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黄昏了,夕阳的光芒从窗口斜射入议事堂,钟离昧看着灰尘在光芒中飞舞,只觉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十分压抑。“我们......”刘启元正待好言相劝,张鸿煊轻轻摆手,摇头道:“各位都是明大义的人,只是剩下我们势单力薄,只能先各自准备,待他们吃了苦头回心转意,他日再聚商讨。”几人还想说些什么,张鸿煊却缓缓坐到椅子上说:“今日已不适合再做商讨,无泪,送客吧,辛苦各位千里迢迢来此,十分抱歉。”话音刚落,后门走进一位眼神清澈的年轻女道士,对着堂内的众人说道:“请众位随我来。”随后便转身走出门,似乎就算没人跟来也不在意,刘启元等人看看四周,无可奈何,只好跟着李无泪离去。
钟离昧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之前还人声鼎沸的议事堂不一会竟变得寂静无声。张鸿煊看着钟离昧,有些疑惑:“小兄弟还有什么事吗,难道是之前的描述有些遗漏?”钟离昧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连连摇头,默不作声地赶上走了一段距离的众人。
“你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又会死不少人。当前局势可容不得你这么浪费时间。”之前那位背着棺材的黑衣人从后门走入,有些不高兴。张鸿煊身子微微一震,随后又淡淡笑了两声:“你竟然会来,实在是让我没想到,你可把贫道高看了,来的众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听得进贫道的劝,只能等他们认清当前的局势,他们才会自发的要求联合了。”黑衣人冷笑道:“既然明知无功,何必召集众人劳神费力来此。”“自然是了解各地的情况,也让大家多少有些防备嘛。岩远已从来访的众人口中了解了不少事了。”“你......还是在为华家服务吗。这圣地竟好像成了朝廷的地盘,实在好笑。”张鸿煊望着远方孤鸿飞下金黄的云海,自嘲道:“贫道本身就是个俗人,只不过受师傅之命执掌烟山派罢了。”随后又笑了两声:“不过你可别信口胡说,烟山派还是百年前那烟山派,这一切,都是贫道一人的主张。无泪很有天赋,也许她将来能......”“你知道她不可能接掌烟山派的,烟山派的杂事你们就自己处理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而已,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就先走了。”黑衣人冷冷打断了张鸿煊的话,转身就走。“等等,你不想知道我了解的情况吗?”“不用了,我有自己的了解方式。”黑衣人没有一丝犹豫,已走出了议事堂。张鸿煊叹息一声,他知道,其实是他想向黑衣人询问一些事情,可他说不出口,黑衣人也不会说的。
“身上还有点钱,但也大概只够用三天了,家也回不了。”望着云海,站在山门处的钟离昧有些落寞,不知该去哪里,他只能先下山去。
走到半山腰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他在这次会议中唯一早已认识的人,也是他最怕见到的人,张文敬!张文敬一脸不耐烦地靠在一棵树上,似乎已等候多时了。“总算等到你了,钟离公子,或者,应该叫你叛党。我记得你到这应该是要被问斩的,不过脑袋还没掉,人却在这蹦哒,看来你们是真被那什么狞虺袭击了,不过你还敢到这里,胆子真大啊!躲过了行刑,又躲过了狞虺,之前因为在别人的地盘不好对你出手,我看你的运气能救你几次?”钟离昧知道张文敬的手段,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恐惧之感,他强忍惧怕,干笑两声,走向前说道:“看来我今天是如何都逃不掉了,张大人,请您带我走吧。”张文敬已走到钟离昧面前,却不料钟离昧突然右手拔出腰间佩刀砍向张文敬,左手把怀中塞着的囚服甩出,罩向张文敬。虽然钟离昧不会使刀,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突然,张文敬又毫无防备,这一刀眼看就要砍中,钟离昧却听到一声冷笑,张文敬丝毫没受到囚服挡住视野的影响,一下抓住刀背硬是把刀给折成两段。钟离昧乘机掠过张文敬,向山下跑。“有其父必有其子,钟离彦这阴险的老家伙带出了这么一个鬼儿子也不出我预料。皇上早该听我的把他们一家人处理掉,现在已太晚了。”张文敬摇头叹息,几步便追上了钟离昧,钟离昧感受到背后的目光,猛地回头,正看到张文敬的手掌一把抓来,他拼尽全力猛地一扑,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后领已被抓住,双脚腾空,顿时感觉逃生无望,心中一片死灰。正当这时,张文敬感受到背后传来一股杀气,猛地松开钟离昧衣领,伸手点了几处钟离昧的穴道后,便一下把钟离昧推倒在地,钟离昧额头碰到台阶,把他痛得眼冒金星,哇哇大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声巨大的破空声传来,张文敬侧身避过,一阵凉风划过面庞,张文敬看到一口棺材砸在石台阶上发出“嘭”的一声后,斜立在砸出的缺口上,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棺材的顶端,山风轻轻吹荡着他的黑衣。“阁下这是何意?”张文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冷冷看着黑衣人。“只是要找这人做些事。”黑衣人低着头看着张文敬,既没有轻视的神情,也没有严肃的眼神,只如一张白纸。张文敬在一刹那间拔出御赐金刀砍向黑衣人,他这一招本是虚招,若是黑衣人去防这一刀,便会有无数后招攻其弱点。可黑衣人似乎看破了这一点,仗着武器优势跳下来,抱着棺材挡在身前,张文敬赶紧变招,攻出数刀,可黑衣人这挡的方向实在是巧妙到了极点,只需轻微的拨动便守下了所有招数。张文敬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已震惊到了极点,他知道面前这人恐怕是从他进入龙鳞军到现在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在烟山商议时,他曾扫视过到会的人,能胜过他的人,不出两个,可不管哪个都显然不是这个黑衣人,他到底是谁?难道是梁王的秘密武器?张文敬越想越感到可怕,今天显然是不能胜过他了,必须从长计议,为了皇上的安全,必须带人将他捉拿,至于钟离昧,不过是一个和叛党沾边的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日再将其就地正法。想到此处,张文敬冷哼一声,飞身下山。钟离昧勉强缓过来,脑袋还是晕得想吐,抬起头已看见张文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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