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换个身份

此时为德新年间,天宝二十载,黎国已建国30年,

清晨一大早,城门缓缓的打开,城防兵站在两侧严查过往的通关文牒,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幽州城的古道上,驾驶马车的老车夫时不时地拿着腰间的酒葫芦喝上一口,腰间那半截刀背也在有节奏的摇晃,手上拿着不知名的令牌在盘查负责人的面前晃了晃,负责人从之前傲慢的神色立马吓得慌张起身跪拜,被这名老车夫枯燥的手指轻轻下压制止住了。

随着马车车轮在地面铺着百年历史的砖石上转动下,无期缓缓的醒来,一睁眼看见了老妖,挣扎着起来:“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里是幽州,燕云十六洲中的核心要塞,黎国的对外门户,有着数十万英灵的尸骸埋葬在城外。”老妖不紧不慢喝着手里葫芦的酒道。小子来一口?

无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警惕着望着马车窗外。

“难道你害怕我的酒里有毒?这可是上好的杏花酿,来自江南,千金难买一两啊”老妖揶揄道。

“哼,喝就喝,难道我还会怕你这个糟老头子。”一把把老妖手里的酒抢了过来,顺着喉咙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哎、喂、喂,你给我留口,这么好的酒我的存货没那么多,你个败家子,一点不会过日子,好酒是需要品的,你这么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老妖脸上的褶子顿时活跃起来,痛心疾首的心疼道。

无期打了个酒嗝,把空葫芦扔了回去,舒展四肢,摸着身上感觉病怏怏的身体,存在的肺疾,竟然不治而愈了。

老妖靠着马车窗框,看着无期的疑惑:“你小子也是命大,那珠子虽然说是能够延年益寿,但也不是你这个弄法,也就是你这个残破的身躯才守得住玲珑珠这么强的药性,你小子也是因祸得福,这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

“不管怎么说,前辈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两手空空,家仇未报。”无期定了定心神行了个大礼。

“我与你家有故交,欠你爹一份恩情,待把你安置好了,也就算还了。”老妖淡淡道。“你现在是罪臣的余孽,不可轻易亮明身份,否则将招来杀身之祸。我能做的就是把你安置在一家员外大户人家,当一名杂役,等以后朝廷能否为你父平反后,再做打算。”

“我爹没有谋逆,也没有勾结敌国,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我要报仇。”无期激动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将仇人碎尸万段!”

黎朝的国都朝歌,万尺城墙,486条街道,南北贯通,气势恢宏,隐隐有着龙脉之象,忽隐忽现。朝歌的最北面就是皇都,皇都周围的独栋府邸、庄园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而是身份必须是皇亲国戚亦或者为封侯拜相者,其中一栋上面写着黎王府三个烫金大字,一位身穿斥候衣物快马加鞭在府前停了下来,疾步跑去敲了敲侧面的铜门,门内下人开了一条缝,将此人迎了进来,一路引领到了府上的偏院,推开门,进入后,房门自动关闭,屋内漆黑,阳光照射进来,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中间,负手而立,气氛肃杀。斥候跪地道:“大人,属下办事不力,和安城玲珑珠不知所踪,可能消息来源有误,所幸的是地下赌坊几乎被属下全部灭口。”斥候低着头紧张的说道。

只见这个人影依旧没有转过身的意思,缓缓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玲珑珠没有拿到,而人也没有杀绝?”语调不疾不徐,听起来和风细雨,但却字字透漏着杀机。

“没、没,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跑了?那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你既坏了主子的大事,又损失了宝物,念你过去对主子忠心耿耿,你自裁吧。”这位面貌无须的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啊,不要啊,大管家,请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把宝物追回,将这件事情的收尾处理的干干净净。”跪在的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黑衣人大声道。

“好吧,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追不回来,那你也不必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谢谢大管家,小的一定办事情办好,对您今后就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大管家摆了摆手道。

黑衣人站起来慢慢的退出。

这时这个身穿富贵逼人华丽锦袍的中年人缓缓的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看来主子给皇上准备的寿礼应该多做几手准备啊,不过那两个孩子甚是有趣,有谁能最终逃出主子黑锋的追杀呢........

