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四,月光皎洁,禤阳国翀阳宫里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因为第二天是大皇子“禤安”的太子册立之日,那一晚,禤安让丫鬟陪着喝了点酒,两人便早早地便睡下了。
第二天,大街小巷,男女老少,举国欢庆,国主更是特地下令大赦天下,臣民可痛饮三天,禤安恭敬地向大臣,国主行礼,一旁的皇后看着国主,会心的笑了笑。
后庆典结束,二皇子“禤慎”在庆陇殿一个角落借酒消愁,瘫坐在柱子旁边,一壶又一壶,其母姝美人更是从得知这个消息以来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后宫一向以来是母凭子贵,而禤安恰好相反,母后是一国之母周皇后,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许久,禤安是他她唯一的嫡出,也是唯一的筹码。
周皇后,原名周凡漪,是国主禤起,早在民间时的结发妻子,成亲后一年便生下了禤安,家庭还算和睦,禤起白天在衙门当差,周凡漪就在家照顾老人小孩,两个老人常常向人夸起这位能干的儿媳妇。
但禤安这孩子天生爱玩儿,脑袋倒是聪明,鬼点子多,就是没一样正经,5岁时,父亲禤起起义成功,建立的禤阳国后,禤安就被安排在了翀阳宫,即使成了皇子,天性依然如此,禤安不爱读书,前后气走过三位教书先生,时常捉弄丫鬟太监,把整个寝宫弄的鸡飞狗跳。
皇后对此没辙也无计可施,总觉得孩子还小,贪玩罢了。
禤安被册立为太子这天,宫里人都在传,二皇子禤慎虽然是庶出,比禤安小6岁,但无论是才气还是样貌,都远超太子。
“如果不是国主考虑周皇后往日的付出,以及延续前朝立长不立贤的祖制,这禤安,怕是也没这么好的命。”两个丫鬟悄悄在门后议论着。
提到二皇子禤慎,就不得不提到其母亲姝美人,姝美人原名姝怜,原本只是宫中一位侍女,平日里寡言少语,只因被国主宠幸一晚上,便怀上皇子禤慎。
生下禤慎后,被封为美人,居住于平宣宫,和国主之间,或许只有那一晚的感情可言,禤安从小也是在这儿长大,直到15岁时,才被封为楼央王,国主赐其宫外的楼央王府。
禤安当太子,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太子虽然顽固,但总归是皇后所生,考虑到皇后的贤良淑德,太后对于禤安这个孙儿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国主登基后,成为万民景仰的平民皇帝,并改国家为“禤阳国”!其后第一件事便是册封周氏为皇后,周氏在宫中极有威信,与此同时,皇后这个身份,也给予了她无限的尊荣与至高的地位,而这,正是她一生所渴望的。
国主勤政爱民,一直忙于国家政务,除了周皇后和姝美人,再也没有亲近过任何女子,所以至今唯有两位皇子。
姝美人地位低贱,所以国主对禤慎并没有过多关注,姝美人虽没读过什么书,但好在通情达理,懂得大是大非,禤慎从小便在宫中跟着先生读书,有时也练习练习武术,和禤安比起来,禤慎懂事稳重太多了,毕竟,对方是一国之母,一位只是毫无实权地位的美人。
尽管周皇后时常提醒禤安做了太子要注意言行举止,但仍然无济于事。
一日,禤安在太监豆南的“诱惑下”悄悄偷出宫去,在街上路过“禤龙酒楼”,立马就被这气派的名字吸引了!
禤安便大摇大摆地走进这家酒楼,听小二介绍,老板陈营从小拜师学厨,做的一手好菜,街坊邻居都是回头客。
禤安想,“今儿个都出来了,还不得尝尝这手艺,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玄乎”,于是放大了嗓子喊道,“小二!过来,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都给我端上来”。
“好嘞,客官稍等”。
“等等,菜做好后,必须是你家老板亲自给我端上来,否则我们不吃。”小二愣了,头一次遇见这么刁钻的要求。
不一会儿,做好菜后,陈营端了一桌热腾腾的菜上来,禤安一看,大发雷霆,掀翻了桌子,几个侍卫拔出了剑。
禤安指着陈营的鼻子大骂:“这是给人吃的吗?全是素食!你竟敢用一些烂菜叶子公然欺骗本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说罢,禤安暗示几个侍卫砸了酒楼,拆了牌匾,陈营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官爷,你就饶了我们这小店吧,我马上去给你重新做一份,马上!”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禤安的大腿,但被一脚踢开。
侍卫们依然无情的在酒楼里肆意破坏,眼看着牌匾立马要掉下来了,陈营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接住,但奈何牌匾太重,陈营被当场砸死,瞬间脑袋血肉模糊。
听见外面的动静,陈营妻子韩玲虞和女儿陈楚儿急忙从后厨跑出来,只看见陈营头上满是鲜血,大声哭着喊着,“救命啊,救命啊”,韩玲虞用手轻轻试探,发现陈营已停止了呼吸,差点晕了过去,自己也被吓的愣了一下。
韩玲虞和陈楚儿趴在陈营身上,泣不成声,韩玲虞本想随着丈夫去了,一了百了,但一想到女儿才16岁,便更加痛心疾首,把陈楚儿紧紧抱在怀里。
亲眼目睹父亲的惨死,这件事,在楚儿身上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韩玲虞长的清秀可人,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知书达理,温柔高雅的气质,陈营16岁那年,通过熟人介绍,认识了当地有名的厨师韩申国,便拜师学艺。
韩申国擅长做素菜,因为早年战乱,常年吃不饱饭,吃肉更指望不上,因此他自创了独门绝技,那就是将普通的素菜做出鲜肉一般的美味。
陈营极具做菜天赋,拜师学艺1年后,顺利成为了韩申国的接班人,韩申国十分喜欢他这个徒弟,老实本分,孝顺体贴,所以将女儿韩玲虞嫁予他。
次年,女儿出生,取名陈楚儿,陈楚儿从小深受父母亲的疼爱,身上有些娇气,甚至有些蛮横。
几天过后,太子打砸 “禤龙酒楼”的事传到了国主那里,国主大怒,怒斥禤安:“天下初定,朕和朝廷无不尽职尽责,恪守本分,只希望让百姓安居乐业,你倒好,带着几个打手外面四处招摇!还闹出人命!这下,你让朕如何收场!如何向百姓交代?”
