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世

诸圣把人族分三六九等,仆人(奴隶)丁等,一日为奴众生为奴,卖身纸契、血奴鉴,代表不同阶级主人的对其的合理掌控权。

未曾修炼、修为尽废、背负诫令(圣贤)\训令(大圣、上圣)\圣令(圣),此三类都为丙等,大多为凡人(普通人)。

所有修炼体系的修士,不论实力强弱都为乙等上人,占据除丙等剩下人族的绝大部分基数,竞争最为激烈。

修圣之人踏入圣之行列,修为无法再次提升称伪圣,占甲等优势,以上阶级总称为下等人。

五等圣人、四等圣贤、三等大圣、二等上圣、以及最终奉为耀星的圣,至少此宇宙如此划分。

……

吴依瞳白天跟随林婉儿外出杀怪,夜晚回到临时居所,自那天前来的其他修士,当晚林婉儿带她远离他们,在距离稍远处单独休息,半月有余,远看一座新城建立,普通人口中的天方夜谭在眼前发生。

城起大部分人群离去,织业派依旧需要留在此地一段时间,三天后此城安全无恙,她们要继续与其他修士做相似之事,当下是座有形无实的空城,当其他设施逐渐完善,在未来三年后分给丙人使用,“明天我送你离开吧!前方的场面不是你个小女孩适合看到!”

“尸山血海吗?”,林婉儿沉默,是该离别,她不可能长久保护吴依瞳,“走吧!今晚陪你好好看看这座城!”,两人走出房间,偌大城市,几处灯火与前几天天壤之别,大起大落如是,六十天的一幕幕闪过脑海,难受压抑,心情繁重,思绪万千,夜晚寂静,再增恐惧。

“从传送点出去后,切记收好御兽佩与身上财物,莫要外露,今后若遇难事,来南域沙皇城林府找我!”,林婉儿擦拭掉吴依瞳眼泪,耐心补妆之后,取下自己的玉符送给吴依瞳,成年之时,㚗罟门圣贤相赠,里面存有千卷符经,挑出部分留给吴依瞳,剩下空间就当做储物之用。

“不要再哭花妆容,我之前说的记住了吗?”,吴依瞳恋恋不舍松开林婉儿怀抱,默默转身离去。

传送阵启动,阵印展开,入虚空那刻林婉儿笑容映入眼帘,光影描绘的巨幅地图上记录可到达传送地,这座城取名为龙原,渡城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圣城,禁止乙等以下之人无故入城,就去东侧的新建之城誊王,从那里行三千公里就有城镇。

“你应该留在她身边!”,“我没有你那么厚脸皮!”,“说什么呢!之前忽悠我喊你主人时的痞气呢!”,“还记着这件事,不是跟你道过歉了,怎么你还能飞啊!”,……,新建之城是以目前人类的主城规模修建,未来的主城,不过没有与现使用的主城阵纹相连,少颢他们是先行队伍,林婉儿是后方队伍。

正因如此,少颢他们的处境才会艰难,以至于食物、法符、资源消耗殆尽,无奈以命相扛,也理解那群人对她的态度。

修士在凡人中产生,他们需要在凡城留下功绩,方便家族势力扩张大陆,或者背后宗门的丰厚奖励,自己留下会耽误林婉儿,让她分心,延长她此行达成目的时间。

子文星的圣贤决定占领这块区域,大多数圣贤亲自于云层上的监察,功绩评定自然无可争议,她也是出现在诸多圣贤眼下,直觉告诉自己,他们找不到帝辛尘,肯定有圣贤监视着她,最后一个与帝辛尘接触之人。

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是帝辛尘推出来吸引火力,她好趁机逃脱,不然剑圣跑来做甚,不过为什么对她爱理不理,希望通过自己找到帝辛尘,自己能想到,他们会想到,帝辛尘不傻!

