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檬悻悻端回猪蹄,收回辣椒面,心里暗骂,我不吃留给你吃我容易么?不吃我自己吃,哼哼,把辣椒面使劲往腰间一插。
“既然王上没有要吩咐的,在下告退了。”
怎么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云宫宸渊微恼,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个不该想的人。
“以后不许进这里来。”在青檬即将离开时他补充道。
青檬脚步一顿,心里生出一计,回头笑嘻嘻问道:“那如果我想到计策想和王上商量怎么办?”
云宫宸渊嘴角抽抽,再抽抽。
“你以为你有那么多计策?”他戏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心底竟莫名其妙地希望她的回答让自己无法反驳。
青檬习惯地瘪瘪嘴,好吧!她真没有那么多计策,这次也是巧合。
“那要是刚巧想到呢?王上你是难得遇到的开明君主,更是一个识得千里马的伯乐,希望我这匹偶尔是匹好马的马能够得到重用,能够报效国家。”青檬威逼利诱拍马屁一起用上,说的无比诚恳,无比真切。
云宫宸渊埋头看书,只当她是空气。
青檬心里一乐,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突然又听见云宫宸渊淡淡说道:“晚上出兵,记得休息好。”
他眼都没抬,翻阅着书页。
“关心人的话非要说得这么冷吗?”嘴里唠叨,心里始终暖洋洋的。
她离开后,云宫宸渊忽然觉得营帐里很空,像是缺少了什么。
以前出征不都一样吗?他从未像这次的心不在焉,预感这个叫黎小蒙的丑士兵会来,晚上偷袭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都能够暂时放下,难道他也有饥不择食的一天?只因为这个士兵和帝后有相似的地方?
扔下书卷去排兵布阵。
大雪压顶,青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不知今晚出兵能否顺利。
正忧心忡忡,听见同营一个士兵哼哼唧唧,说是靴子怎么了。
青檬看他往靴子里放着什么,脸色苦恼得不行。
青檬问:“怎么了?”
那士兵头也不抬,继续和靴子打交道。
苦恼道:“靴子漏水了,放干草进去堵住又太小了。”
他翻来鞋底,下面已经补丁过了,现在还有三个拇指大的洞:“怎么不换一双?”她试探着问,莫不是连靴子也不够了。
那士兵突然笑起来:“怪不得阿木总说你呆头呆脑的,我们作战这么多年,就没怎么穿过适合的,现在什么都不足,还想换一双好的靴子?”
青檬果断地脱下脚上的靴子:“我的脚小,你穿我的我穿你的。”
“那怎么行,这可是第一年出征的士兵的奖励,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怎么能和你换。”那士兵惊讶而坚持。
青檬一把夺过他的靴子笑嘻嘻道:“咱们这一次一举把敌人打回他老家去,以后不就可以不用穿这么破烂的靴子了,我可不想继续天寒地冻作战了。”
说着,她已经在那靴子破洞的地方放上干草穿在脚上。
那士兵似乎也被她的热血激发了,感动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只要我还活着,以后用得着我胡金的地方尽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檬只是笑笑:“好。”
月色狰狞,隐隐泛着红光,雪花飘舞,人影绰绰,每一处都是两个护在一起,后面的士兵紧紧掌控住前面的士兵,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前面的士兵其实是穿着铠甲的稻草人,而铠甲却也是画出来的。
青檬戴上头盔发现竟然是防雪的,她透过雪花望身旁策马而行的云宫宸渊,他的面容都挡在了玄色的头盔下,但青檬能够想象得到头盔之下的俊脸和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而神秘。
像是感觉到有人看他,云宫宸渊突然回头,正对上她的眸子,雪花飞舞隔着头盔,但他仿似一眼看到她璀璨的眼眸。
青檬连忙吐吐舌头,心里暗道幸好有头盔挡住了,为了缓解尴尬,她问:“我们能不能成功啊?”这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能。”他正视着前方坚定道,眼里仿似已经看到敌人纷纷倒下。
王上御驾亲征,还亲自领兵上阵,他用他坚定的自信诠释了他身经百战的事实,也表达了必胜的决心。
能的,他一定能守住他的江山。青檬暗自道,当日他的生日,她也为他许下愿望,就是让他的国家天下太平,繁荣昌盛。
策马持续前进,也不知行了多久,云宫宸渊静静收听四周动静,按计划,暗月带领的负责调虎离山的暗卫应该已经成功引出敌人。
青檬直觉危险渐渐接近,冷眉微扬:“前方有人。”
前方密密麻麻的红点,若白茫茫雪山中的红梅。
暗月领的数百暗卫已经和敌军交战。
敌军似乎也在同一时刻发现援军。
云宫宸渊吩咐穿落:“传令下去,时辰到。”
