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皇朝?”“镇北使?”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均是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武十三所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武十三一愣,听着众人所言,听他们议论的内容,根本不知道天元皇朝的存在。当下也是一头雾水,在天元大陆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天元皇朝,要知道在这片大地之上,出去寥寥几个边陲之地有零星几个小国,整片大陆都在天元皇朝的统治之下,即便是不属于天元皇朝属地之人,多多少少也应该听说过天元皇朝。
看众人的样子却是不似作伪,那是真不知道,武十三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道:“老丈,不知此地地处天元大陆何方?我听众位所言,好似并不知道天元皇朝所在?”
榆老头揉了揉肿胀的双眼,苦笑道:“不瞒小哥儿,我等确实不知道你所言的天元皇朝为何物,更不知什么天元大陆。此地乃是我等祖祖辈辈生息的地方,名为十万大山,整片天地间便只有我芷溪村一处有人烟之地。先祖也曾向外探索,耗尽无数时间,牺牲无数先辈,却始终无法探索到十万大山的尽头。想必小哥却是那十万大山之外的人了。”
武十三闻言大惊:“天元大陆居然还有如此神秘之地?那老丈你们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外来之人不成?”
“这……”榆老头欲言又止,想着筒哥儿交代的事情,稍作思考,便道:“这个也不是没有过,据村里先辈们传下来的典籍记载,我们村子这里几乎每隔百年左右便会莫名其妙,毫无先兆的出现像你这种人。”
“啊!那老丈,在我之前的外来之人现在何方?”武十三大喜,当前的状况是要先弄清楚自己面临的情况,如果能有前辈之人可以询问,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天元大陆之人寿命来讲,特别是修炼有成之人的话,松松活到一百七八十岁还是可以的,按照榆老头所说每隔百年便会有人出现,说不得会有尚且活在人世的前辈,心中不禁腾起希望。
榆老头“呵呵”苦笑一声道:“小哥儿啊,不瞒你说,虽说传说我们这每隔百年便会有外乡人莫名出现,但这么多年来,你看我们对你所说的却是一无所知,难道不奇怪吗?”
武十三也是一愣,问道:“是啊,在下正有此疑问,这又是为何?”
“那是因为……”榆老头伸头靠近武十三,像打小报告一般悄声道“那是因为,出现的人都是死人!”|
“啊?”武十三失望之余,心中却也确认了一件事,按照师父林志凡所说的,龟蛇引百年出现一次,所得之人均不得善了,想必便是便是出现在了这里,不过为何来了以后都是死人却也是无从考究了,而这里,应该便是师父所说的世外之地了!
想起师父,武十三心中一阵黯然,虽然被牵引离开之时,并未亲眼看到师父去世,但按照当时的情况,单单中毒一事师父恐怕便是凶多吉少,何况还有赵天雄等人虎视眈眈。
一时之间,武十三沉默下来。众人看他的样子,也是一时无言。
良久,榆老头缓缓开口道:“小哥儿,虽然老夫不知道你的经历,但还是斗胆一问,你究竟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
“怎么来的?怎么来的?呵呵,师父……”武十三双眼空洞,目光无神,重复低语。
旁边王小二“啧啧”奇道:“哟,看来是被摔成傻子了”
榆老头白了王小二一眼骂道:“滚一边去,小兔崽子,可不兴乱说。”
王小二一缩头:“老梆子,筒哥儿在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横……”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榆老头气的八字胡一翘一翘的骂道。
王小二一看榆老头要发飙,又觉着武十三已经苏醒,便也没他什么事了,赶紧扭头拉起老娘便向门外溜去。
“哎哎哎,拉我做什么,我再看看,我再看看,好不容易见到个活着的俊俏小哥儿……”
听着老娘着不靠谱的话语,王小二也是一头冷汗,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头拉着王寡妇挤开人群离去。
榆老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武十三,转身招呼众人:“行了行了,既然人已经醒了,大伙就都散了啊……”
院外众乡亲一听人已经没事了,登时觉得无热闹可看,“喔~~~”的起一声哄,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各自回家而去。
屋里众老人本想着留下再看看,却拗不过榆老头,最后被榆老头以伤者需要休息为由,并施以村子威严,强行赶了出来。
“咣当”一声,榆老头把屋门关了个严严实实,院外大门却是不用担心,在芷溪村,基本都是夜不闭户,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用防着谁,当然,除了一个人……
屋里武十三随着众人离去,感觉一空,空气也好了不少,登时清醒过来。挣扎着下了桌子,恭恭敬敬对榆老头施了一礼:“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榆老头赶紧扶住武十三道:“啊哟,这可折煞小老儿了,小哥儿客气了,客气了,小老儿只是帮小哥上了一点药而已,救你之人可不是我。”