转瞬到达誊王城,修士们忙着修缮房屋,只要她不多事,初见她第一面都会认为自己是修士,吴依瞳不紧不慢,镇静出城,往东望去,山山重叠、水水相隔。

圣贤杀三头血兽那刻,她再次感到饥饿,十天后龙原城事毕,她必须选择离开,仿佛一切都在双方算计之中,迷雾重重看不透。

开始几天有林婉儿给她准备的食物,第二十天干粮用尽,林婉儿送给她数百张传送符,其他法符捎带一些,她经常看见林婉儿深夜提笔画符,原来那时她就在准备,心情复杂不怎么想使用,法符生效即毁,不过眨眼之间,每张符需要一两个时辰刻纹,我只是素未谋面之人。

四十五天(一个月)东行,得亏自己跟着林婉儿认得一些植物,后二十五天,饿了吃异兽糟蹋的灵草野果,渴了饮山间清泉,倦了睡山头。

进入凌季,子文星植物继秋季落叶后开始枯根,在冬季子文星半数植物死亡,末奈提前进入冬眠,又个不靠谱的下线。

得时刻警惕他们漏掉的异兽,虽然个头不大,她除了跑还能做什么,能留宿的山洞可遇不可求,大部分被兽类占据。

……

她走进一座中等城镇计城,头发杂乱,浑身恶臭,衣物破烂陈旧,活像一个疯子,人群捂鼻避让,指指点点,不能忍!这要说些什么!这眼睛不是我原来的!我真的洗过澡!我不是怪物疯子!可……

一言难尽,五天前不幸被毒蜘蛛捕食,爬山时脚滑摔下,下方蜘蛛网救她一名,见她特别能挣扎,被拳头大的小蜘蛛啃咬,用错了符,本来传送的,结果打死了母蜘蛛,血溅当场,之后身上臭味越来越重,血液变成紫色,皮肤出现水泡,特别容易破裂,里面流出的浓浆腐蚀衣物、灼伤皮肤。

持续三天,衣服毁了三身,身体倒是恢复正常,不能清洗干净,臭味持久不散,心疼损坏的衣物,也就没有再次更换。

接近人类城镇,野外可食用野果寥寥无几,饿了两天,望到计城就急忙跑过来!满满的恶意!傍晚,悠长小巷,她缩在墙角,好可怕!衣衫挂菜叶,头发染酱汁,为什么没人相信。

从她入城就成活靶子,还好她跑的快,一个下午,一刻未动,饥寒交迫,埋头痛哭,可她连最廉价的眼泪也没有,三十几个夜晚,每次都会被冻醒,只她一个,孤寂之夜,冰冷之心。

“姑娘,别怕!大娘不会害你,先吃点。”,她惊慌失措,微微抬头,手臂缝隙中观察说话的人,忽见妇人躲闪。

久违的温暖,她抱紧中年妇女,发出专属于孩子的呓语,狼吞虎咽,无需山珍海味,粗粮糟糠足矣。

单巷小宅院内四个小房间,大婶一人生活,她家里人呢?“你没地方去,就住大婶这儿,我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女儿,可惜不在家,房子空着也是闲着,有些简陋,你别嫌弃啊!。”

“怎么会,你能收留我,我都感激不尽,谢谢您!”,她明白了,普通人无法直视星眸,修士如果这幅打扮,一定会被他们嘲笑的吧,如果非要喊自己是个普通人,不就说明自己修为尽废,修士素来轻视普通人,反过来到她这里不就是过街老鼠。

第二天上午十五时,大婶送来饭食,“没有什么事,你就在家呆着,等你恢复正常再离开!”,“嗯嗯!谢谢!”,当晚身上臭味散尽,再次清洗身体,夜深而眠迎接新的一天。

子文星每天八个时间段(清晨、上午、下午、傍晚、日熄、前夜、后夜、日勉),每个时间段四刻钟,每刻钟六个时辰,每个时辰十分钟,初时代表时间段内前八个时辰(未时类推)。

吴依瞳跟着林婉儿习惯在日勉初时起床,普通人的起床时间大多在清晨,大婶上下午两个时间段在一处手工作坊纺织,再三个时间段在城中的酒肆跑腿。

从邻居口中得知,大婶的女儿四年前跟圣人前去修炼,谁知道是个江湖骗子,为赎回女儿,欠了一屁股债,结果被撕票,丈夫死了。

几天承蒙照顾,每天前夜吴依瞳都会为大婶做宵夜,今天有些奇怪,晚了两个时辰,从那里回来不过八分钟路程。

特别在晚上空气愈加寒冷,凌季的风更加肆虐,如刃飘舞空中,划伤脆弱之物,甚至皮肤,外出显然不明智,吴依瞳拉紧护帽,承德酒馆的灯火依旧,哪怕这个点的其他店铺关门,推门而入,一层的公共区桌上趴着几名醉汉。

