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早晨唐心再次敲响老爷子家的大门,重重的敲门声传入却没有半点回应,这已经是她第三天过来敲门了。唐心小丫头撅着嘴巴十分郁闷,嘟囔着是不是自己说他小气鬼生气了所以才不理自己?虽然阿爸阿妈说陈爷爷时常会这样出现又离开,但她每天还是跑到大门前瞧瞧,说不定就又像那天她望向屋子里那样,几个人突然就回来了。
她抱着这样的希望但连续两天也没有回应,快要让她这小小的希望破散。就在小姑娘要离开的时候,大门终于打开了。一只大手揉在她的脑袋上让她十分熟悉,只是没有那么毛茸茸但也十分温暖。壳推开大门,身影完全露出,身上的气势较于往日更为凝练,气质也更沉着,如同入鞘的利剑不露锋芒。
“呜呜!哥哥不要生气,我再也不说你小气了。”小姑娘泪眼汪汪,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攥紧壳的衣尾,生怕他又消失不见了。壳将她抱起,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他自不会在意什么小气,看到唐心小姑娘会因为怕伤害到自己而哭泣心中也有些发酸,他曾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得到又失去,但眼前的小姑娘足以令他安心。
“去去!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你的气。只是师傅让我去打猎去了,我才好几天没回来。”壳安慰她道。
唐心揉揉眼睛,随后瞪大,能够难到大哥哥的猎物一定超级厉害吧:“那哥哥的师傅,陈爷爷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理我?”想到这里小姑娘又委屈起来,不想哭但止不住滴滴泪花。
“笨蛋,师傅当然是和我一起去打猎了,你忘了上次的那头野猪不也是师傅和我一起抓到的嘛。”壳灵机一动,顺着小姑娘的话编故事。
“唔,我想起来了。”唐心把脑袋往壳的肩上靠,蹭掉眼泪。赤蜈害羞地躲在壳的背后,见到小姑娘探进来又往后退了些。
“大蜘蛛!你也回来了!”唐心用手戳戳赤蜈的脑壳,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怕它了。
“我..我...是,赤蜈。”赤蜈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它第一次和唐心对话,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壳笑了笑,这两个家伙在他看来都是小朋友。
“带我去看看村子吧,来这里好几天也还没跟村里人打个招呼。”
“好!”小姑娘开心的应道,她要把壳介绍给全村子的人认识。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山中的雾气也随之变化,缭绕缠着村子着上湿润的雨汽,雨丝丝雾蒙蒙,村子在雨声中显得宁静、安逸。壳从屋子里寻来一把破旧的油纸伞,薄薄的油纸溅湿,透出独有的滋润,他特意不用势气护身,为的就感受这份平淡的氛围。他牵着小姑娘的手,赤蜈半躲在他的肩头,顺着泥泞的山路下去。站在稍高处的地方几人能够全观整个村子的面貌,从山路下来见到几户人家聚在一起,几人便朝着他们走去。
“阿公阿嫲!”小姑娘挥手,几个老人呆在屋檐下听到小姑娘的喊声便回头看向几人。
老李头见状笑了笑,指道:“你这小破丫头,舍得回来了?”
小姑娘也不怕,跑到阿嫲怀里撒娇,阿公也拿她没办法。“阿公,我把大哥哥带来了。”小姑娘又跑到壳身边推着慢慢吞吞的壳来到几位老人面前,既然来到面前壳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收起油纸伞学着之前的模样给几位老人行了个礼。
“害!不用客套,都是自己人,赶紧进来免得被雨淋湿了。”老李头笑眯眯道,话语中透露着朴实。
壳偷偷用势除去脚下的泥土,走进屋檐内又将小姑娘的泥脚印消去,小姑娘替他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小姑娘便绕在他身侧与赤蜈闹腾起来。
原本打算来打个招呼就走,如今坐下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扭头看着两人玩闹向着应该聊些什么话题。
老李头递了一杯茶到壳面前:“小子,别拘谨。不要把我们当成普通的老头老奶奶,你师傅的事我们都知道,你的出身我们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有什么想问的或者你师傅没告诉你的你就尽情问就好了。”
壳尴尬一笑,之前看几位村民对赤蜈和百岁的反应还有村长口中说出的御兽之道他便猜出这个村子应该是知道修行的,只是没时间问,如今对方这一开口反倒让他轻松许多,不用扭扭捏捏的憋着。
“我师傅有和你们说过他隶属的势力吗?”壳十分好奇这个问题,迷踪客是同为适应者的壹号创立,他对于同类有何目的,为何安排自己前往世俗界?而老爷子也是在受到势力的命令后终止与他的战斗离开。
“唔,我记得是叫迷踪客。我们这片小天地与两界隔绝,对外界势力可谓是一问三不知。不过陈竺所在的势力我倒是记得,前些日子他还曾将一个年轻人带回过,之后那年轻人便消失了。后来陈竺再回来的时候说他与那年轻人创建了迷踪客,至于明细,他只说过此事和他从前的势力有关。”
“前些日子!?”壳皱了皱眉,老爷子和他说过创建迷踪客是几年前的事情,怎么会是前些时日发生的?随即一又愣,老爷子以前还在别的势力待过吗?
