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往往来的猝不及防。
洞口的破门榻了,一个毛茸茸地长着一对儿长耳朵的小妖兽无辜地看着本君。
这种小东西在地府不多见,估计是哪位尊贵的主子圈养的小玩物。
它冲着我眨巴眨巴眼睛,样子着实可爱。
刚要拱起的火自然灭了一大半,我蹲在它身旁,捏着它的后脊背抱在怀里。
一手捋顺着它白色的毛,一边笑道:你是谁家的妖兽?是不是你家主人不要你了?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
谁知刚刚可爱温顺的小妖兽抱起,突然呲着尖利地牙冲着我手腕狠狠咬下一口。
嘶地一声,我将小妖兽扔在地上,
低头一看手腕上留一下一个暗红的印记。
我有些恼怒,吓它道:信不信本君将你炖了汤喝?
说话间,一阵能让我心中恶寒地阴风刮了过来。
本君心生不妙,手背在身后,腾起一股鬼火。
叮铃铃,一阵铜铃地脆响,我马上收起鬼火。
这小妖兽十分机灵,一晃神地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这铃声独一无二。是安魂幡。
幡响安魂,不见前尘,是孟婆来了。
我恭敬地鞠身一拜:“见过孟婆。”
只见来人身穿暗褐色袍衫,手持通铜铃幡,
九百九十九年,我之前的孤鬼都进了无间,也许我也将灰飞了,孟婆对我倒是有几分客气。
她微身回礼:阑乐,近来可好?
谢孟婆挂念,还好。
孟婆上下打量着我,很仔细,仿若想窥探出什么一般。
平日我不怎么与其他鬼往来,此刻学着客套一下。
孟婆可否要坐下来喝碗汤水?
孟婆开门见山,指了指我胸前的位置。
胸口最近可有频频疼痛?
“是,偶尔疼地厉害。”
我如实回答。
的确,为鬼前的一世,我杀戮颇多,是人们口中万恶不赦的恶魔。
善恶有报,自作自受,所以为鬼也并不好过。
我左胸有个透明的窟窿,三五不时的痛疼难忍。
其实原来并不那么疼,自从百年前,我为了救阿黄和白寡妇打了一架,受了次重伤,才引来这个病根。
本来三涂河的野鬼打仗,孟婆轻易不管的。可惜当时阵仗大了些,惹得当时孟婆出面。
我自此后便落下胸口疼痛的毛病,后来也是孟婆好心,告诉我一法子,若觉得胸口疼时,就服下她拿给我的黑不拉几的丸子吃。
之前几次我十分没看上这个泥丸,样子不好看,下不去口。
还是之后一次疼地太过惨烈,当时都有跳无间的心了,于是心一横也就吃了。
吃下泥丸果真有效,昏睡个几昼夜,便没事了。
所以,我在内心里还是很感谢孟婆的。
孟婆点了点头:“你可认得鬼王无名?
我摇了摇头。
孟婆颇有深意地憋了我一眼,从她眼中看出了怀疑的眼神。
我心中有些不痛快,作为一个将寂灭地鬼,说这谎话何用。
但还是恭敬地答道:鬼王尊贵,我这个野鬼无心结识。
必须表明态度和立场,地府是阎君的地盘。
可在地府鬼王则是与阎君同样尊贵的,亿万年来只出现过两个真正的鬼王,远的那位就不说了,太久了。
近来这位却是百年前成的鬼王,就是这位无名。
据说无名鬼王狠辣无比,阴鸷难测,吞噬了人间地下无数厉鬼才修的鬼王。这些年投靠他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阎君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爱之处是无名能帮着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孤魂野鬼,阎君是地府正主,行事要循规蹈矩。这位无名鬼王可不管那些,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总能帮着地府收拾那些闹事的鬼。
恨之处是无名鬼王并不受阎君制辖,迫于无名鬼王的威名,手下日趋从众。
这种情况下,孟婆来问我话口,当然要摘个清楚。
何况,我真不认识他。
心想若认识这样厉害的靠山,白寡妇早就给我磕头认错了。
孟婆扫了一眼这满屋子的破烂,“刚有客来过?”
不过是阿黄。
我说了谎,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婆:阑乐,我今日来,是得了阎君的意思,他知道你为鬼的大限已到,可你这几百年修善积德,如今有个机会要你投胎重新为人,去还了往日的积怨,灭罪积福,你可愿意?
修善积德,这四字如钉子敲打着我。
我努力思考一下为鬼的年岁里,这几百年里,我除了误打误撞地救过阿黄,其他好事我从未做过。
看事情要学会看本象,不知道阎君是承了谁的情来放我。
若我不明不白地答应了,将来一定要还人家情的。
到时候若是人家让我做些违心的事情,若我不做是忘恩之徒,若我做了,也是忘义之辈。
与其那时为难,不如现在就断了烦恼。
孟婆似乎看出我的心事,说道“你不必急着回我,给你三日,仔细想想再论。”
孟婆话毕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坐在榻上,心中有些恍惚,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所幸到头便睡,一直到人间黄昏,百鬼骚动,我依然困在梦中。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成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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