存了下来,你可以去那里祈祷和听弥撒。至于这里,我向你保证,我们会修复它的。”

这个消息对于贞德来说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她与神父道别之后就直奔格勒的教堂,她发现格勒村的受损程度并不亚于栋雷米。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少女无暇顾及天主赋予她的使命,而是专心致志地参与到重建家乡的行动之中。

16岁的贞德身材匀称、举止典雅、相貌出众,说话时轻声细语,嗓音柔和,非常具备年轻女孩独有的魅力。对于这样一位既善良又漂亮的好姑娘,村中自然会有许多的男性青年暗恋着她,可这群人之中只有一人抓住了机会。

9月,有一位住在栋雷米或格勒的男性,突然声称他与贞德之间有过婚约。然后他去找罗梅和达克,并向他们保证,如果他成为了他们的女婿,那么他一定可以打消珍娜特去法兰西的念头。历史上并没有留下这个男人的姓名,以下皆将他称之为“追求者”。

贞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为震惊,因为她从未答应过追求者要与其结婚。晚饭时,她的父亲对她说道:

“珍娜特,你今年已经16岁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如何成为一位好妻子和好母亲了。”

少女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脸上泛着红晕,微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母亲罗梅说道:

“珍娜特,我的好女儿,我们希望你能和你的好朋友伊莎贝丽特那样,早点结婚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想着带兵打仗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贞德不想和父母吵架,她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小面包,站起来说道:

“我吃饱了。”

随后,少女直径走出了家门,并向着格勒教堂的方向走去。达克和罗梅都很为难,因为他们既不想强迫女儿结婚,也不想放任她去危机四伏的法兰西。最后,他们决定不再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并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那位追求者的表现。

事实证明,那人并没有让达克和罗梅失望,因为他竟然将贞德告上了法庭。他希望通过法律的形式,强迫少女承认他们之间的婚约。但是,栋雷米的执法权掌握在肖蒙大法官的手中,而追求者的户籍却在洛林公国的图勒,所以他无法使用法兰西的法庭。

因此,贞德收到了图勒教会法庭的传讯,因为栋雷米隶属于图勒教区,而追求者又是图勒的户口。少女再次感到震惊,她连忙向她的声音求助道:

“我的救主,我的圣天使和圣女,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圣玛格丽特说道:

“天主的女儿,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你应该去图勒赢得这场诉讼。”

少女说:

“我非常想这样做,可图勒离这里这么远,我对法律程序也一无所知。”

圣卡特琳说:

“贞德,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通过辩论让50位哲学家信奉我们的救主?”

贞德笑着说道:

“我当然记得,您的意思是,您会帮我回答问题,对吗?”

圣卡特琳说:

“不。我们只会鼓励你勇敢地回答法官们的提问,因为天主赋予你的能言善辩的能力并不逊于我。”

贞德受宠若惊地回答道:

“啊!请您不要取笑我,我怎么有资格和您相比......”

然后,少女又严肃地说道:

“我的圣女,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在天主的帮助之下证明那个男人的谎言。”

贞德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再加上达克和罗梅的默许,她很轻松地就获得了乡亲们的帮助,并将她带去了距离栋雷米37公里路程的图勒,她甚至没花一分钱。另一方面,男人为了迎娶心爱的姑娘,他花钱聘请了最精通法律的律师为他作证。

在法庭上,贞德在声音的鼓励之下,孤身一人证明了追求者和他的律师所说的每一句谎言,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她的智慧,人们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不识字的牧羊女,而是一位来自异国他乡的公主。

许多年之后,有谣言说,贞德其实是查理六世的私生女,出生之后就被寄养到了达克的家里。

贞德胜诉之后就返回了栋雷米,达克和罗梅终于意识到,她们的女儿也许确实不一般。现在,距离明年的大斋期还有5个月的时间,少女决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与家人们和睦地相处,不再提起任何有关于启示的事情。

几天之后,罗梅来到贞德的面前,并将一枚戒指放到了她的小手上,然后对她说道:

“珍娜特,这是你父亲拜托工匠为你而打造的戒指,我们原本想让我们的女婿在婚礼上将它送给你,可现在看来,这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除了图勒的那件事,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我们不希望你离开我们。但是......如果你想念我们的时候,我们却不在你的身边,你就看一看这枚戒指,我们的主和我们的夫人会传达这份思念的。”

少女含着眼泪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她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名字和三个十字架。母亲告诉她,这两个名字正是耶稣和玛利亚。戒指上的字是这样的:“+Jhésus+Maria+”

贞德认为,这枚戒指虽然是金色的,但它应该不是纯金的,而是黄铜的。因为她很清楚她们家买不起那么贵重的首饰。后来,她经常满怀思念地看着这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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