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秘简记载:天元历三千六百五十二年,五月初二,皇朝四皇子属下于南疆清陵山伏击当朝左相林志凡与其徒当朝镇北使武十三。左相林志凡突现绝世武功,大展神威,折夺龙秘卫第四营一十五人,其时天降神光,不似人间之物,大地震动,群山颤抖,镇北使武十三归于其中,消失无踪……
芷溪村坐落于十万大山之中,大约三四百人口,九十余户人家,村子周围群山环绕,不知其尽头。村人祖祖辈辈均居于此地,从有记载开始,便从未与外界有过交集,村里人一向自给自足,依靠着打猎捕鱼、种地纳粮为生。
山中多奇珍异兽,终年云雾缭绕,且林木众多,高大入云,藤蔓自树顶纠结垂下, 便形成了天然的梯子。
村子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在茂密的林中若隐若现。村子前不远处有一座湖泊,方圆百里。蓝天白云下,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微风吹过,湖面一片波光粼粼。
湖中心有一座小岛,约莫十里大小,岛上灌木丛生,虫兽横行,常人不得进入。道中央一座千丈高峰拔地而起,直戳云霄,一道瀑布几经转折后落到峰底深塘,经小溪流入湖中。
一眼望去,高峰半腰处却是云遮雾绕,让人看不清峰顶情况。
平时村里人到湖里打渔间歇,也会到岛上暂住,却从不敢深入岛内,只在小岛边缘稍作休息,日落之前便要离开,这是祖训,从未有人违背。
村前湖边是一座码头,一排排竹排整齐的码在湖边沙滩上。码头口处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座小船橹,上面挂着渔网,这是整个村子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
村后山上一道小溪穿过茂密的树林和村子,蜿蜒直通大湖,村子与湖中间栽种着无边无际的翠竹,清风习习,竹叶娑娑。竹林内每个二三十丈便是一块稻田,青青的稻叶挺拔而立,却是还未到到结果之时。
这一日,村里王寡妇带着自己十二岁的儿子王小二往后山行去,村子后山山坳里有一面水潭,平日里是村里妇人们洗衣洗澡的所在。
水潭周围长满了高大的树木,形成了天然的墙壁,水潭不深,清澈见底也无鱼虾之类的动物,只有几块很大的石块矗立其中,将水潭天然隔开。
这样的所在,极受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平日里也是热闹非凡。
王寡妇头顶蓝色方巾,挎着竹篮,带着儿子沿着崎岖的山路渐渐接近水潭。
王小二不情不愿的跟在老娘身后,脚下无聊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嘴里嘟嘟喃喃:“大老远的跑这里来洗澡,今天是开湖的日子,都没人来了,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和筒哥儿去山里找宝贝呢,真是背时……”说道此处,心里却是一惊:“完蛋,说漏嘴了……”
“啪”的一声,却是王寡妇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爆栗,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你想干嘛,天天和筒哥儿混在一起就是不学好,老娘洗个澡,让你来放哨怎么了?”
王小二吃痛,一手揉着头顶,翻了翻白眼道:“筒哥儿怎么了?全村哪家哪户没有受他的恩惠?老是这样说人家,这是筒哥儿的事儿吗?”
心中却暗暗道:“放哨,放个屁的哨,筒哥儿都去山里玩了,鬼来偷看你……”
“嘿,还敢顶嘴,天啊~~~~王大锤你个死鬼啊?看看你这个好儿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现在敢顶嘴了,干脆你带着他一起走得了,老娘苦啊……呜呜呜……”
“得得得,又来了,娘吔~~~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扯我那死鬼老爹啊。”王小二也是一阵头疼,每次他一惹老娘生气,王寡妇就整上这么一出,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简直就是对付他的不二法宝。
“咋地?”王寡妇双眼一瞪,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没事没事,娘你最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王小二登时认怂,麻溜道歉。
“哎?到地儿了……”王小二看着他娘就要发飙,赶紧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先躲为妙。
王寡妇看着儿子灰溜溜的跑向水潭,原本一脸凶相登时不见,摇摇头露出慈爱的笑容。
“啊哟,娘哎,你快来看,有死人呐!”前面跑到水潭入口的王小二大声惊呼道。
王寡妇心中一惊,紧赶几步来到王小二身边,拉住王小二衣袖,顺着王小二的目光看向水潭里。
这一看,也把王寡妇吓了一跳,只见水潭中一块圆形大石上正正爬着一个赤着上身,浑身伤痕的人,脑袋垂在大石旁边,身上腹部裹着布条,一道殷红的鲜血从布条里渗出,顺着大石滴到了水潭里,把水潭染成了一片红色。
大石旁边还斜斜插着一杆长枪,不住颤动,将潭水荡出阵阵涟漪。
目瞪口呆的王小二看看大石上这人的姿势,又抬头看向半空,心中暗想着着水潭四面均是无法攀登的山峰,除了通过村子的那一条小道外再无其他的路可以到达,这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
呆立半晌,王小二嘴里冒出一句:“挖槽,天降奇人呐?”
