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登巅

巴尔思把蚕缀收好,准备与那罕继续往上爬,寻找龙首山顶的龙岩。那罕却走不动了,他平时饭量大,这时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罕有气无力地说:“唉,早知道不和你一起来了,你要作死,还要拉上我一起。”巴尔思安慰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天无绝人之路,咱俩都不会死。”巴尔思扶着那罕,两人在雪中蹒跚前行。走了几个时辰,二人发现一个被雪覆盖的山洞,走进以后感觉温暖异常,顿时倍感振奋。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山洞常年雪封,厚厚的积雪隔绝了外部的寒气,因此里面温暖如春。那罕用随身携带的火种生了一堆火,对巴尔斯说:“我还以为我们要冻死在这雪山了,真是,那个叫什么,嗯对了,绝处逢生。”巴尔思说:“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听见你的肚子叫了好多回了。”那罕说:“我现在肚子也叫不动了,再找不找吃的,准得死在这里了。”

巴尔思的运气还不错,他打了几只野兔带回山洞。两人烤着火,吃着兔肉,立刻满血复活。跳跃的火光将二人欢快的身影映在山洞的石壁上。那罕说:“咱们平时觉得日子太平静了,很无聊,现在才知道,每天吃饱穿暖的平凡日子是多么可贵。”巴尔思说:“是的,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一趟雪山之行最大的收获吧。明日我一个人上山,你就在山洞里等着我回来,这几只野兔够你吃几天了。”那罕一听正中下怀,正啃着兔腿来不及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那罕可不想再离开了。那罕还想劝巴尔思也别去,但是他知道巴尔思是个固执的人,一定不会听他的,索性也不说了。这一晚,吃饱穿暖,真是无比满足。

第二天一早,那罕还在熟睡,巴尔思便离开温暖的山洞出发了。冥冥之中,巴尔思觉得有股力量引导着他去雪山之巅。巴尔思在山洞前插了几根树枝留作记号,以便下次不会找错。巴尔思的确是个很执着的人,他觉得已经找到了两种宝物,另外一种如果放弃的话实在不甘心。另外,吸引巴尔思执着前行的,还有父亲所说的青莲姑姑,自从知道了这个秘密,巴尔思总觉得库库淖尔湖底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自己。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但他朦朦胧胧觉得那里和自己有某种关联。

巴尔思是草原上长大的少年,从小练习骑马和射箭,是同龄孩子中的佼佼者。现在,让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攀爬上也是无师自通,仅仅依靠一把匕首、一段鹿皮缝制的绳子,步步为营,居然爬到了龙首山之巅。原来在攀岩上,自己也有无限潜能。巴尔思站在山顶,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内心却是火热的,他要回去告诉父亲,他的儿子到达了雪山之巅,这时大多数牧民一生都无法实现的。

然而,虽然爬上了山顶,龙岩却并不是很容易寻找。山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巴尔思一眼望去,并没有看见龙首状的石头,只能一点一点地清除积雪,露出岩石。巴尔思并未想到,他此刻身处的地方,在千年以前,库库淖尔的开海之神敖润与这雪山中的镇山神兽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就是这场战斗,造就了今日碧波辽阔的西海——库库淖尔,哺育了世世代代的草原牧民,甚至连自己姑姑命运的改变也源于这场恶战。

巴尔思哪会想到这些呢?他只想着怎么才能找到龙岩。巴尔思好不容易将积雪清理干净,终于发现了龙首状的石头——龙岩。乌达尔部落至今还没有人到达过雪山之巅,最多也就是在雪线附近,因此没有人真正见识过龙岩。这块龙岩外形酷似龙首,双角昂立,龙须飘扬,栩栩如生。巴尔思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凿了一块龙岩下来,放进怀里,就这样,雪山“岁寒三友”在巴尔思怀中会合了。按照白仓的药方,这三样东西必须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日晒,磨碎混合后,方才能化为潜海避水的灵丹。于是巴尔思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三样东西放好,准备下山。对巴尔思来说,找齐“岁寒三友”已经是他此次雪山之行最为重要的成果了,至于能不能最终炼成灵丹、入海潜行,他并不确定,也没想好。

下山之后,巴尔思去山洞与那罕会合。巴尔思的山顶之行足足有三日之久,幸亏他事先做了记号,否则真的很难找到原来那个山洞了。那罕见到巴尔思兴奋地说:“太好了,你还活着!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巴尔思心里想,你看见我这么开心不是因为我还活着,而是因为我可以给你找到吃的,于是想和那罕开个玩笑,就说:“我其实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是我的魂魄。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所以回来和你道别。”

那罕果然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巴尔思,连连后退,忽的瞥见他映在洞壁上的身影,叫道:“你骗人!我看见你的影子了,鬼哪来的影子!”巴尔思憋不住了,笑着说:“看你长得高高壮壮的,胆子小的像个小姑娘。我不是鬼,是鬼也不会害你。你这么快就把野兔全吃了吗?”那罕回过神来,摸摸头,说:“兔子?早被我吃了,我现在又饿得要命了。对了,龙岩找到了吗?”巴尔思说:“找到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白仓叔叔说的那个,毕竟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龙岩。”那罕说:“管他呢,就当是吧,咱们这次探险啊,就算大功告成了,回去可以和大家说我们找到雪山三宝了,我们快点下山吧。”巴尔思点点头,说:“嗯,我们这次出来少说也有五六日了,父母一定很着急,这就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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