吧台没有服务人员,厨房的灯没有亮,这个点人们基本都睡下,嗯?二楼包厢还有亮光,“她经常躲在房间,穿着普通衣服,可面料是上好的,粗食淡饭就感恩戴德……”,大婶声音响起。

三男子议论起来,“会不会是装作没有心智!”,“再观察几天,一定要试出她是否没有修为!”,“再等就跑了!”,“这是十昏散,修士服下不出三个时辰丧命,你回去让她服下,之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我的女儿”

“只要能得到那块玉符!计爷帮你赎回你女儿!”,“哎!她倒下后,不如我们将她!”,“你那点出息,完成这事,计爷大赏,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纠结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太婆。”,“可人家寿命长……。”

吴依瞳回想昨晚深夜熟睡时,斜婶是进过她房间,被她看见后,说是怕她冷,从箱子里拿出床被子放在床边便离开。

之前斜婶吃饭时与自己的对话并没有不妥,难道是自己大意了,先行回到房间,要离开这里吗?算了吧!总有一天会逃无所逃。

“斜婶我新做的几个菜,你尝尝!”,吴依瞳如往常,问起斜婶的过去,谈的都是些鸡毛小事。

“别吃那个,养好伤就离开这里,去你该去的地方!”,斜婶制止吴依瞳,“怎么了,我觉得味道挺好啊!”

斜婶带着玉符出去,“你们要的东西,我女儿现在怎么样!”,“别急!”,“送你见你女儿!”,吴依瞳推门而入,那人剑落惊慌,“没死?”,“骗我们!”,“上人,您的东西!”,三人跪地求饶,“为什么?”

“小奴错了,一时糊涂,不该觊觎上人之物!”。

“还有呢?”,吴依瞳顺势而问,斜婶每天赚钱还债,日子一贫如洗,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计升乃计城的最具威望之人,今夜欲因财杀人,你在隐瞒什么!”

“没有,没有!”

“噢!你是真要杀她,方才你说她女儿已死,为何之前在酒馆又说替她赎回女儿!”,镇上的大户计家,家长计升乐善好施,不过她听闻镇上三十户人家欠债计府。

“丙等之人命如草芥,你来说!”,吴依瞳看向浑身颤抖的那人,拾剑刺入他的肩膀,“说!再给我嚎叫,给你砍了!”

“她女儿被计爷收为小妾,当年她丈夫发现此事,让计爷杀死,前几天计爷与那女偷情被夫人发现,第二天淹死井中。”

“为何与市井之人所传相差极大!”

“上人不知,我家计爷在计城一手遮天,保全名声与财富并不难!”

“为奴必从,为仆必忠,你已经没有机会,趁早偷出纸契逃命!”,见他满脸疑问,“怎么,不敢?滚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此财不可贪,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凡城是由如计升这样的姓氏之家管理,实际情况复杂,各地管理具体不一,扩张势力的方法有联姻、结盟、圣人推荐、圣贤划分。

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杀了计升,空出的管理职权再次更替,就像水中漩涡,更多人参与其中,徒增更多杀戮,她不是江湖侠士,做不到快意恩仇,事无止息,仇怨无止息,至死方休。

“斜婶跟我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仆人为活命,失败的一切原因必然推到他人身上,远走高飞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姑娘,明了往事真相,我愿留在此地,孩子与他爹都在这座城。”,妇人嚎啕大哭,失魂落魄般回到单边小巷。

原来我是幸运的,吴依瞳靠在角落抽泣,没有帝辛尘,她也会选择留在景隐村,斜婶会死,吃得是自己做的饭菜。

后夜十二时,吴依瞳偷入计府,费力带出其女尸体,清晨城外半里死木旁多出两个土堆,再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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