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山之下

烟山城是大越的商业中心之一,位于烟山脚下,四通八达,在这里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烟山城充满了机遇,祥和的景象下暗流涌动。天刚刚亮,烟山城的街市便已热闹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屠夫用菜刀在案板上切肉的碰撞声,车轮滚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钟离昧看着周围这一切,心中升起一种澎湃之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如此随意的场面。他沿着大路走了一晚上来到这里,肚子有些饿了,看到一家酒楼上鲜艳的酒旗迎风飘动,绣着烟霞两个大字,便向酒楼内走去。

一个店小二看到他走进来,把抹布往肩上一披,引他到一张桌子边坐下,满脸堆笑:“客官需要点什么?”“呃......”钟离昧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隔壁桌几个人中一位一脸胡子的大汉拍桌子大喊道:“小二,来只肥鸡,一碟花生,十个卤蛋,再来四壶黄酒。”钟离昧如同得救一般赶紧说道:“我也来只鸡,再加一壶黄酒。”

兴许是饿极了,钟离昧只觉这鸡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先是用筷子小块小块地夹起吃,看着隔壁那个大汉直接手撕着吃,钟离昧也试探着用手抓着吃,不一会,他也就习惯了这样的吃法——若是在自己家中,这样的吃法绝对会引起父亲的勃然大怒。吃了几口有些口干,拿起黄酒喝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这也是他第一次喝酒。

吃饱的满足感传到全身后,钟离昧不再专注于食物上,他才留意到隔壁桌谈话的内容。只见之前那个大汉对着应该是他们的老大的人说:“大哥,我们大老远从首阳来烟山,究竟是要找一群道士作甚?”他们竟然是从大越的国都来的,钟离昧有些好奇,想听听国都目前的局势如何。可那老大眼睛盯着酒楼窗外,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喝了口酒,却缓缓说:“最近各地都不太平,之前我让老三四处打听消息......”说着看了一眼身旁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乞丐模样的人,又接着说,“赤林寨之前遭到几头大型野兽的袭击,全山寨无人生还,寨主李仲文的遗体被野兽的爪子撕得粉碎......”“啊?我记得李仲文这家伙虽然称不上什么好手,但那三十八路破云刀使得还不赖,而且还有一整个山寨的人,区区几头野兽......难道是白云谷的人?”那大哥的话被那大汉打断,有些不高兴,朝大汉摆了摆手,那大汉才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说话。“西南白云谷的人......本来张道长也派人去联系了的,可是等人到了白云谷,发现那里的人都失踪了,我一到了白云谷就四处向本地人打听,才知道白云谷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那乞丐一边啃着一条鸡腿,一边解释。大哥点点头,接着说:“其实不只是赤林寨,白云谷,还有很多地方也发生了诡异的事情。张道长心系天下安危,特地邀请各路豪杰共赴烟山商讨应对之策。”

钟离昧听了他们的话,心中跳个不停,自己之前遇到的那蛇......正巧一名年轻道士走进酒楼,朝隔壁桌的几个人抱拳说道:“几位大侠想必就是首阳七友了,在下张岩远,奉师傅之命来请七位上烟山一叙。”那大哥也赶紧回礼:“大侠不敢当,敝人正是刘启元,这是老二柳焕。”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向张岩远点点头,“老三李世奇,”那乞丐猥琐地笑了笑。“老四李世荣,”满脸胡须的大汉不知想说点什么随性的话,被刘启元用眼神制止了。“老五郭天麟”一个衣着华丽、富商模样的人拱拱手。“老六孙炳文,”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抖抖手中烟斗里的烟灰,对张岩远点了点头。“老七叶锡光。”一位英俊潇洒,身着戏服的青年也抱拳行礼。

一阵客套后,刘启元才说:“我们正准备上烟山,就劳烦小道长带路了。”付了账后,七人便跟着张岩远离开了,一下子酒楼便安静了许多,一些酒客看着七人的空桌低声议论。钟离昧无处可去,心中又无比好奇,哪里肯放过机会,见状也赶紧从怀中搜出一块比隔壁给的小一点的银子——自然是它原本主人身上的。留在桌上后便偷偷跟了上去。

由于山势险峻,烟山的山路并不好走,钟离昧走得气喘吁吁,才勉强能把首阳七友与张岩远留在视线中,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反正已经找到了烟山上山的路,钟离昧索性不再跟着他们,按自己的速度上山,缓过气来,观察四周,才发现山路上下还有不少人,一阵风吹衣裳的呼声从耳边传来,钟离昧猛地向右看,一位白衣少侠一步竟踏出自己几步的距离,一脸云淡风轻,当看到钟离昧狼狈的样子时,那人脸上带着惊讶的神色,似乎对这样的人也赶来这里感到奇怪。但也只是看了几眼,便又几步奔向前方。钟离昧被那人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又奋起力气加速行走,却一路上还是被越来越多的人超过。

烟山上段全被雾气覆盖,在山下难以看见里面的样子,好不容易进入这雾中,雾却比想象中的薄,又走了一小段后雾便被踩在了脚下,宛如进入了一片仙境。时值正午,曜日当空,把一层云雾照得闪闪发光。“不愧是天下第一仙山!”过去钟离昧只是在书中读到有关烟山的记载,如今才真正领略了这座山的风采,不禁大声感叹。正陶醉于这美景之时,一极煞风景的事物忽然闯入钟离昧的眼中,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山来,虽然不快,但每一步都惊人的一致,仿佛天地间没什么能够阻挡他。两只手并未随脚摆动,只是宛如没知觉一般挂在两侧,其苍白的脸色与其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气质——死亡!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种气质,这人的背上竟背了一口精铁棺材。最惊人的也不是他背了个棺材,而是这精铁棺材在他背上宛若空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步伐。钟离昧想起自己府中的教自己习武的武师来,那时看着武师吃力的举起一块半人大的大石还令他十分敬仰,可与这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孩遇上了大力士,可笑至极。那人头不转,眼睛扫视着前方,看到钟离昧后,眼光竟直直射到他身上,钟离昧心中狂跳,拼命往山上跑,不顾那黑衣人是否真的是在看自己,突然一只手按在钟离昧肩头,钟离昧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传来,再也难以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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