“哦?那是何人?”武十三奇道。
“把你弄回来的王寡妇娘俩啊,刚刚你见过了的,哦,对了,还有筒哥儿,如果没有他的药,便是到了小老儿这里也是无计可施。”
“哎呀,刚才是在下失礼了,实在对不住啊老丈,在下这便去寻恩人感谢一番。”武十三为人讲究的便是恩怨分明,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况且如果此地如果便是师父口中的世外之地的话,那就更要和本地人打好关系,以方便后续打探。
说罢抬脚便要向门外走去。
“小哥儿,小哥儿,留步啊,现在天色已晚,一个寡妇家,你现在去,实在是不方便啊,何况你还受着伤呢,今夜先在小老儿这里住下,明日再去不迟啊,再说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榆老头急忙拉住武十三道。
武十三也是一愣,摇头苦笑,暗自责怪自己乱了方寸,没有考虑周全。一听榆老头提到受伤之事,微微运转内力游转经脉,却发现畅通无阻,再轻轻揭开腹部裹着的布条,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被钻地鼠偷袭造成的两道深深的伤口现在却是再没有流血,细细看去,伤口已经结痂,登感神奇,这简直比师门秘制的独门金疮药效果还好啊,对于这个世外之地不禁更是好奇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是小子孟浪了,多谢老丈提醒。那小子便叨扰老丈了……”
“不叨扰,不叨扰,小哥儿尽管住下便是,难得有客,小老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哥儿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榆老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那便多谢老丈了,这个……不知老丈所说的筒哥儿在何处,小子也想当面答谢一番。”武十三指了指腹部抹着药的地方道。
“哈哈……”榆老头却是打了一个哈哈,岔开道:“不急不急,会见到的。”榆老头嘴里说着,心里却是一乐,暗道:“答谢一番?嘿嘿,恐怕等你见到筒哥儿就不会这么说了……”
武十三虽然奇怪榆老头顾左右而言他,却也知道急不来,只要能留在这里,以他的能耐,便有什么秘密也能打探清楚。
想到秘密二字,不免又想起生死不知的师父,心下一阵黯然,心情登时感觉低落不少,也不再过多纠缠,道了一句:“一切但凭老丈安排。”
当下榆老头也不多言,将武十三引入客房住下不提。
另一边,王小二拉着他娘入风一般奔回自家小院,累的王寡妇气喘吁吁,不住骂道:“兔崽子,你跑什么,累死老娘了……”
边说边用手扇着通红的脸,虽然这王寡妇已三十来岁,但却风韵犹存,这时跑的香汗淋漓,却也难掩俏丽的姿色,不似寻常农家妇人。
看着奔进自家小院的王小二,王寡妇也是暗暗抱怨:“看你那猴急的样子,真是和你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自行慢步走入屋内,拿起桌上的茶壶“咚咚咚”便是一通灌。
而王小二冲进院内,却直奔院子角落的鸡窝,拉开鸡窝门,也顾不得鸡窝中的各种怪味,俯身闷头就往里一扎,惊得众母鸡满窝子乱叫乱飞。
屋内王寡妇听得外面动静,刚刚平复下来的气息“噌”的又冒出一股邪火,“咚咚咚”叉着腰就往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却看到王小二刚刚从鸡窝里钻出来,浑身沾满鸡毛,手里提着一只奇异的鸟儿,却见这鸟儿巴掌大小,浑身通红,尾巴是两根形似令箭的长羽,尖尖的喙不住啄着王小二的手臂,发出“铎铎铎”的声音。
王小二却是丝毫不在意,一手抓着小鸟,一手“刺啦”一声将身上衣服撕下一根布条,左右打量一下,冲进鸡窝对面的厨房,从灶膛里掏出半截烧过的干柴,又到院子当中,“吧唧”一声将小鸟踩在脚下,那小鸟却是发出“咯”的一声惨叫,脖子伸的老长,爪子不断在地上拨动,掀起一小股尘土。
王小二爬在地上,将布条王地上一铺,拿起半截木柴在布条上写写画画。
王寡妇被儿子这一通动作搞的目瞪口呆了呆,轻手轻脚摸到儿子背后,从王小二肩头探出头看向布条,嘴里随着王小二写画的动作念道:“点点点横横点横点横点……”
王小二满满的写了一布条的点点横横,拿起来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把将小鸟抓起来,将布条绑在了小鸟的脚上。
一旁王寡妇看得莫名其妙,也忘了自己为何从屋里冲出来,傻傻的问道:“儿子啊,你这是写的什么鬼画符啊?”
王小二被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转头道:“娘啊,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哦哦”王寡妇尴尬一笑,然后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王小二脑袋上怒道:“兔崽子,你这胆子比村长家的黑豹还大,吓得死你?死了更好,省的有你这个拖油瓶,老娘都不好找俊俏小哥了。”
“娘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王小二撇撇嘴,委屈道,虽然知道自己娘一向如此嘴碎,心地却是极好,但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小孩,登时眼泪汪汪,好不可怜,当然其中也不乏装样的嫌疑。
王寡妇却是不理他,早就已经对王小二的这种套路有了抵抗力,用嘴朝王小二手中的小鸟呶了呶:“少来这套,老娘不吃,老实给我交代,这是干嘛?”
