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岭地处边关,其东森林茂密,山中多有野兽。其西连接着大草原,牛羊马多不胜数,游牧民族长居于此。其北坐落着好几座大山,有的山峰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不化,山外鲜有人迹,听说乃是化外之地。其北便是大梁国。适时,大梁国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一片祥和景象。
马家村在安岭北,其时刚进十月就已飘雪。两株大松树下围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正自聚精会神地观望着中间的两人。只见一人身着青布长衫,背挎青钢长剑,竖起的长发随风摆动,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而对面则是一彪形大汉,一身参客打扮,满脸胡渣子如钢针一般,手执一把乌黑短刀立在门户,铜铃般的眼睛正怒视着对面的青衫男子。
“宋云兄弟,你跟着我有些时日了,如此不依不饶莫怪我不客气了!”参客狠狠说道,最后“不客气”三字尤为响亮,震耳发聩。
“闫兄,这几日多有叨扰,只是我意已决,无论如何还请闫兄成全。”说着,宋云竟深深一揖。
“你这是陷我闫老三于不义,罢了,罢了,亮兵器吧!”说着,闫老三上前一步,短刀作势就要劈下。宋云不敢怠慢,“咣”地一声长剑出鞘,剑指闫老三。
“得罪了!”一声清啸,宋云人随剑走,直指闫老三左肩。闫老三一声冷哼,短刀顺势劈下,一刀砍在青钢剑上。宋云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震得剑身颤动,虎口发麻,宋云急忙回身后撤。
“这厮竟有这般膂力?”宋云心惊,若非这几日纠缠,发现闫老三脚力属实不错,出招未敢轻敌,否则这第一招自己兵器非要被震脱手不可。宋云再战,不敢再硬接闫老三的短刀,依靠自己兵器的优势在外游走,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十余招后,闫老三喊到:“原来是青城派剑法,玄灵道人是你什么人?”
“乃是在下师叔。”宋云接道,手上剑法再无保留,全力应战,既然被人道破了出身,那就不可被这野蛮参客小瞧了。
“小子,接招!”
只见闫老三不再只守门户,趁着宋云回剑之际猛冲向前,短刀自下斜着向上劈出。饶是宋云武功非凡,这长剑已万万来不及回挡,闫老三这招实在太快了。
“啪!”
闫老三短刀击中宋云右侧大腿,但是没有想象中的血溅当场,闫老三用的是刀面。即便如此,以闫老三的膂力这一刀也抽得宋云趴地不起,隔着长衫都能看见高高肿起的大腿。
一旁津津有味在观战的村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刚才还飘逸出尘的长衫客倒下了,只见宋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道:“多谢闫兄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我将你打败了你却还来谢我,你不也是只攻我胳膊腿儿么,大家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宋云自知武功远不及闫老三,闫老三这样说当是留足了面子了。
闫老三接着说道:“玄灵道人为民除害,连夜追杀黑山三煞,不惜奔袭万里,从扬州直追杀到漠北,终将三煞一一毙于剑下,我闫老三是十分敬佩的,你既是玄灵道人的师侄,我就当是自家人,你有所不知,闫某生平最恨仗着自己学点功夫就烧杀淫掠的败类,玄灵道人手刃他们真当如我手刃他们一般,他奶奶的那叫一个痛快!”
宋云听到有人称赞自家师叔心里那叫一个欢喜,不曾想闫老三如此深明大义。宋云突然猛的一个机灵,觉得大事可期!只见宋云奋力托起自己伤腿跪倒在地。
“求闫大侠救救我家师叔!”
闫老三一惊,“宋云兄弟此话怎讲?”
“师叔此时正身受重伤,唯有前几日您在山中采到的千年人参能保师叔一线生机,还望闫大侠成全,宋云给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宋云兄弟快快请起。”闫老三急忙将宋玉搀扶起来,“玄灵道人自是要救的,只是这千年人参。。。唉!”
宋云见闫老三甚是为难急忙询问,闫老三叹了一口气道:“兄弟有所不知,我苦寻这灵物也是受好友所托救人性命的。”说着,闫老三微微瞄一眼观战的众人,似是有难言之隐。
“闫大侠无需为难,同为救命我若将这灵物得去了怕是师叔绝不肯服用,还请闫大侠将这灵物生长之地告知与我,明日我再去深山寻找。”
闫老三寻思,这千年人参不一定真的生长千年,确是千年难遇。自己寻参、卖参这么多年也只见过这么一棵。其生长之处往往在大山深处,多有猛兽毒物出没,危险至极。宋云一个门外汉而且又有腿伤,此去非送了命不可,一想到这儿,急的闫老三是抓耳挠腮,左一句又一句“他奶奶的”。
“把那人参一刀两段不就行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寻声望去,是一身披狼皮小袄的少年,皮肤黝黑,约么十二三岁的年纪。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强壮男人给捂住了嘴,
“憨恺子,叫你多嘴?”男人只管拉着少年后退,生怕惹到这些个江湖客。
此话一出,宋云希冀地望向闫老三。闫老三有些迟疑地说道:
“一刀两段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听老一辈的人说,人参是有灵气的,别说一刀两段,就是断条根须也会失掉许多灵气,所以我们挖参的时候是小心至极,但是呢。。。”正说着,闫老三低下头闭口不再言语,厚厚的貂帽挡住面庞,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似是在思索什么。突然,闫老三大吼一声:
“奶奶的,最烦动脑子了,宋云小弟,你我打赌如何,额。。。就赌酒量,胜了我,我就将这人参一刀两段,你拿走一半便是。”说着便单手裹着宋云就去村里找酒肆,全然不顾宋云像被提小鸡一样狼狈,连长剑都没来得及回鞘。
马家村不大也不小,有个几十户人家,但是地处偏远,村民大都依靠打猎、种植自给自足,原本是没有什么食肆酒肆的。只是后来从中原来了一户人家,说原本是做酒馆生意的,惹上了一位当地豪绅,吃了官司倾家荡产不说还被豪绅追杀,不得已逃到马家村避难,重新做起了酒馆生意。酒馆名为清风居,老板王维做得一手江南好菜,颇受北方食客喜爱。更让食客称道的是他家自酿的烈酒“迎风醉”,没有一点江南的精致温婉之意,就是够烈。这一来二去的清风居渐渐在当地出了名,许多过往的商客都喜欢绕道来趟清风居,尝上几道精致菜肴,喝上几杯迎风醉。这当中,闫老三自是其中常客。
“四喜!给你闫叔叔来上四道精致好菜,记得让你爹亲自下厨,别忽悠,我吃得出来,再上两斤迎风醉!”闫老三和宋云在靠窗位置坐下,对着酒馆跑堂说道。
“我爹外出未归,现在大雪天,哪来恁多精致好菜?只剩牛肉和獐肉啦!”跑堂的四喜回答道,现在大雪天气,并无多少食客。
“上吧,上吧,酒不缺就行。”
“得嘞。”
四喜麻溜地进后厨端菜了,不一会儿两斤牛肉,一斤獐子肉,一斤大饼,一碟茴香豆就给端了上来,对了,还有两斤迎风醉。望着这一桌子酒肉,宋云咽了一口唾沫道:
“闫兄。。。”
“哎,先别说话,兄弟你我意气相投,连干三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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