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家伙害的张九九无端担了同僚多少嘲笑，现下就有整治她的方法，张九九掩不住嘴角的得意，“既如此，我便带你一探究竟吧。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李慎言虽已预测到不妙，但更多的却是好奇心被高高勾起。
张九九拉住李慎言的胳膊，意念一动，瞬间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睁开眼睛。”
头顶传来张九九低沉的嗓音，李慎言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好高！他们此时正处于高空，脚下空空如也，李慎言反射性地抓紧了张九九的胳膊，却被张九九恼怒地一把扯下。于是李慎言直线下落，她惊得尖叫起来。
张九九施了定身法，将她定于半空后，再赶至她身边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你凡人做的好好的何必来九重天折磨我呢。”
李慎言惊魂甫定情绪不是很好：“不瞒你说，我也不想啊！你看我到了九重天，做了凡人人人艳羡的神仙，却被你们鄙视至此，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啊，可既然做了神仙了也回不到凡界了呀，即便回去，在凡界恐怕我也是个异类了。”
张九九闻言对她升起了几丝同情，但嘴上依然抱怨道：“踏空也不会，笨死了。”他一挥手脚下便出现了软绵绵的云朵，像是地毯一样绵延到被解了定身咒的李慎言的脚下。李慎言惊讶地看着双脚踏在绵软软的云朵上，眼下需要依附于他，忙嘴上抹蜜啧啧夸赞张九九的本事大。
张九九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算什么本事，这云不过是幻化。每个神仙都会踏空的，所谓踏空就是在一无所有的空中行走自如。”
“那我……一看脚下空空如许，就觉得自己会往下坠嘛。”李慎言低头小声道。
“你有这想法，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凡人。”张九九白了她一眼，便看向别处。
“我……”想到自己出身凡人的事实，李慎言自觉闭嘴。
“对了，你把我带到这里，莫不是为了想摔死我吧。”李慎言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点，她深知张九九讨厌自己。
“凡间有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现下你我了。”张九九嘲讽了一句，继而不打算和一个凡人计较于是大度地说，“算了算了……你不是要看魂丹是什么吗，你看吧。”
李慎言顺着张九九手指的方向俯首而视，目之所及皆是张九九给她吃过的点点荧光，不过它们此时不是一团一团的，而是像夏天被风吹聚在一起的柳絮一样或密或疏地吸附在空中的一张巨网上。
“这……这网是用来收集魂丹的？”李慎言看到此处还是不太懂魂丹的来路。
“算是吧，这叫缚魂网。”张九九见李慎言不懂，说着便拉着她下降高度，一直到那层荧光的下面，而那个位置不仅可以看到上面的荧光还能看到下面如蝼蚁般大小熙熙攘攘的凡人。
“我们脚踏祥云站在这里，他们不会顶礼膜拜吧？”李慎言臆想着自己做神仙接受凡人膜拜的情境。
“凡人是看不见我们的，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一点光而已，现又有云朵遮挡，光也看不到的。”张九九直言，打断了李慎言美好的臆想。
“哦。”李慎言有些失望，但看向凡界的眼神却是格外亲切的。
虽然离的远，但是，李慎言现在是神仙，视力远胜凡人，想看清凡界的某处某个人都是很容易的。那边的闹市，有孩子围在卖糖葫芦的老者旁；那边的酒楼处，有客人倚窗远眺；那边的小路上，喜轿在吹吹打打声中欢快地行进；那边高门宅院里头，丫鬟小厮忙前忙后……
眼前凡景突然被张九九挥动的手打断，他说，“你的关注点不是那些，而是飘上来的这些星星点点。”
经他提醒，李慎言才注意到，有星星点点的荧光从凡界晃悠悠地飘向上空……
当李慎言注意到所有飘出星点荧光的地方都是白花花一片孝，她惊得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问：“那是……人的魂魄吗？”
张九九看到李慎言惊讶的样子，满意地笑了：“嗯，就是你们所谓的人的魂魄。人死后魂魄离体飘向上空，缚魂网会将它们收集起来，然后有专门的神仙负责收集那些魂魄，再送到司丹房稍一加工就是神仙需要进补的魂丹了。”
李慎言想到刚才自己吃了人……的魂魄，不由得一阵干呕，张九九看她难受的样子笑的更得意了。
“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哈哈……”张九九笑道，“本是凡人却飞升为神仙，做了神仙以后就得以凡人魂魄为食了。怎么样？以后你吃得消吗？”
“怎么……怎么会这样？”李慎言生气地问，“神仙不是庇佑众生的吗？”
“是啊，神仙当然希望所有的凡人都能寿终正寝，养出壮硕的魂魄，可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就好比你们凡人养的鸡鸭鹅，并不能保证所有的鸡鸭鹅都能好好活到该宰杀的时候。”
“凡人……宰杀？鸡鸭鹅？”李慎言世界观完全被颠覆。
“你们凡界不是说弱肉强食吗？”张九九冷笑道，“人会饲养禽畜，然后杀掉它们吃肉。神仙也得吃东西活命，所以……人就好比神仙圈养的禽畜吧。只不过，我们不吃肉，吃魂魄。”
在李慎言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张九九继续道：“你知道，九重天为什么会有司命这个职业吗？所谓司命是书写凡人命格的。为什么要写凡人命格呢？因为，我们发现苦难经历的越多，人生经历越丰富，他们的魂魄就越壮，就像你们凡人喂猪，为了让猪更肥更壮就加饲料一样。为了让凡人死后的魂魄营养丰富，所以神仙里诞生了司命之职，给凡人的人生加料，每个人都苦难重重地过完一生，才好结出丰硕的魂魄供我们采摘享用。”
李慎言呆愣愣地看着凡界，很久……在张九九心软地打算安慰一下被打击摧残的小花儿时，李慎言开口了，她问：“凡间的文化靠书籍来记录传承，那么神仙界里有书籍这样的东西吗？”
张九九闻言一挥手，二人面前出现橙红色的光，书籍就那片光里分门别类地整齐排列着，在李慎言伸出手打算触碰时，橙红色的光消失了，张九九收手看着她：“这些东西，你可以去司育阁找他们的主管借阅，当然借阅结束后你就可以转化为意念存放在你的储存区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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