国主一时之间气急败坏,一脚把禤安踢开,这下把大臣都吓着了。
左丞相王珏便上前进言:“国主,依臣之见,如若想挽回您和太子的尊严,可亲自面见这对孤儿寡母,好生安慰,并赐予一些财宝,这样天下都会称赞国主是一位平易近人的明君,太子也会成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典范。”
国主疑虑片刻,也只能如此了,“好,此事就如丞相所言,尽快着手去办。”
母女俩把陈营安葬在了后山,楚儿磕了几个头,说:“父亲,女儿会替你好生照顾母亲,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凶残之人,为您报仇。”
回到家,门口站着几个侍卫,侍卫一看她们回来,赶紧上前,说,“陈夫人,我等奉国主之命,特来请夫人和楚儿小姐进宫,国主和太子要当面赔罪,”
韩玲虞十分疑惑,“国主?太子?赔罪?官爷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就不必多问了,等进了宫,见了国主,一切都会明白,你们真是好运,遇上当今的国主,这副好心肠。”
两人被侍卫“扶上”了马车,在车里,韩玲虞仍然有着千万个疑虑,但苦于没有答案。
三日后,国主在后花园面见了韩玲虞和陈楚儿,母女俩心里是忐忑不安。
“民妇韩玲虞携小女陈楚儿拜见国主,今日有幸得见国主天子真颜,还望国主为我夫君讨个公道,他死的冤不明不白!”
“朕听说了你们的事,实不相瞒,你家的悲剧全由朕这逆子一时冲动造成,他事后也是十分懊悔,这样吧,朕为你家楚儿做个媒,寻个好人家,你呢,就赐予你良田和珠宝,回家好生过日子去吧。”
听了这话,韩玲虞泣不成声,“过日子,我夫君在地下死不瞑目,我如何能安生?”韩玲虞猛的抬起头来愤怒地看着国主,两眼汪汪,却满眼血丝,双手颤抖。
“…”
国主瞬间被镇住了,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让人心动的女人,上一次心动,还是醉酒后和宫女姝美人的一夜风流。
韩玲虞双眼湛湛有神,彷佛有隐隐的海水蓝意,脸颊两边微现梨涡,肤色齐白,一双纤手,犹如白玉,柳叶眉,樱桃小口,长发披肩,容貌娟秀,在民间时,早就有传闻“陈申国家有小女,倾国倾城。”
国主贴身太监冯四似乎看穿了国主此时的心性,故意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顶撞一国之主,要我说,就应该让你好好在宫中学习学习礼仪,伺候伺候国主!”
国主意会到了冯四的用意,便接过话,“即使你有理,但对朕如此无礼,还是头一次见,确实是应该好生学习宫中的规矩,一切就按冯四说的办吧。”
皇后在一旁嘀咕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陈楚儿看了看禤安,禤安不仅没有忏悔之意,还暗暗地对楚儿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此时她心里是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为父亲报仇雪恨。
随即又看了看禤慎,“这个家伙倒是比刚刚那个样貌随和一点,但多半也是半斤八两。”
禤慎和陈楚儿对视了一眼,他们或许怎么也想不到,在后面的日子里,两人却要为了各种利益纠葛紧紧绑在一起。
冯四把韩玲虞安排做了国主的贴身婢女,照顾国主的饮食起居,甚至批阅奏折也是让其伺候左右。
国主在小事上多方迁就韩玲虞,只希望她能看穿自己的一片心意,但韩玲虞对国主,从未吐露半句真心话。
这天晚上,韩玲虞给国主端了一盆洗脚水,试了试水温,问道:国主,洗脚水已备好,可以洗脚歇息了。
国主支开了冯四和其他太监丫鬟,对韩玲虞轻声说道:“你来为朕洗脚,如何?”
“既然国主要求,奴婢便做。”
韩玲虞蹲下身子,为国主脱鞋脱袜,眼睛却犹如一潭死水,只见国主用脚趾头在她胸前做了个挑逗的动作。
韩玲虞满脸连同耳朵发红发热,害怕的恳求道:“国主,还请自重,奴婢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恕罪!”
国主将脚轻轻放入盆中,缓慢的左右摩擦,眼睛一直盯着韩玲虞,从未离开,洗完脚,韩玲虞小心仔细的为其擦干水分,动作娴熟,可神情又十分抗拒。
“国主,脚已经洗完,还请早些歇息,奴婢先退下了。”
韩玲虞刚起身要走,国主一把拉住其衣袖,两人双双倒入龙床,即使韩玲虞一万个不愿意,可此时的情形,为了自己的楚儿,也只能默默从了国主——
门外的冯四一听里面的声儿,便悄悄吹灭了蜡烛。
当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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