幽州城内,无期仍然坐在马车内看着热闹的人群却倍感孤独,老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道:“小子你就不好奇我把你带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又能怎样,就以我这个残破的身躯,经历了角斗场兽笼里活下去的人,能看见阳光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连家人的血海深仇都报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此时和彼时又会有什么不同呢,所以对于我来说活在当下最重要,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呢。”

无期懒洋洋的靠着木框,眼神却有着几分凄凉,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右手手腕带着不知什么材质的腕带,这是无期的母亲给他的,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因为作为王家人,身上流淌的是麒麟血脉,每个血统纯正的王家人右手腕处都会有着红色火焰的纹路,每当自身感到遇到危险,激发潜能之时就是纹路变成火焰之日。母亲在无期的右手腕处带着腕带就是为了掩盖自身的身份防止被仇人追杀。

你们洛川王家虽然遭灭满门,只有你一人逃出,我与你父亲是故交,欠他一份恩情,我今天就还了这份恩情,你无意间吞了玲珑珠,改善了你的体质,强壮了你的体魄,你的身体无碍,小子你的身手我看出了有些王家麒麟拳意,威猛霸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能够出手一夜之间做出这么大的手笔的人,那么一定是权势通天与你父亲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的人。所以你能够做到那就是韬光养晦,保全自己,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当一个普通人,我可以帮你典当个商铺,做一些小本买卖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第二个选择就是进入黎光书院,从此你的世界将是如履薄冰,步步生莲,步步深渊,只要错一步,那就回摔得粉身碎骨,渣滓都不剩,这也是你能够为你娘报仇的唯一一条路。你记住,路是你自己选的,怎么走我都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选第二条路。”无期不等老妖说完,扬起坚毅的面庞薄薄的嘴唇轻轻的张开道,老头您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不会忘记,待我了却恩怨,一定会好好报答您。说着无期立即跳下马车给老妖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关键还得靠你自己,孩子,我目前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等你真正成长起来,你才会得到更大的助力。”

幽州城南北共有洛川和鲁源城两座边城,作为城防的两道屏障,面对鬼戎的重骑部队,鲁源城内的王员外是这个小县城内有名的大户,不知何时来个远房的侄子投奔过来,就安置了下来,这个侄子的身份背景引起了小县城的男女老少的好奇,仅仅知道他叫王芒,十三四岁的模样,俊逸的面庞,一双眸子却写满了故事。要知道尤其是在边防重镇,官兵城防查户查的紧着呢,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明目张胆的在王员外家里歇息,却无人盘查,可见身后的背景深不可测啊。

此时的王芒就是无期,无期就是王芒,一路逃亡这些年,为了不被人怀疑暴露身份,连自己的姓氏都要隐藏,这次在老妖的帮助下可以叫回本来的名字,尽管不知道老妖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但是对于他的恩情,王芒始终谨记父亲的教诲,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铭记在心。

在一座干净的小院子里,正值秋季,院子里的几棵果树结满了果实,正是收获的季节,伴随着几片枯叶落下,而王芒感受到的却是秋风萧瑟易水寒。

“哎呦,我的贤侄,你在发什么呆啊,现在已经接近黄昏时辰,该吃晚饭了,你的姨娘还等着你呢。”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脸上的八字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露着谄媚的笑容讨好的说道。

“谢谢伯父的照顾,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敢问伯父离我们大黎朝的岳麓书院的考试还有多久?小侄有些等的迫不及待了。”

岳麓书院又名为黎朝的国之重器,这里培养出来的人才会根据各自所擅长的领域分配到全国各个重要位置,例如现在黎朝的少壮派一品首辅韩四道年纪三十八岁,师出岳麓书院,继承其师孟丘,以儒道治天下,深得当今黎国主赏识,像镇守东蛮的陈庆,麾下七千白袍军师从杀神白起、典狱首邢官来郡等等人才不是列举,所以进了岳麓书院就意味着离鱼跃龙门就更近了一步。

“不急、不急,距离岳麓书院的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不过少爷,每三年一次的考试,每次在整个大黎朝十六州中仅招三十个,能考上岳麓书院的考生哪个不是背后势力手眼通天、自身天赋异禀才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是我打击您的自尊心,您的天赋是有的,但是没有背景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就说?”

“除非老妖亲自出马”王员外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下意识的揉了揉脸上的胖肉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行”王芒坚定道,心里想着老妖与父亲只有一件恩情,这次人情已用完,不可再用,另外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一直依靠着拐棍,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磨砺,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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