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生前叫李勤劳,地地道道的西南山村的农民,和大多数外来务工人员一样带着妻子前来魔都滨海打工。
他的身高不高,黝黑的皮肤在工地晒得紫红,妻子在工厂上班,按照这样下去他们每个月能存一万块,年底在坐车回老家看看父母儿子倒也幸福。
屋漏偏逢连夜雨,破鼓偏有万人捶,尽管李勤劳人如其名,生活照样没放过他一次。
某天他在拧钢筋时,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没有从高耸的房上摔下去。
医生给的结果是还能活五年,前提是不能再做重活。
看到妻子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电话那头是父母的崩溃,他忍住了,他想死之前给家中留点什么。
日后,看到妻子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每天一下班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他的心在滴血,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般无用,除了工地别的活什么也不会,就连做保安,也会因为形象欠佳暂不考虑,日后请等通知。
某天和曾经工友喝酒时,工友说道:“老李,你晓得不,就老六那个瓜娃子,竟然中奖了,中了二十万嘞,也不知道这个瓜娃子怎么中的。”
酒过人散,尽管已经喝醉,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看到每两天彩卷上就会出现某某地区中了一千万,有些人中了五千万。
他心动了,第二天买了十注,夜里开奖的时候,发现一个也没有中,老婆安慰他别做傻梦了,等到过年我们就回去,好好陪陪孩子。
他不认命,觉得一定会中,开始慢慢研究彩卷,他知道中奖率最高的就是滨海一带,只要自己把握住哪怕中了个二等奖也死而无憾了。
第二天他不顾妻子的反对,毅然的又做起了搬砖的重活,每天下班必须要买上几注,一半的工资用来刮乐乐。
妻子开始埋怨他,父母开始责怪他,就连儿子读高中他也没有回去。
此后的几年尽管一边拖着重病的身体干着劳累的重活他也不在乎,下的注越来越大,从最开始几块到几十块、再到几百、有一次甚至压了两千。
可是这几年他除了得到五块、十块、最多一次也就是两百块的回报外什么也没有。
他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认命呢,我一定会中”
那天夜里他趁着妻子熟睡,偷走儿子的彩礼钱。
这几年他已经负债累累,每天挣得不够还账了,周围人已经慢慢疏远这个赌徒,他已经熟悉掌握每个开球的号码,和一群网上的大师一个一个研究。
那几天,他每次都是花了几万块来买,十万块最终回报了四千块。
妻子得知后,大哭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个老公啊!你死也别拉着咱儿子啊,呜呜呜……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你碰这个干啥子啊!”
他的脸被老婆抓的血痕班班,家中年迈的父亲被气的脑血栓住院,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得知后道:“我为有你这个父亲而感到耻辱!”
第二天老婆再也忍不住这五年来辛辛苦苦挣得钱竟然打了水漂,愤然的收拾好行李。
买好车票后,妻子冷冷的对他说道:“你就这么烂死掉吧!”
那天他一无所有,要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威胁着他再不给就动他家人。
那天他真的崩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在死之前闹这么一出,脑中空白,眼泪已经流不出来。
“算了,自己就是个祸害,死了吧!”
繁华的滨海高楼大厦下又多了名无名尸体,消息很快被压了下去,小到甚至都没有上新闻,谁会关注一个农民工的自杀。
他死了,化作了鬼魂,脑中不停闪过这一生的回忆,考试拿到第三名他笑了、婚礼上亲吻妻子他笑了、儿子落地哇哇大哭他笑了、和老婆孩子一起给母亲过六十大寿他笑的更开心了!
前方出现一道光亮温暖的门,门中温柔的说道:“过来吧,重头再来!”
他迷迷糊糊向着门中走去,快要进去时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前段时间彩卷中心公布的中奖号码,他看到王福生和几个人将那本该中奖的号码给偷换了,他知道那个号码,那是他研究很久得来的号码,为什么要换了呢,那是我老婆孩子后半辈子的救命钱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换,还我的钱,还我钱”
他心中的愤怒瞬间清醒过来,刚才幸福和谐的大门,突然变成了恶鬼张开獠牙的嘴巴。
“我不要进去,我要报仇,你还我的钱啊!”
孟良看到这处关闭了鬼忆镜,沉重的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大…大师,怎么样了?”
王福生颤颤巍巍的看着闭眼沉思的孟良。
“你贪了多少钱!”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和我打马虎眼,说你贪了多少钱”
“大师,我们当官也不容易啊,每个月就那一点钱,像我考虑全国的工作,我没办法啊!”
“嗯,我理解,这世上没有不贪的,我如果当了官我也会贪点,老百姓都知道,说吧,你贪了多少,要不然你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啊!”
王福生妻子抱着他说道:“福生咱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我不要你死,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咱什么也不要了,呜呜呜…”
王福生思考了一下叹道:“唉!一万两千多吧”
“一万两千多?一千两百万还是?”
“是一万两千多注”
孟良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千多注,一注五百至一千万,那一万多注,那是多少钱啊!难怪自己经常买都不中。
李勤劳邪笑道:“看到了吧,现在你还要拦我吗?他该死不该死!”
孟良:“不该死”
李勤劳:“你在逼我,凭你这个刚入行的驱鬼小白,想捉住我这个恶鬼?”
孟良:“王福生、命不该绝,如果同意我会让他把你中奖的钱打给你家里,同时他会面临牢狱之灾你觉得怎么样。”
李勤劳:“我觉得不怎么样,他毁了我,我本该拿到那笔钱和家人幸福的过一生,如今他毁了我,哪怕烟消云散我也拉他垫背”
孟良觉得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点开“驱”中的“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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