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17、18号两天惨无人寰的考试,从考场出来的苏白感觉就像历了一次大劫,元气大伤。她拿出沉寂许久的手机给汪医生发信息。
“考完了!”随着信息发送成功,她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一样,有些颓败。
“不用管结果,回去先睡觉,晚上聊。”汪医生没有问她考得怎么样,直接让她回去休息。
苏白把对话框长长的一段文字删掉,回了一个“嗯”。
她有好多话想对汪医生说,比如考试中真的考到血气分析的题,她内心有多狂喜;比如下午的考试好多没有把握, 她很想哭;比如,她想他,她想见他了……
可是,她是骄傲又矜持的苏白,有些话有些事,她做不到。
就这样回到宿舍,关了手机,苏白倒头就睡了。
睡梦中的苏白,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梦到考试成绩不合格,哭得稀里哗啦;一会儿梦到班上的孕妇急产,她急得满头汗;一会儿又梦到汪医生给她讲题,可是她听不懂,一直掉眼泪……
昏昏沉沉,梦魇不断,苏白睁开眼,眼中带着泪,此时窗外天色已黑,宿舍静悄悄的,被汗湿的睡衣,穿在身上有些黏糊。她坐起来,靠着床头,打开台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醒脑。许久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机,18:36分,有几条未读信息。
“你回去宿舍了吗?”汪医生,16:00分。
“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去对答案,好好睡一觉。”汪医生,16:10分。
“我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饭?”汪医生,17:55分。
“你睡醒了吗?我在铁路文化公园这边。”汪医生,18:12分。
嘟嘟嘟……苏白看完信息后,便给汪医生打电话。
“你醒了?”电话很快被接起,汪医生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
“嗯,你在跑步吗?”苏白问。
“对啊,想吃什么啊,我过来找你。”汪医生稍微平息了一下气息。
“我先洗个澡,一股汗臭味,你找个地儿,我好了就来找你。”苏白一脸嫌弃的闻了下自己。
“行,那我也回去洗个澡,等等地点发你。”
“嗯,拜拜。”苏白挂了电话,就去洗澡了。
半小时以后,苏白来到了汪医生发的地点,是一家粥铺。还没进门就闻到粥香了,饥肠辘辘的感觉更明显了。她一进门就看见汪医生拿着小碗在舀粥。
“快来尝尝,这碗是前面舀的,你试试会不会太烫?”汪医生朝我招手。
“谢谢啊!怎么突然间来喝粥?”苏白坐下来,端起小碗,粥的温度刚好。
“我想着以你目前的状况,其他的东西也吃不下,这家粥的味道还可以,或许你能多吃一点呢。”汪医生解释道。
苏白的内心起了波澜,她看到朋友圈同事晒出的大鱼大肉,美味佳肴,她真的没有胃口。一直以来,她的食欲都很一般,BMI都维持在16.5左右。(BMI:身体质量指数,即体重(kg) / 身高(m)²,是衡量人体健康和胖瘦程度)闻着这粥香,舀一勺熬得软绵,入口即化的白粥,就着清淡的小菜,苏白胃口大开。
“小心烫!粥的味道还行吧?”汪医生的温馨提醒中,不忘问苏白的感受。
此情此景,让苏白想到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她心想,“也许再也遇不到像汪医生这样比粥更温柔的人了。”
“嗯,很好吃!感觉还能来三碗!”苏白很满足的回答。
“那就再来三碗!”汪医生笑意盎然。
“你也快吃吖,凉了就不好吃了。”苏白说完,将放在眼前的笋丝往他那边挪了挪,说:“你配这个更美味哦。”
“嗯,好。老板,这边还要一份笋丝”汪医生一边回答我,一边让老板又加了一份笋丝。
说三碗就真的吃了三碗。苏白感觉肚皮要撑炸了。
饭后,他们沿着铁路公园的沿线散步,经过有些破败的筒子楼,感受着这份悠然娴静的时光。有一瞬间,苏白的世界只有汪医生,似乎外界的事情,都与己无关。
“汪医生,你怎么不问我考得好不好?”沉默了许久的苏白打破了这份沉静。
“小白,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要问你考得好不好?那我想与众不同一点,我不问,因为我知道你肯定能过。”汪医生突然停下来,很认真的对苏白说。
苏白有些诧异,她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灯下,红艳的三角梅爬满枝头,沿着路的两旁绽放,偶尔,有人牵着宠物狗经过;偶尔,有跑友跑过;偶尔,有嬉戏玩闹的孩童,留下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偶尔,有碎石踩踏时的声声脆响……
我的生命中,人群来来往往,此刻,你在我身边。这是她的内心独白,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的。
“我有空都会来这里跑步。从这边跑到植物园那边,再从植物园那边回宿舍。”许是看苏白有些沉默,汪医生主动开口道。
“我有一段时间也来这里跑步,但我没跑那么远,最多就是到隧道尽头。后来要考试,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如果我跑远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早点遇见你。”苏白语气中有些失落。
“现在遇见不是挺好的嘛,有句话不是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早不晚,能够遇见的都是刚好。”汪医生笑笑回答。
“噗呲,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苏白忍不住笑着拆穿他。
“不管是谁说的,反正道理是这个理嘛。”看她笑了,汪医生也笑了。
“就你道理多,每次都灌我满满一碗鸡汤。”苏白放下了考试的不愉快,开始调侃起他。
“这才是你啊,刚才装深沉的你一点都不好看。”汪医生嘴下不饶人,进行反击。
“哪有装深沉?人家刚才真的是不开心。哼!”苏白撇过头,闷闷的说道。
“我说大姐,咱这事就过了好不?后面有什么安排啊,不打算放松一下啊?”汪医生用右手把苏白的头掰过来,手就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
苏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她停下了脚步。
“哎呀,重死了,你别这样搭着我,显得我很矮哎。”她弯腰躲开他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假装埋怨。
“哦。”汪医生垂下手,黯然的回答。
“我明天上白加黑,(白加黑,即一上午的白班加小夜班)都没时间哎,不然我们后天去看电影成吗?我后天上夜班,白天有空。”苏白想了想后面的排班,提议道。
“可以啊,后天我也休息,到时候我们再说。”汪医生跟上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话题戛然而止。
“这两天我考试,你都在干嘛?”苏白摸摸头,找起话题。
“没干嘛啊,白天有班就上班,没班就去图书馆翻资料啊,晚上跑步打球,还是老样子。不过老实说,这两天为了不打扰你,没跟你聊几句,感觉很不适应。”汪医生跟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也是,是不是感觉空落落的。”苏白听到后面这句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悸动。
“还好终于考完了!哎,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不要断联哦。”汪医生微微蹲下身,直视着苏白,很郑重其事的说。
“好!”苏白点点头。
简单的一个字,不安分的内心。我们约好的,不能失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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