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眼万年

第二天一早,韩玲虞刚醒,只见冯四和几个丫鬟在床边站着。

丫鬟轻声说道:“娘娘,您睡醒啦,让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洗漱先不急,还是先让奴家宣读圣旨吧”,说罢,冯四便眼提着个嗓子:“念韩玲虞温柔有加,贤德聪慧,今册封为美人,其女陈楚儿为南阳公主,居嫣九宫,钦此”。

“娘娘,如今您可是深受国主宠爱,眼压后宫啊,还望娘娘好生伺候国主。”冯四一边扶起韩玲虞,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臣妾…叩谢皇恩”。韩玲虞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心的接过圣旨,一旁的楚儿看了看圣旨,随即白了冯四一眼。

国主自登基以来,除了两位皇子外,一直没有公主,加上楚儿天性聪明,时常逗得国主心情舒畅,时间长了,她便成为了国主身边的大红人,而韩美人,也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陈楚儿平日里除了逗鸟,出宫玩乐,也别无他事,喜欢在宫中大吼大闹,也从不把后宫礼仪放在心上。

宫里太监丫鬟都十分惧怕她,有一回,太监捉到一只蜈蚣,楚儿为了逗逗小太监,便将蜈蚣放到他手上,还命令其不准大喊大叫,太监被吓破了胆子,屁滚尿流。

偶尔出宫解闷儿时,其随从常与街头百姓发生争执,陈楚儿不仅会用公主的名头压制,还会无情的扬长而去。

时间久了,楚儿在民间臭名昭著。

一日,禤慎和伴读李域打算前往姝美人宫中请安,碰巧看到正在御花园逗鸟的楚儿,其实光看背影,清风吹起,长发飘逸,曼妙的身姿,10几岁的楚儿,难免不让人心生向往。

“李域,那女的谁啊?我怎么感觉没见过。”

“那是国主最宠爱的南阳公主陈楚儿啊,二皇子没见过她吗,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李域发出一阵傻笑。

“陈楚儿?走!赶紧回去,我之前在宫外听过这个疯女人的事儿,神经病!碰到她算我倒大霉!”

一转身,陈楚儿大声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后宫是你们随便出入的地方吗?”

禤慎心想,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老天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李域急忙回答:“回公主,这是二皇子楼央王,一直居住在宫外的府邸,鲜少出入后宫,这次是回宫向姝美人请安”。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姝美人的儿子啊,虽然你母亲只被国主宠幸过一回,但她造化大,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有你楼央王”。陈楚儿轻蔑地说道,还不停在禤慎周围打转。

“来人啊,帮我把这壶国主御赐的米酒给楼央王,顺便替我给姝美人问个安,毕竟,国主一年四季都在我母亲那儿,也难为你母亲常年独守空房了~”。

李域刚想要反抗,破口大骂,却被禤慎一把扯住衣袖。

禤慎笑呵呵的回答“那我就先替母亲收下这壶酒了,当年国主要不是有了这酒的魅力,哪儿来的我啊,我母亲就是生孩子的命,一次就中了,不像您母亲韩美人,国主虽然宠幸这么久,肚子空空如旧啊~,”禤慎一边说着,一边微笑地慢慢凑近陈楚儿。

只见陈楚儿耳朵脸颊通红,瞪着个大眼睛。

“南阳公主,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你!!!你居然敢当众调侃我母亲,还敢调戏本公主。禤慎!楼央王是吧,从今儿起,记住你了!”

禤慎除了偶尔回宫里向姝美人请安外,几乎不在后宫逗留,这次碰到陈楚儿,还未认识,态度就如此明朗。

到了平宣宫,禤慎小心问起:“母亲,这个南阳公主什么来头,不就是当年父王宠幸了韩美人,顺带把她封为了公主么?为何在后宫如此嚣张?”

姝美人转过身,叹了口气“慎儿,你一直在府邸,很少进宫,不知道她母俩的事也正常,你父王自从纳了韩美人后,我和皇后那儿,几个月不见一回也是常有的事儿,南阳公主虽不是国主亲生,但爱屋及乌,你父王也是下了苦心啊”

禤慎自从出宫居住,便极少过问宫中的事,尤其是父王和母亲之间的夫妻之事,此次看到姝美人如此伤感,禤慎内心像吃了一块石头,怎么都不舒坦。

姝美人和皇后一样,为国主诞下一位皇子,但到头来,却什么恩宠也没得到,而且,面对着对方身份的高贵,一位是太子,一位是皇后,姝美人实在是力不从心。

“母亲,父王如此怠慢您,难道就是因为你们之间只是一夜的关系吗?还是只是因为您是丫鬟出身,地位低贱吗?可好歹,您也是皇子的母亲啊!”