王小二一看自己套路不奏效,眼里的泪光立时敛去,真是三月份的天,说晴就晴。
扬了杨手中的小鸟,王小二得意的笑道:“这是红翎啊,娘你见过的,筒哥儿养的啊。”
王寡妇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邪火,咬牙一字一顿的道:“我知道这是红翎,老娘问的是你写的东西?在村里跟着吴先生读了这么多年书,你就学了这个玩意儿?”
王小二赶忙道:“不是不是,娘你误会了,这是筒哥儿教我的,用来传消息的,筒哥儿说了,作为他的最佳搭档,这是基本要求,一定要学会,要不等他以后成神飞升了就不带我一起玩了。”
“老天爷啊~~~~~~你快收了那个妖孽吧……”王寡妇也是一时无语了,这筒哥儿一向尽整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现在连成神都出来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儿子还是受害者,一颗心实在是拔凉拔凉的。
“说!”王寡妇柳眉一竖,怒喝道。
王小二吓得浑身一抖,赶忙答道:“娘你别生气,我说还不成嘛?我这是给筒哥儿通风报信呐,他临进山之前不是交代我了嘛,说是他掐指一算,今日我不能随他进山,在村里会有机遇,让我遇到情况就和他报告。”
说完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要不然我会和你上山去洗澡?”
“嗯?”王寡妇却是天赋异禀,继承了天下村妇独有的顺风耳绝技,登时凤眼一瞪,便要发飙。
王小二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忘了自己老娘的天赋绝技了……”当下赶紧往回圆:“娘啊,那个什么,当然了,孩儿认为能陪在您身边也是极好的~~~~”
“哼,吴先生这么有学问你不好好跟着学,筒哥儿的歪门邪道倒是学的挺快,天天油嘴滑舌的。娘问你,你这写的什么内容,这点点横横的,谁能看得懂?”
“嘿嘿”说起这个来,王小二可是来了精神,登时得意道:“那是当然了,一般人岂能看懂,这可是筒哥儿自创的,他说这叫…..叫……对了,叫密码!”
“呃……那你写的是什么意思?”王寡妇已经放弃了再教育儿子的心思,一脸颓丧的问道。
“嘿,这个厉害了,我写的是:报告筒哥儿,天上掉下个人,我娘很喜欢,说是比你俊俏,急,速回!”王小二得意的肩头一耸一耸,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娘渐渐涨红的脸庞。
“以我对筒哥儿的了解,只要接到消息,绝对第一时间赶回来,因为他一直自认为是天地间最俊俏的人儿。”
王小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摆出一个箭步,抓着小鸟的手猛地向天一指,大吼道:“飞翔吧!红翎!”
“嗖”的一声,小红鸟快若闪电,发出“啾啾”的声音,向着村后大山飞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王寡妇看着自己儿子白痴一样还摆着放飞小红鸟的样子一动不动,满脸严肃,仿佛在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向王小二那缺了一角的衣摆,登时有了计较,尖声大喝道:“天杀的,老娘刚给你做的新衣服啊~~~~”
“噼噼啪啪,砰砰啪啪”王寡妇家小院里登时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和王小二不断发出的惨叫声,真真是巴掌与屁股齐鸣,鸡毛与小二共舞……
远处,邻家看护院子的狗子被惊起,登时一阵狂吠,仿佛在给王寡妇加油,不多时,整个山村响彻了一片狗叫,登时热闹非凡。
渐渐的,人歇狗竭,整个村子又笼罩在了一片静谧之中,夜色渐深,点点灯火逐一而灭,整个村子沐浴在柔柔的月光之下,安静而神秘……
“咕咕儿……咳咳……”随着不知谁家的怪异鸡鸣声,几缕阳光从远处山峰背后透出,紧接着太阳猛地一跳,挣出山顶,将金色的朝阳洒向大地,温暖的光芒瞬间铺满了整个天地,将山谷、湖面、竹林、屋檐染成一片金色。
透过窗户射进屋内的阳光晃了武十三的双眼,武十三悠悠醒来,多少年了,武十三从来没有睡的如此沉了,离开师父的伤感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芷溪村这个小村子仿佛有着奇异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了身心,忘记了烦恼,许是淳朴的村民,让人宁静的奇景,或是某些人的魅力?
武十三坐起身来,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了一点,虽然武十三在北域多年,经历非凡,不过实在因为对师父的感情太过深厚,一时之间却是难以忘怀,不过他也明白,事情已经发生,多想也是无用,不如尽快弄清楚状况,或完成师父的心愿,或寻到回去的路才是正经,总比一直自怨自艾强。
这时候,门外传来榆老头的声音:“武小哥,你起来了吗?”
武十三赶紧翻身下床,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却见榆老头已站在门外等候。
“村长早啊”武十三伸手抱拳道。
“早,早,既然已经起来了,那就快走吧。”
“啊?去哪里?”武十三也是一脸痴呆,完全搞不清榆老头的意思。
榆老头却是“嘿嘿”一笑道:“嘿!走吧,老头子带你看王寡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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