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边正在加速赶往市中心，日落时分月影降临，昏黄的光线中三人的身影转瞬即逝。三人分散着距离，于各处阴影中潜行，他们迅速移动不露踪迹为的就是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意图。
望着远处繁华的市中心壳感到些不对劲：“在城区边缘工作，却在市中心的公寓居住，漏洞百出啊。”越过几户人家的天台，三人离开了居民区来到商务区，这里的建筑多数十分高大几人转为沿着街道前进。
“公寓还有些距离。”叶青落在路口的红路灯柱上转变方向向着高耸如云的公寓前进，两人紧随其后在墙壁灯柱间飞速前进着。
此时街道上已经逐渐热闹，两侧的店铺亮起灯光人群汇聚，夜晚的商业区更是精彩非凡，酒店夜店尽情享受挥霍时间金钱的权贵与混迹江湖的混子，此处正是他们的主场。几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们还要加快速度，倘若慢上一步碰上敌手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在闹市中打一场，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几层？”三人在公寓楼前停下步伐，站在凸出广告牌上仰视着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这栋公寓楼建在市中心，现代且高级简约的建筑风格深受商务人士欢迎，仅仅是观望便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七栋四零三。”壳收回目光应道，随后三人潜入。穿过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术部电梯均在运行，为了提升服务这栋公寓特地提供了超过常规的电梯数量。三人只得暂停等待电梯。
“只有电梯？这里人倒也不怕死。”壳出言嘲讽道，不知这建筑商怎么想的，要是发生火灾这里的住客要怎么逃走？叶青与柠兰传音考虑要不要从外部进入，壳虽然也想过但一味考虑速度而失去耐心只会让他们产生破绽，既然已经到了公寓若对方有什么一举一动将难逃他们视野，故此他们现在反而应该谨慎下来，切勿节外生枝。
“来了。”墙上的电梯按钮亮起，三人准备进入。就在此时一个男子推开大门，朝着刚刚下来的电梯走去。电梯内的几人离开后三人便和这个大叔挤在同一个空间内，正巧这大叔去的也是七层正好免去出手的功夫，壳站在大叔身后，无意间瞥见他口袋中的房卡顿时起了心思。
到达七层，见走廊内无人大叔便自在地横着曲子，手中的公文包欢快地打着旋，他来到自家门前准备掏出房卡回家好好放松一下，伸向口袋欢快地曲子戛然而止。
“啊？房卡怎么不见了！”大叔四处翻找着身上的口袋，他可不想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毁掉。在身上四处翻找不到大叔便开始翻找公文包，纸张哗啦啦的翻动声与文件夹的碰撞声躁动回响在走廊内。大叔有些急躁，如果被人看见了那自己可就掉面子了，正想沿着刚刚的路径回去找找看，一回头便看见自己的房卡落在了对门的门缝下。
大叔有些吃惊，房卡怎么掉了？挠挠头，可能是自己晃公文包的时候弄掉的吧，他正要弯下腰突然向走廊两侧看去，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后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手扣房卡，他明明感受到自己抓到了房卡的一角却被自己的手指挤得进去了。
大叔气愤地骂了一句，今天的好心情算是没了，起身看向四周无人迅速调整自己的姿态，压下阴郁的臭脸换上专业的笑脸他敲了敲门。然而半天没有回应，大叔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三零四？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这间的住户。”管不了这么多，他才不想等对方回来，最后大力地敲敲门便开始急躁地推门。令他吃惊的是他刚一用力结实地大门便敞开，险些重心不稳摔入门内。
“什么鬼！？”大叔满脸吃惊，看着空无一人地房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捡起房卡便赶紧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迅速回屋。而在一旁观察着的三人同样诧异，竟然就这么轻松地进入了？壳再次推开房门，两人警惕着进入，但这确实是个普通的公寓住所，没有任何势气。
壳观察着房间内的环境，并没有感应到危险的气息。他方才利用大叔探路，在其身上加了一层势气保护，为的就是试探对方的同时让对手放松警惕，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多此一举了。
“是对方察觉到我们了吗？”柠兰看着空荡的几个房间，疑惑道。