王寡妇白了他一眼,骂道:“叫你别学筒哥儿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赶紧过去看看,这人怎么样了?”
伸手在王小二耳朵上用力就是一提。
“哎,疼疼疼……我去还不成嘛”王小二吃痛,赶紧挣开老娘的魔手,嘴里却是念念叨叨的跳入潭中,向着大石趟去。
不一会,王小二就来到大石旁边,嘴里念叨道:“尘归尘,土归土,王八斗地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世间勿强留,有家归家,有庙归庙,没庙的嘎嘎叫,急急如律令……”
心中却是打鼓:“不知道筒哥儿帮村里人做法事的天书神经管不管用,老兄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吓我啊。”
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人的手臂,却见毫无反应,心下紧张便是散去几分。
后面王寡妇叫道:“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
“好了好了,我看看。”王小二从小到大除了见过村里过世的死人,连村里打猎反被猎物杀死的死人都没见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被猎物杀死的人,一般也就回不来让他看了。
王小二将心一横,鼓起勇气,凑近了扶住这人的肩膀用力一扳,把他翻了过来。
却见此人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真真一幅好皮囊。现在却是面若白纸,气若游丝,双目紧闭,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牵动着腹部的伤口时不时冒出一股血沫。
“啊哟喂,长的真漂亮,啧啧,不过比起筒哥儿还差了那么一丢丢……”着王小二关注的地方历来都是这么奇怪……
“娘,人还没死呢,还会冒血!”王小二回头叫道。
“没死还鬼叫什么,快把人捞上来啊。”王寡妇急道。
也是这芷溪村的村民淳朴,要是换做是在别处,却是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人。
“哎哎哎”王小二一面应着,一面把这人拉了起来,也不管人受没受伤,重重就是往肩上一抗。
“嗯……”这人痛哼了一声,接着又没了动静。
王小二一手抗人,一手把插在旁边的长枪拔起,就向着老娘那边走去,要说这王小二也是个奇人了,虽然才十三岁,却是长得人高马大,和成年人也无甚差别,抗这一个人,便是在水中也是健步如飞。
不多时,王小二就扛着人来到潭边。
王寡妇赶紧伸手接过长枪,随意的抄在手中,也是奇异,着长枪乃是精铁所造,寻常人便是双手拿起也是费力,却不想在王寡妇这样一个寻常村妇手中却是轻若无物。
王寡妇偏头打量了一眼,登时惊道:“哟,好俊俏的小哥儿!”
由此可见,着娘俩绝对是亲的……
王小二正扛着人王水潭边上爬,听到王寡妇冒出这么一句,登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重新跌落潭中。
好容易爬了上去,王小二正色看向王寡妇道:“娘,你想多了……我觉得还是筒哥儿比较俊俏。”
“放屁,你懂什么,老娘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筒哥儿那叫俊俏吗?啊哟,还在流血呢,赶紧带下山去,找村长……”
“娘你吃那么多盐你不齁的慌吗?我就觉得筒哥儿最好看,找村长有什么用,这种事情,还是找筒哥儿靠谱儿……”
“那就是个比方,比方懂吗?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蛋。筒哥儿不是去山里了嘛?先找村长,救人要紧,这么俊俏的小哥儿…..”
“我怎么笨了,筒哥儿说我是他最好的搭档呢,哎哎哎,娘你够了啊,要我说还是筒哥儿好看。”
“这小哥俊俏!”“筒哥儿好看!”
“小哥儿!”
“筒哥儿!”