一侧的老张头见壳神色不定说道:“陈竺还未与你说过这片小天地的时间与外界不同吧。”随即见到壳瞪大了双眼便确认了这么一回事,接着道:“此事我们也是通过陈竺才得知,当年他从空中坠落我们将他救起,伤势痊愈后他便离开,等几年后我们再次见到他时已是耄耋之年。唉!之后我们才得知两界时间相差巨大,外界几个月对我们而言也许不过是几炷香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壳原本放到嘴边的茶杯顿时停了下来,如今救下老头子的也成了老头子,距离当初究竟过了多久,那老爷子的岁数又该有多大?壳咽了咽口水抿了一口茶:“那你们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吗?”
“只见过背影,未曾见过正脸,不过既然能够与陈竺合作想来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吧。”老李头感叹道。
能够与老爷子合作,壳目前能想到的也就是壹号了,那他来这里是为何呢?随即想到深山里的巨大盆地,他的愁绪愈加繁重。
“小子,如此愁眉苦脸,难道是被老陈头拐来的不成?”老张头打趣道。
壳苦笑一声:“我若说真是呢?”
“预料之中。”两老头异口同声应道让他的笑容更加苦涩。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还需从现在做起。我们同你师傅不一样,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但也是我们几十年的积淀,若是想回来了便虽是回来。”
壳笑了,告别几人回到屋子,他拿出老头子临行前交给他的玉引。他走到老头子屋子前,门上一道锁在玉引的靠近中显露出真面目。一个凹坑缓缓出现在门中,壳将玉引按入,木门便随之打开。
门后不同于壳屋子里朴实的生活用具,一个散着光芒的阵法立于正中,围着阵法摆满了各种凶兽的骨架,苍白的头颅正对着阵法中央,黑黢黢的眼窝看得人心里发毛。进了屋子,木门便缓缓关上,赤蜈从袖口窜出在壳肩头昂着脑袋,周围的尸骨中让它感受到一股悲哀,也一并哀鸣。
“谁的尸骨!”壳握住玉引,四周冰冷尸骨散发出的寒气让他十分不自然,他观察着周围的尸骨,诧异师傅的房间内怎么会是一堆不明妖怪的尸骨。
随着他进入,玉引中的一段信息传入他意识中。
“传送阵!”壳愣住了,竟然还有这种方式!
壳踏上阵中,四周黑黢黢的眼窝绽放着幽光,他手中的玉引将幽光尽数摄入,如同水池中滴入墨水,通透的玉引变成墨石。随之阵法也伴随着发出黑光,看着这不妙的色彩,壳立即用势气护住自己与赤蜈。
随着周围尸骨的悲鸣越发惨烈,几近轰鸣,一瞬的亮光过后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哀鸣的尸骨渐渐低声,直至幽光散去重新陷入沉寂。稍稍的震动后便是平静,壳睁开眼睛只见四周黑暗,随即手中燃起一团火焰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石室之内,脚下是阵法,周围层层排列石柱,表面残缺,不少已经被鲜绿的植被占据显出流动的绿色瀑布。石室内十分宽大,大概是在山体内雕琢出来的建筑,而径直远处有亮光,想来应该是出口。
“汩汩!”洞府之内突兀发出怪叫,壳立即警觉起来,赤蜈绕在壳手臂上似若察觉到什么,脱身攀到地面向着黑暗潜入。壳熄灭火焰,重新进入黑暗,配合着赤蜈的感知转移自己的位置。
方才应当是被那东西发现了,如今匿入黑暗对方暂时摸不清自己的位置。而赤蜈与壳共享感知,在这方面它们要更为有利。然而对手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藏匿起来等待时机反而是直接动手,赤蜈立即与一个身影交战而壳两侧突然出现两头凶兽将他左右包夹。
“好快!”壳感应到两头腰兽出现在身侧,双手朝左右两侧挥击,但没有击中,好在他还有后手,猛烈的劲风扬起产生惊人气势向四周横扫。
“中了!”壳感知到劲风刮中了那两头妖兽,他并未去理会,脚下生风立即冲向赤蜈身边。那与赤蜈纠缠的身影见状掏出一张符箓震开赤蜈,后退中又掏出另一张向壳投掷。这符箓速度不快,壳轻松躲过,气势凝聚以纯粹的爆发压制敌手。
“啧!”就要出手时,身前却绕上两道残影,两头豺狼妖紧紧将壳缠住。壳顿感不妙,但第一时间却没想如何挣脱,反倒是怪异之感涌上心头。两头豺狼妖缠在他的腰间和腿部,让他感觉如同被铁链锁住一样。壳发力挣脱,经过老爷子锤炼足矣让他身躯短暂的爆发,身上的豺狼如同玩具般破碎散落成碎片。
“木偶!”壳惊诧道,脚尖点地后撤拉开距离。
“来不及了。”黑暗中的身影喃喃道。
散落一地的木偶块中,一个豺狼头衔着一张符箓,此时符箓爆发出剧烈的光芒,壳迅速闭眼但还是被波及。趁着僵直,木偶残块溅起飞扑向壳,壳感知到了危险当机立断咬破舌头让自己清醒,挥手对准地面发力势气化作炽热的烈焰升起一道火墙。
但木偶穿过火墙却变成了轰鸣的雷电击打在壳身上,霎时间石室内如同天劫降临。壳轻哼,手中牵引将雷电引入手中将攻势化解。赤蜈身上随之现出雷击木的化影袭向那人,黑暗中的身影洒出一片符箓,阵阵磷光下化成一面盾牌挡住化影,但几息内便破裂,好在这个时间已经够她躲避。
壳瞬身至赤蜈身侧,对着远处的敌手质问:“你是谁?”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嗯,你将来的伙伴?”
这句话唤醒了壳的回忆,他凝神望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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