姝美人急忙捂住禤慎的嘴:“慎儿,你别说了,祸从口出,小心传到皇后太子那里,我们娘俩也就没多少活头了。”

这次回去,禤慎便更加用功读书,白天视察民情,晚上和老师讨论治国之道,国主赐予的封地,也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

但突出的人,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月末是周皇后生日,在此之前,皇后命人请来太子禤安,说是有要事相商。

太子整日忙于琴弦音律和歌舞玩乐,在周皇后眼里,如果此时再不做进一步打算,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甚至自己的皇后宝座,也将不保。

“太子已”。

“快让他进来!”

“母后,您这么急匆匆叫我过来是为何?我那儿还有一些西域来的歌妓呢,舞姿实在动人,哪天我让她们给母后展示一段儿…”

“住口!”周皇后大声呵斥道。“安儿,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禤慎现在这个楼央王已经受到不少百姓的称赞和拥戴了,你再不做出点儿什么成绩,只怕是你父王有一天会撤掉你这个太子啊!”

“母后,您是否太多虑了,禤慎虽然有点小才,但还不足以到威胁我太子的地步,既然您都说了,那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吓吓他也好”。

周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一向鲁莽冲动,“等等,你在宫内外结交的能人志士不多,如果你出面,我怕只会打草惊蛇,你还被反咬一口,这事儿让母后再好好想想”。

皇后生日那天,宫中十分热闹,各位王公大臣都相继前来送礼,看似一场盛宴,其实背后暗藏杀机——

禤慎带着贺礼向皇后祝贺道:“楼央侯禤慎祝周娘娘健康顺遂,福泽延绵”。

说完,禤慎便坐下来欣赏歌舞,国主在中间,看的不亦乐乎,旁边是韩美人和陈楚儿,楚儿和禤慎位置呈对角线,偶尔对视一下,禤慎只会嫌弃表情的小声咳嗽一下,然后转移视线。

对面的楚儿感觉自己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和轻视,心里想着:禤慎,看我后面怎么整你!

禤慎喝了点酒,站起来打算趁着酒兴给国主和皇后,韩美人一一敬酒,此时皇后的手轻微向后一挥,只见一支利箭从后堂帘子迅速穿出,精准的射向此时正起立的禤慎。

不料,禤慎不胜酒力,还没站稳,便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才错过一劫。

“刺客,有刺客!护驾!”冯四大声喊道,整个宫殿一时间混乱如麻,女人,小孩的哭声,大臣们慌忙逃串的恐惧,而那利箭,最终射死了禤慎背后的宫女。

而禤慎,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到了姝美人的寝宫。

酒醒过后,只见姝美人坐在床头抹着眼泪。

禤慎隐隐约约能回忆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但具体情况脑子实在是想不起来,问道,“母亲,您为何泣不成声啊?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慎儿,原来,你的命原来早就被人盯上了,刚刚如果不是你喝了酒,倒了下去,恐怕现在躺在那里的就不是宫女而是你了!我们母子处处行事小心谨慎,不轻易树敌,可为何还是招来杀生之祸”姝美人一边哭一边倾诉。

禤慎喝了口水,看了眼周围,将丫鬟太监都支了出去。

拉着姝美人的衣袖,说道:“母亲,现在的慎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在宫中嬉戏打闹的小孩了,这一年来,我不分昼夜的学习治国之道,最终,百姓安居乐业,商业互通发达,而此时,正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父王只有我和太子两位皇子,除掉我,对谁最有利,一目了然。”

姝美人惊恐的看着禤慎,“慎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皇后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没有证据的事儿,你父王是不会处决谁的,现在听说,刺客在射完箭后,就自杀身亡了,这事儿也就没了线索”。

此时,禤慎知道,自己如果不沉住气,惊动了皇后和太子,其长居深宫的母亲必然会遭遇不测,而父王对母亲感情淡薄,所以想要通过父王的感情入手,保护母亲,几率实在太小。

一番思索过后,禤慎小心翼翼对姝美人提了一个建议:“母亲,今日之事,绝非偶然,您说得对,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我们只能强大手中的权力,以求自保!孩儿有个想法,希望和母亲商量下是否可行”

姝美人擦了擦眼泪,说,“慎儿,事到如今,你只管说,只要能做到,母亲一定尽全力支持你”

“母亲,当今父王身边最得宠最在意的无非是韩美人,而其女儿南阳公主无疑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您那边可以时常去韩美人宫中走动,增加和父王见面的机会,而我嘛...想迎娶陈楚儿!一来,我如果成了陈楚儿的驸马,又是皇子,我看那丫头虽然刁蛮任性,但还不至于害我,另外,如果有韩美人在父王枕边替我吹点枕边风,那个太子之位...”

姝美人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慎儿,你要想清楚,此事非同小可”

禤慎肯定的看着姝美人,“母亲,现在我们是在自保,别无他法,一切交给孩儿,母亲只管按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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