“啊呀啊,王大锤你这个死鬼……”
“娘你又来这套……”
娘俩也是心大之人,斗着嘴向村子里赶去。
夜幕降临,整个芷溪村笼罩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之下,点点灯火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因为开湖而辛勤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也陆续回到家中,本来大家伙儿都已经很是劳累,却不曾想刚回村就听闻王家寡妇从山里带回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是个俊俏小哥儿,这在与世隔绝的芷溪村那可是个大奇闻了。
当下众多村民也顾不得吃饭,急冲冲赶向村子家,如此看热闹的机会,对于芷溪村人来说可不多见,去晚了那就可惜了。
村长家此时已是人声鼎沸,小小的院子里挤进了好几十人,正探头向着里屋看去,院外大树上也是挂满了人,便是院墙上也如骑马一般被村民骑了一圈,后来的村民实在挤不进去,只得不住跳动,探头看向院内,虽然不见得能看到什么,但好歹也是看了不是?
里屋,王寡妇和王小二正守着被带回的受伤之人,旁边团团围坐着几个上了岁数的老者,都是村里的老人。
大伙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询问着王寡妇娘俩事情的经过。
不多时,几位老者就搞清了事情的经过。岁数最大的村子榆老头开口道:“事情大伙都清楚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筒哥儿留下的药给这个小哥儿用上了,血是止住了,但人却是一直醒不过来,而且咱们芷溪村也多少没有外人进来过了,大伙都说说,此事要如何处理才好。”
榆老头一开头,屋内登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满屋子的老头老太太议论纷纷,却是离题千里。
有说这是仙人降世的,有说这是灾星降临的,更离谱的几个老太太却将矛头指向了王寡妇,说是王寡妇的相好,怕被村里人发现,现下自己演了一出戏。大伙七嘴八舌一番,却是没有一个能提出可行办法的。、
一旁正正照料小哥儿的王寡妇一听几个老太太所言,登时 ,跳将起来,指着几个老太太开始挨个问候。
要说这王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能一个人将王小二带大,必有其过人之处,当下便将众老太骂的狗血淋头,而王小二听闻老娘被无端指责,更是大怒,当即将袖子一挽就要开口。
几个老太也是不甘示弱,展开还击,一时之间整个里屋鸡飞狗跳,唇光舌影,乱成一团。
榆老头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是头疼万分,他也明白,对于这些爱凑热闹的村民来说,却是心中并无恶意,之时单纯嘴碎而已,平时就少不了因为一点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其目的也不过是为平淡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
要说会闹出什么大事,那是不太可能的,平时如此闹上一阵,大伙肯定又和好如初。不过今日这个情况,榆老头却是有点烦躁了,这屋里还躺着个外人,虽然还在昏迷,但榆老头还是觉得实在很丢芷溪村的脸面,也很对不住他这芷溪村村长的威严。
“都给我住嘴,再吵,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榆老头也是无奈,只能死撑着大吼一声。
正在骂战的众人被榆老头吓了一跳,齐齐愣住,没想到平时一向和善的村长居然发火了,一时也是没反应过来。
过了半晌,众女人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理榆老头,齐齐围在小哥儿身边不住打量。
榆老头尴尬一笑,看向其余老头,正要开口说话,这几个老头却是一起抬头看向屋顶,仿佛屋顶上正在织网的蜘蛛美艳不可方物。
“哎……”榆老头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如果筒哥儿在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我来头疼,不行,等他这次回来,一定要将村子之位传给他,这也太不是人干的了,有事村长干,没事怼村长,造孽啊~~~~”
正在榆老头胡思乱想之际,围拢的众女将却是齐齐惊呼一声:“哎哎哎?要醒了啊”
榆老头登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拨开众女将,看向躺在长桌上的小哥儿。
却见小哥儿手指微微抽动,眼皮一抖一抖的,就要睁开。
榆老头大喜,忙俯身去看,却不想小哥儿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双手伸出,大吼一声:“师父!”
好巧不巧的,小哥儿伸出的双手正正击在榆老头眼睛上,榆老头痛呼一声,捂着眼睛往后一跳,大喊一声:“少侠不敢当!”
小哥儿一时之间也是呆住,双手直愣愣的伸在半空,望向周围围着的一圈老太,也是懵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小哥儿有点傻愣愣的问道。
“问得好!”榆老头顶着两个已经肿胀的黑眼圈又挤上前来,一脸正经的问道:“小哥儿,这里是芷溪村,我是本村的村长。”
说罢,将干瘪的胸口一挺,一幅自豪的样子。不过他却是忘了现在脸上还顶着俩黑眼圈,虽然一本正经,却是怪异无比。
小哥儿看着凑上来的榆老头,也是吓了一跳:“老丈,你这是怎么了?”
榆老头尴尬一笑:“这个不重要,敢问小哥儿乃何方人士,为何又身受重伤流落到我们村子的?”
“我?我是天元皇朝镇北使,武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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