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棍

天刚亮,李执安就早早的起了床,两只小脚丫欢快的蹦跶着向外跑去,外面小鸟叽叽喳喳的飞着,甚至有几只胆大的还在李执安附近吵闹,似乎完全不害怕李执安。

李执安准备去叫醒暮伯,可刚转过头就看见暮伯正拿着一根长棍在挥舞着,李执安慢慢的走进,长棍在暮伯手中扭转翻腾,李执安只觉得暮伯舞的很好看,直到暮伯最后劈到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上,巨石应声而裂,李执安眼睛里顿时冒出了亮光。他快步跑向暮伯,暮伯这时正收起长棍准备回房里。

李执安从不知道暮伯会棍法,还舞的这么好看。暮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在李执安的心中,暮伯的身影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暮伯,你的那个棍法我能学吗”李执安跑过去叫住暮伯直入主题。

“执安啊,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暮伯回过头,似乎才发现李执安。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天气比较好吧。”李执安挠头。

“哦,可能是的吧。”暮伯回应道。

是的才怪了呢,他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气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不过暮伯知道李执安已经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从昨天下午的时候李执安就放松了下来,连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这让暮伯十分意外,在他的估计中李执安应该得用半个月才能慢慢恢复,甚至于在祖祭开始前能够恢复完全他就能接受了,所以他才那么决绝的给李执安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这么快接受之前的打击,说明了李执安有着不俗的潜力,那他为李执安所筑的防线也能更厚实一点了。所以他才特意在李执安面前舞棍,就是想引起李执安的兴趣,还好,目的达到了,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想学…额…棍?”暮伯似乎终于克服了什么,向李执安问道。

李执安立马点头,萌萌的小眼睛盯着暮伯。

“…棍…很难学,要不怕苦,不怕累,你还想学吗?”

李执安点头。

“你可能学了一个月,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最后却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你还愿意学吗?”

李执安点头。

“你以后可能会用它杀人,杀很多的人,你还愿意学吗?”

“我以后不会杀人,我只用来保护人。” 李执安快速回答。

“不,你学了它,就终究会用它来杀人,不管何种原因。”

李执安沉默。

“那我便不学”

说完,转身默默的走回了房间。

李执安坐在床上,他说不明白为什么暮伯一定要让他去接触那些血腥的东西,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他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像暮伯说那样。

他,不会杀人。

少年用他残存的天真立下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誓言。

就如一头雄狮把自己塞进了囚笼。

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把他的仁慈和善良一层一层剥离。

露出野兽的嗜血和疯狂。

最终他还是开始和暮伯学棍了。

暮伯没有再提杀人的事,只是告诉他要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李执安欣然接受,他早就眼馋暮伯绚丽的棍法很久了。

少年的喜欢从来都只是单纯的,他们不会计较自己的得失,他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会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付出很多,他们开始叛逆,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他们会任性,唯我独尊。

他们,简单而纯粹。

李执安想要学棍的原因很简单,很酷。没错,只是少年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空地上传来暮伯独特的嗓音“执安,快点,你跑的太慢了,再快点,诶,你怎么又慢下来了,快快快!”暮伯惬意的靠在巨大的青石上,围绕着青石歪歪斜斜的用几根木根和几块黑色的破布搭了个小小的帐篷,暮伯透过半眯着的眼睛看着外面奔跑的少年,还不时催促两句。

哎,要是能尝到冰坊的酸梅汤就好了,很久没见过小行了,都有点想念她了。暮伯半眯着眼睛,神色舒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马上就要吃到他梦寐以求的酸梅了,迷迷糊糊之前,他好像看见远处有根棍子在摇摇晃晃……“不好!”暮伯瞬间清醒,整个人如弓箭般向外射去。

李执安小脸通红,浑身蒸腾着热气,脸上不断有汗珠落下,嘀嘀嗒嗒的打在地面上。

李执安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两只脚如灌了铅水一般,每次提腿都似乎要用千斤巨力,但是在腿放下去的那一刻却特别舒爽,他想就这样一直停着该多好。

嘴里的血腥味早已弥漫整个口腔,心脏也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喘不过气了,但是暮伯还没有叫自己停下来,那就说明自己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吧,他不相信自己,但信任暮伯。

从过去到现在。

他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闭下去的眼睛就似乎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睁开,他就闭上眼睛往前跑,如果能够撞到石头晕倒就好了,李执安这样想。

闭上眼睛后,整个世界似乎被拉上了帷幕,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由于阳光的照射,黑色中还掺杂着些暗红,李执安很享受这种感觉,漫无边际的暗红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无比宁静,就这样跑下去吧,什么都不想。

可是李执安越跑去越清醒,虽然他的眼睛闭上了,但是他却能听到,脚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咚咚,咚咚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小石子被踩在脚下与地上的沙石摩擦着,发出的呲呲的刺耳声,甚至还听见了暮伯在说着小行,小行是谁呢?,李执安并不关心,他很好奇自己还能听到什么声音,“咚”,“咚咚”,“咚”,“咚,咚”这是心脏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为有两个呢,李执安想了想,大概是快要晕过去了吧.

暮伯说,一个人在快要晕倒时就可能会听见很多奇怪的声音。

李执安想,原来就是这样啊,一想到这李执安还有点小高兴,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虽然他还想继续听听更多的声音。

咚嗒,咚嗒的声音不断响起,李执安还在跑着,可他又觉得不对,怎么还没晕倒呢?

“咚,咚”,“咚咚”,胸腔处传来的声音愈发激烈,这次他确认自己真的听到了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一颗快,一颗慢。一颗在左边,一颗在右边,他试着算了算算学,五个铜赤和加上七个铜赤和等于一个银赤和加两个铜赤和,这下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真的有两个心脏在跳动!李执安激动起来!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惊奇和兴奋。可还没等他高兴完,整个脑子就好像突然停止了运转,啪嗒一声,所有思绪戛然而止,李执安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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