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言愣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追在他后面大喊：“可是，那我现在去哪儿啊？”
见张九九不理，李慎言只能硬着头皮又喊了一遍，引得众神仙嘲笑的目光聚在了张九九身上。
张九九无奈地回头忍不住吼道：“去命格台九十九号！命格台九十九号！”
“那……那又在哪？”李慎言问。
感受到众仙幸灾乐祸的眼神，张九九实在受不了尴尬，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竟是用仙术逃走了……
众神仙从李慎言身边一一经过，边走边指点议论着她。
“她竟什么也不懂？”
“连意念也不会用……”
“这如何做神仙？”
“连刚修出魂体的小仙儿也不如？”
……
李慎言在众神仙的议论声中只觉得沮丧到极点。自己这么差吗？就因为是凡人出身就这么让他们看不起吗？做人的时候她是司仪官家的小姐，她的母亲是负责宫中公主妃嫔的教仪女官，她从小被培养的也算知书识礼人人夸赞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神仙也是有排外情绪的。
可是，现在已经做了神仙了，也做不了人了。还是想想命格台九十九号怎么去吧。
灵光一闪，怎么来的怎么去。刚才好像是顺着一幅地图的指引过来的，那么……李慎言伸出手，集中注意力调动意念投射到手掌，找到了地图，又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命格台九十九号，靠着地图指引终于是找到了地方。
张九九的命格台九十九号是一个古色生香的小院子。
李慎言独自走进去很快转了一圈，发现陈设看起来低调却奢华的很，就像张九九穿的衣服，乍看平淡朴素，但衣领袖口处却有奢华的暗纹隐隐浮动，一看就不平凡。
李慎言不知道哪个房间是张九九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儿，索性在门口坐了下来等张九九回来再问。这一等，就等到了睡着。她是被张九九的声音惊醒的。
“你……你怎么？”
李慎言迷迷糊糊听到声音，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张九九正半张着嘴，一脸吃惊。她忙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无力地又坐了回去。李慎言反射性地抬手扶额，却吃惊地看到自己的手变透明了，再一看自己的身体，好像也有些透明……
“我？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我是不是完了？快……快救救我。”李慎言忙向面前唯一的这根救命稻草求救。
张九九听见这么傻的问题，脑中不禁又呈现着“她是凡人，凡人，凡人……”这条信息，瞬间黑脸。
“你只是魂体需要补给了。”看她紧张兮兮的可怜样，张九九还是没好气地给出了她现在变透明的答案，又担心她听不懂，补充道，“就是你们凡间说的，你饿了，需要吃饭了。”
“哦。原来如此。”李慎言瞬间放下心来，继而又问，“可是，神仙不是不食烟火吗？”
“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张九九抬脚便走。
李慎言忙一把拉住：“不食人间烟火，需要食天上烟火吗？还有啊，我才不久吃了蹄髈的。”
“蹄髈？”张九九停下来，拧眉问道。
“是啊，我幻化出来的……”李慎言瞬间想通了法术幻化的是假的，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所以声音不由小了下去，“所以，幻化出来的东西其实是假的了。”
“做了神仙就不要再非去辨析真真假假了，”张九九好心劝道，“你不曾听闻假作真时真亦假么。”
“那么，神仙到底吃什么？你再不给我饭吃恐怕我就消散了吧，求你了。”李慎言看着自己愈发透明的双手，将凡间爹爹教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吃嗟来之食”等廉耻统统抛诸脑后，可怜兮兮地向张九九乞食。
张九九伸出手，房间里飘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飘到张九九面前自动吐出一团拇指大小聚在一起的荧光，那团荧光在张九九指挥下落在李慎言手上。荧光触碰到手指时，李慎言只觉得十分温暖舒适。
“吃吧。”张九九傲慢地说。
李慎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张九九的脸色，还是小声地问出了自己都觉得很愚蠢的问题：“是，直接放到嘴里吃吗？”
想想看，若是在凡间，有乞讨者问你馒头是不是放到嘴里吃，那你一定会觉得那个乞讨者脑子进水了吧。可现在，没办法啊，第一次做神仙，确实一无所知。
张九九闻言脸色并没有像在云空殿外那般难看，想必是此处没其他神仙看着的缘故，也或许是他习惯了她的缘故。
“对，和凡人吃饭一样。我们神仙的身体里也有一个器官和凡人的胃一样能消化魂丹修补我们的魂气，这么一颗能维持数日。”张九九认命地和她讲道。
李慎言忙一口吞掉，她惊喜地看到自己方才还显得有些透明的身体顿时充实起来。
“那么魂气是什么？”李慎言一开心又忍不住开问。
“所谓魂气……就是凝成你目前的形体的气体，这些气体需要不时地补充魂丹才能保持。”张九九略带不耐地说。
“那魂丹又是什么？”李慎言厚着脸皮不顾张九九的不耐神色继续追问。
不待张九九回答，李慎言抢先道：“我知道，魂丹就是我刚才吃的那个发光的东西吧。那是神仙修炼的仙丹？”
“可以这样说。不过……”张九九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与嘲讽，“你真想知道？”
李慎言陈恳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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