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羽的猜测,虎子罕见的严肃了起来。
“并非运气,公子有所不知,百国大乱之后,整个大陆一直便处于战火纷飞的状态。流离乱世下,除开武炼修行者,许多平民百姓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渐渐地,为免受战火的荼毒,一些武者、世家都心生避世之心,想着携妻儿女眷隐世避乱。”
“这其中一些名门氏族,豪门世家便打上了暮日森林的主意……希冀在暮日森林寻一处福地隐居,躲避战火纷飞的乱世。”
实际上,这些名门氏族也的确这样做了……说到此,虎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有些低沉。
“但,无论他们在何处选择避世点,只要还在暮日森林内。他们所在之地隔三差五便会莫名受到森林内的兽、妖、灵的袭击。
起初,还有很多世家认为,这些袭击只是单纯的巧合,未曾在意,只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兽潮来袭,实力越来越高的妖、灵出现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并非凑巧。
所以,他们借此联合,企图达到武力镇压的目的。
可随着无穷无尽的大凶涌出,他们才意识到,这是森林里向他们发出的驱逐令……一些式微的家族,因受不起如此重创,纷纷搬离……
而一些古老氏族,因族人大量的死亡致使族中的“守护”苏醒,看着因灵兽袭击而导致的人员凋敝,怀揣滔天怒意的他们组织了一次针对森林里大凶们的清剿行动……”他们奋力反击,逢兽必诛。一时间森林里血浪滔天,吼声连绵,清剿行动,大获全胜……毕竟,那些苏醒的守护,最年轻的,都已然是上个时代的人杰了……
森林里的大凶们被杀退了一波又一波……氏族的气势涨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暮日森林中走出了一位王之气息!”说到这,虎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突兀袭来,让其有些呼吸困难。
“二十位守护被屠戮殆尽,从王之气息的出现到他们的死亡,仅仅一瞬,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生出丝毫反抗之心,便被冰冷瞳孔下那炽破天穹的烈焰焚烧成灰。
经此一役,氏族家主们被吓得双膝跪地,神裂魂破。
一众头颅磕得血肉模糊才为其氏族求得残喘。留下‘凡家族后世子弟,永不得踏入森林半厘。’的誓言之后,才被允携着最后的老弱病残从森林中退去……
此一战之后,消息便从森林里不胫而走。而后,大陆各国纷纷响应,有强者跃跃欲试,想砥砺自身,扬言必将前往暮日森林斩下王之气息的头颅,为前人雪恨。也有人浑水摸鱼“暮日森林有巨宝,有缘人可前往自行探取”试图混淆视听。更有甚者,假借“大凶”之名,行大凶之事,恣意发动战乱……
只是在众说纷纭下,却是再无人敢公然挑衅暮日森林的威严,而暮日森林的凶地之名已然更进一分……
“这难道不会是存活之人的片面之词?”叶羽觉得虎子所讲述,似乎有些夸大成分,王之气息,叶羽知道。小菊一出来之时也同样被虎子这样称呼过。不过,在叶羽看来,小菊那般憨憨样会那般残暴与强大?叶羽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虎子苦涩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这些如同他亲身所经历的故事讲出去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夸大。但,这些即便是他听说而来的传说,他却不得不信。
因为,“那场被称为反围剿的计划,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是我们月牙村村民亲眼目睹后把这些信息流传给后辈的!”,
虎子透露出一则惊人的消息!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一个村中先辈遗留而下的话语,大概要归结于在数不清的岁月里,村里面每村每户已经将彼此视为真正亲人般对待了。
即便各村户间没有血缘关系,但祖祖辈辈传承千年万年的血脉维系,才是每个人都真正彼此信任倚靠的纽带,或许这才是先祖选择扎根此地后,他们能在此繁衍生存如此之久的根本……
所以,曾经的虎子第一次将自己遇见王之气息的经历与说给众人之后,每个人眼中未曾流露过半分质疑,都是满满的担忧与关怀。
当然,作为第一次见着“王之气息”的他,并不清楚眼前的“大凶”为何物,只是感觉自己的小腿不听使唤般颤巍的跪倒在地,一阵阵击鼓捶胸般的痛感传递到身上之时,虎子发现“对方”已经无视他离去……就这般,虎子也是在回来村里之后,众人分析出来他所遇见的是何物……
所以,有着自己两次的亲身经历,虎子几乎对有关月牙村传承的故事深信不疑。
“除此之外”虎子顿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压抑。
“被当作旁观者的他们,虽然自始至终没有遭到过森林里大凶的一次袭击,但是,却在一旁受到了王之气息的警告”
“尔等速速离去,如若不是吾王感念你家先祖镇压有功。岂会让你等蝼蚁沾染我们纯净之地!”一旁的村民听到王之气息的呵斥后不敢有丝毫停留,几乎是逃一般便返回了村中。
只是,身后森林中不时陆续传来的绝望嘶喊让他们终身难忘,而后的岁月中,他们的身体也因此日渐虚弱,难以固原。即便使用着上等的灵药调理,也最终没能活过十年……
“秉本心,戒焦躁,顺天理,存敬畏”先祖的萌荫,使我们月牙能够在暮日森林内安然居住,医无所虑,食无所忧。所以,对于祖训的传承,我们从未有过逾矩。
倒是我,时常希望诸如狗子一般优秀的年轻人时刻怀揣着一颗敬畏之心,对天如此,对己亦如此。
叶羽努力地消化着虎子给他讲述属于月牙村的“辛秘”,虽不知虎子如何会将村内建村如此“绝密”之事都告诉自己,但听虎子娓娓道来如此多的关于月牙村的历史,叶羽脑海中又有几个疑惑。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暮日之主”是谁?叶羽在此地生活许久,从未听闻过森林中有着这般人物的存在,虽说他至今为止在森林中认识的人也只有三个,但在与他们的以往交流中,也未从他们口中听说过“暮日之主”。
其次,暮日森林已经默许了月牙村的存在,而且在其先祖逝世后还能遵循约定,善待其后人,甚至于“王之气息”在暴怒之下的杀心亦未降罪到其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头上。有着如此“背景深厚”的氏族,怎会甘心沦落到此地来日渐衰弱?真是避世求宁?还是说举族迁徙至此,有着别样的目的……
不过,无论怎样,至少在叶羽看来,月牙村能够屹立此处扎根如此之久,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会给叶羽讲如此辛秘,也是虎子考虑再三后得出的结论。不过在回想起打猎前和回村后村长的举动和安排后,虎子便没有再犹豫。
虎子清楚的记得当自己再次提到了王之气息之后,村长那腐朽似乎随时都会行将就木的身体是如何在微微颤抖的!
沉默良久的村长,突然睁开枯槁的眼皮,然后直视着虎子的双眼缓缓道“那小友如有疑问,就将你所知的都告诉他,此次之行,如有难关,当听行。”
“当听行……”村中的话,虎子不敢怠慢。
别看村中除开猎兽相关大小事宜,都由长老们作主,那是因为整个月牙村的村民,已经默认村长的权威已经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了。
因为,虎子小时候无意间听自家爷爷酒后说起过,村子的长老会,每十年更迭一次,由村中所有村民一起选任。但是村长,似乎一直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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