“众将听令,击鼓。”穿落下令。
不消片刻,战鼓轰隆隆,像从地底下生出的闷雷,延绵不绝,似要拔地而起,士兵喊杀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听见四丈开外发出嗖嗖的声音,刹那,飞雪中箭矢从天而降,点点星光,如星子坠落。
云丘的弓箭手也拉弓搭箭,弓箭齐刷刷射出。
万箭齐发,寒光闪闪落下,高地错落,齐刷刷集成一张天罗地网,后面的众将士搬运着稻草人,随着号角的节奏前后左右训练有素地交换位置,犹如神龙摆尾。
青檬不得不感叹佩服云宫宸渊的能力,一天之内能够做到如此浩大而完美的工程,并把士兵训练到如此境界。
鼓声如雷箭如雨,不知持续了多久,敌人似乎发现攻击自己并不是他们主力部队,但为时已晚,云宫宸渊道:“传令下去,后援部队进攻。”
蒙源子熙带领的后援部队也就是他们主力军,正面进攻,又一场恶战已经展开。
“锵 ”一声,青檬拔出腰间佩剑。
交战中,云宫宸渊竟气定神闲问:“怕不怕?”此时两人背抵在一起。
“谁怕谁王八。”青檬冷眉微扬,目若寒星,她不止是为他而战,还为正义而战,这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是正义之战,因为她的国家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不平等的战争,寒光闪闪的白刃狠狠刺穿敌人胸膛,血飞如泉,尽数倾染在她的铠甲上。
云宫宸渊的心骤然缩紧。
青檬已经看不见云宫宸渊,也看不见阿木,雪中,借助雪光,除了认出有特殊符号的将士是自己人之外,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她手中紧握的剑,鲜红的血液结股而流。
青檬砍伤几个人,忽然看见阿木和三个敌军缠打在一起,已经受了几处伤,明显落于下风,危机重重,只是面前的敌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杀不过去。
“对,有了。”她抽出忘记在腰间的辣椒面,嘿嘿一笑。
前面两个敌军一愣,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举刀冲过来,青檬远远一扔,两人还未看清青檬出手,只觉眼睛一阵火辣辣地痛,顿时捂住眼睛痛苦地哀嚎。
青檬三步两步冲过去,一包辣椒面全部用上,帮着阿木砍到一个敌人,阿木顺势砍倒一个,青檬把剩下的辣椒面尽数洒在第三个士兵眼中。
看倒了一地揉眼睛的士兵,青檬和阿木对视一笑,笑得轻松。
她再次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云宫宸渊正和血红铠甲的敌军将士缠打在一起,那人招式比上次领军首领更加勇猛,更加凌厉,与云宫宸渊竟然不分上下,两人招招致命,步步紧逼,却战术不乱,攻守兼备。
两人交战中既是凌厉残忍的对决,也有惺惺相惜的友善,血光满天,两人身上的伤势近乎相同,竟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青檬暗地里追随着云宫宸渊,又砍倒几个敌军。
突然发现一个敌军偷袭正在和敌军首领交战难解难分的云宫宸渊,出声会使他分神,而自己距离他又远。
云宫宸渊直觉身后有危险,本能地翻身跃下马背,那一刀不偏不倚,堪堪落在马背上,那马匹声嘶力竭的嘶吼戛然而止,已经被砍成两段载倒在血泊中,咕噜噜地瞪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
云宫宸渊和敌军将领不分高低的对决还在继续,那偷袭不成的士兵更是不罢休继续缠上去。
青檬只想着如何帮他,忘记面前凶狠的敌人,她手中的剑越舞越厉,竟觉得剑和人已融为一体,不知不觉,已冲到云宫宸渊身边,手起刀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就是那只黄雀。
云宫宸渊侧身,一股粘稠的血液喷到他脸上,惊讶地看着青檬手中的剑堪堪刺穿偷袭他的士兵的胸膛,惊讶中也有不忍和懊悔,还有……心疼。
和云宫宸渊对决的红袍将领也更是惊讶至极,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她的身影他记得,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她毅然决然地把刀刺下去,拔出,毫无半点犹豫。
不过只是瞬间,云宫宸渊和南陵靖玺已经正视了看见的,两人的恶战还在进行,似乎只有对方倒下方能停下。
刹那间的对视,青檬竟觉得那人的目光太过骇人,骇人中有惊讶,不信,后悔,还有一丝心疼?
不由她多想,敌军已经围上来,她凌厉地舞着手中的剑继续不属于自己的战争,剑式如游龙,快狠准。既然已经进来,哪就由不得她退出。
云丘的弓箭手搭弓拉箭,将伯姬射出的弓箭尽数反射出,大战展开以来,云丘势如破竹,攻得敌人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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