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抱着陆梨欢回到房中,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然后一手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她,眼里蕴满一眸的柔情蜜意。
先前因为哭泣而留下的泪痕显得各位凸出,沈怀安也无奈,这丫头天生爱哭,偏偏自己还拿她没有办法。
陆梨欢害怕他突然离开,也顾不得内心的不安与羞涩,拉着他的手就不愿撒开。
“沈怀安,你还爱不爱我!”她看见沈怀安的那一刻,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迫切的想要认清现实。
许是陆梨欢的问话让他很反感,沈怀安皱紧那眉山,伸出未被她牵扯的手盖上白瓷般的额头,淡淡的语气,“脑子进水了?”
他要是不爱她,又怎么会不顾那些人的劝慰执意要定罪姜府,若是不爱,又何必大费周章将她迎娶进门。
普天之下,唯有她,有恃无恐,又得寸进尺。
也唯有她,总是不信这皇家也是有真情所在,任凭他沈怀安怎么保证,好像也难以改变她坚守十余载的信念。
想到这,他就觉得头疼。
而让他头疼的陆梨欢此刻却比往常更要黏人了,他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陆梨欢窝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他身上淡淡的兰香,一股真实扑鼻而来,真好啊!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和你闹的。”陆梨欢指的是前几天因为姜绮珞和他吵架的事,“我当时,就是,就是……”
“好了,本王不怪你。”
沈怀安打断她继续说下去,那天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没想到他和姜绮珞半道上遇见却被陆梨欢看见,随后便是一顿闹腾,很是头疼。
今日再提及,也没当日的气愤了。
“我今天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不管我怎么哭怎么闹你都无动于衷。我就气不过,然后,然后我就拿着白绫踩着凳子——”
“梨儿——”
陆梨欢把重生前的事看似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眼眸那么真挚,但沈怀安却听不下去了。
他紧紧搂着她,下巴顶着发顶,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轻柔的很,“梦都是反的,只要你信,那些事都不会有可能。”
他最怕的也就是,陆梨欢从来都不信他,只愿信其所见所闻,旁的也听不进,容易受人蛊惑。
若是从前这般说教,陆梨欢定不会相信,现在她信了,再不信就真的没机会了。上天给的机会,辜负了就不会重来。
“对了,姜绮珞现在在哪?”沉默了好一阵,陆梨欢就想起她来了,毕竟都是因她而其的,这个罪魁祸首的处境还是得知道知道。
“姜家应该来人了吧?还有,我哥是不是也来找你求情了?”
前世也是如此,她哥陆青晖爱慕姜绮珞,得知沈怀安派人将其抓到衙门后率先求情,仗着是燕王大舅哥,不过当时并没有得逞。
她依稀记得,她哥为了个女人,居然连嫡亲的妹妹都不要了!
这样的哥哥,留着下辈子继续祸害自家人吗?
陆梨欢一想到陆青晖未来的所作所为就很气,水汪汪的眼蕴含杀气,双手不受控制的攥紧拳头。
“梨儿希望本王怎么处置?”沈怀安单手握住她的拳头,声音清澈如水,眼神宠溺,“青晖确实来过,被本王回绝了。”
陆青晖的到来,他还以为是担心梨儿,万般没想到是替外人求情。
即使他对姜绮珞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凡没有伤害陆梨欢,都能继续相安无事,偏偏,把他的心肝宝贝推进了湖里。
怨不得他不念及她是姜府的嫡小姐了。
“回绝的好,他现在完全被那个女人给蒙蔽的心,就跟变了个人似得。”陆梨欢恨恨的咬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他妹妹,我才是那个外人了!”
“沈怀安,你以后见到他不必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我,做自己后悔的选择。”
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陆青晖犯错,沈怀安怕她伤心,主动顶了罪,得亏他是嫡皇子,有皇后太后护着,加上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从那以后,他们父子君臣的关系越发疏远了。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莫不是落水一次,醒了神,长大了?”沈怀安取笑着,心里却萌生暖意,“可得记住今日所言,来日若本王真做了,不许来哭鼻子。”
“笑话,我陆梨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什么时候反悔过?还有,什么哭鼻子!你在嫌弃我爱哭是不是!”
陆梨欢鼓起腮帮,气鼓鼓的连带着眉眼都显得可爱。
“没有。”他怎么舍得嫌弃。
姜绮珞如今被他关起来,没有他的准许无人敢赦免,眼下虽然梨欢无碍,偏就有人不长眼,事发突然,也依旧有人求情。
瞧不见他在气头上不成?况且,是非不分来求情,还真让人寒心。
哄睡了陆梨欢的沈怀安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竹子陷入沉思。本以为一个小女子难掀起大风,现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他沈怀安护了十几年的人,却在这一日遭受了危难,差一点,就要分离了。那些人,却只顾着护他们的,怎么不想他也有要保护的人。
既然要作对,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王爷,楚王殿下来了。”沈曜在门外侯着,突然的出声让他惊醒。
楚王——沈怀朝(zhao),是澧朝五皇子。
“三哥。”沈怀朝一袭月牙白长袍,金冠束发,手执一柄青色纸扇,绣有半壁山河,举手投足间晕了抹傲骨。
不请自入,是兄弟间的默契与信任。
沈怀安侧身看一眼,负手而立,“怎么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沈怀晋派人强行带走了姜琦珞,还搬出了贵妃。”
当今贵妃乃盛宠之人,只要她说的,澧朝的皇帝多半都会答应,他们都很清楚,眼下要重罚姜绮珞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待日后慢慢算账了。
“沈怀晋此为,不出所料,如我们所愿就好。”沈怀安清冷的音,说着蓄谋已久的恩怨。
这场闹剧有利有弊,但对他们而言,为日后的胜利增添了不少的虎翼。恐怕,他们还等着如何庆祝呢!
“三哥,过几日我需去长安寺一趟,接她回来。”沈怀朝走到他身边,揪出一片盆景叶,沉重的道:“等的久了,不踏实。”
“是该接回来了。”
两兄弟说了几言几语,齐刷刷看着竹子,仿佛可以静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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