“应该不是，这里所有布局都凝固了。”叶青伸手摸了摸家具，上面已经积了满满一层的灰尘，显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那个大叔的反应，说明这里是有人住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像是几个月都没有人来过。”壳咬住嘴唇，思索着缘由。
“这栋公寓应该有负责人，几个月都没有人居住的房间，或许可以从那里查出什么信息。”叶青说道。
壳摇摇头，示意两人暂时先别动。他们暴露大概是半个时辰的事，这个时间如果对方想撤退也绰绰有余了，又或者两个人死后就已经被清理了？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特意将房间布置成没有人居住的样子？从哪个大叔的表情看来分明是知道对面有人居住，这样一来反而是增加疑点。
“嗯！”壳突然想到，警局前来调查也就是今天的事，必然有留下他们的痕迹，但如今已经被消除。而他们暴露也不过几十分钟，如果有人来过处理要么是早上警察调查后要么是他们暴露后的这段时间，总的算来房间被处理也不过几个小时，或许还能找到它们的蛛丝马迹。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既然对方住在这里就说明它们把这里当作据点，而既然居住在这里那它们必然会残留着它们的痕迹，至于是否被清理过壳不能确定，但既然两人是死在外头那它们的据点就有未被察觉的可能。
“再搜一遍，如果没有线索我们再去找负责人。”两人点点头，分散开来搜寻。壳心中叹气，光是在世俗界妖怪的争斗就已经这么让他头疼，灵界又该有多复杂。
“胜者为王，又充满阴谋诡计的世界吗。”壳懒得再想，将注意力放回搜素中。这房间的构造十分明了，一个短小的走道后便是客厅，右侧卧室、浴室，没有厨房，左侧一个小小的阳台栽上几盆盆栽。家具的布局也十分简洁，电视、电视柜、桌子沙发再无他物，客厅内唯一显眼的是一副字画。
壳凑近察看，画的是一片碧海题上字词，不只是谁的作品。壳仔细观察着突然眼眉一挑，目光落在画中的波涛，浓厚墨色的线条中竟然露出一张人脸。壳试着用势气触碰但并无反应，随后想到什么拿出鲛人的透明袋子，将其上附着的残余势气逼出与人脸触碰，阵阵哀鸣便立即回荡在壳脑海中。
“这是什么？”壳用势将声音赶出脑海，将叶青与柠兰两人叫来、
柠兰也用势气试探着字画，随后松手扶住脑门，这哀鸣让她回想起此前的轰鸣，有些不适：“这个，似乎是封印的势器，这张人脸是一个人。”
“不止，这是海族的牲灵图，他们会将杀死的每一个对手画进图中，用他们的怨恨、杀意制成势具，不仅是封印更可以杀敌、传送。”叶青接过牲灵图，势气注入画中，浓墨绘制的大海立即震动，发出阵阵海浪拍击声，但若仔细听去就会发现这分明是嘶吼。
壳从叶青手中接过，仔细一看果然如此。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无论是观海道还是尽山海都与海族势力接壤，往来间的纷争持续千年，了解如何杀死海族人是每一名弟子的必修，它们的手段我自然一清二楚。”
“啧，早知道让你去甜品店算了。”壳摸摸胸口，有些后悔。
叶青将字画卷起交给壳：“有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正当理由。”
“什么的正当理由？”壳与柠兰看向叶青。
“让对方低头的理由，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只是警告。”
“只是警告！？”壳拿字画的手一顿，不解地看向叶青。
柠兰掐住壳的脸蛋，无奈道：“现在灵界的形势复杂，任何争端都有可能称为一场战争的开始。没有一个势力会因为这些细小的争端在这个衰落的大世消耗自身，所以，结果往往是些不痛不痒的警告。”
壳剑眉立目，对此十分不爽：“这次也一样吗？我们与敌手搏杀，最终换来的只是一句警告？这样的争执有何意义？”
“我们说了不算，站在势力的格局来看舍弃一些边角料来维持稳定的局势再合适不过，在他们以下，都是棋子。”叶青缓缓说道，眼神十分平静，柠兰站在一旁没有反驳。他们早已习惯这个道理。
“在这样的处境，所有人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做。”叶青再补充一句。
壳片刻沉默随后闭眼挠头，心中思绪万千：“壹号，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建立迷踪客的吗？同类于他而言是否也是棋子呢...”他最终放下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算了，至少在这里有点发现。接下来去另一座公寓看看吧，应该还能有所发现。”壳将画卷放入袖口由赤蜈看管，迈着步子离开房间，两人跟在身后，没有说什么，三人向着城区的另一端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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