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盯着铜块看个不停，听到这话后一愣：“唔，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诶，真是无情呢。总之，我在海族领地偷偷巡查时不巧遇上了某位来头不小的人物，较量一番后差点死掉，顺势逃到了附近的矿场里。没想到龙髓竟然起了反应，我便跟着一路来到海底，杀了一路后就遇到你了。”
“唔，意外的简洁。”壳点点头，又问道：“那人物有多厉害？会不会还跟着你？我可不想突然暴毙。”
“呃。”常在把玩的动作一顿，心虚道：“嘛，大概是千岁吧。如果他想跟着的话，大概我们早就死了，大概。”随即为了化解尴尬跑到妖兽旁继续处理战利品。
一旁的壳脸皮抽动：“你这家伙果然还是不可靠啊。”
壳叹气道：“话说回来，这些东西是什么？”他指着常在正在搜刮的尸体道。
“嗯？不知道。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我们都对大海知之甚少，大海里有什么，深海中有什么，而在深海之下又有什么？恐怕连海族都搞不清楚吧，不过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吧，谁敢说自身全知全解全能？不过也正因如此，修行之道才有意义。”说罢，他手中已经将妖兽赤角取出，散发的异样气息让壳眯起眼。
“光是残骸就让人望而生畏了啊，话说能够从千岁手中逃跑也是厉害得不得了啊。”壳心想，又问道：“前辈就是抱着这样的决心走到这一步了吗？”壳忽然问道，从心底来说他并不是很能理解所谓的修行，他想知道他人为何修行。
常在顿住身形，难得地露出思考模样：“这个嘛，难说。对于大多数人只是必然罢了，之后的事情和世俗界是一模一样的，大概只是手段不一样。大家都在为各自的利益而战，即使看起来坚固的宗门也是如此，无处不在的斗争可以摧毁任何事物，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家伙跑到世俗界的原因吧。我也挺喜欢世俗界的哦，食物很好吃！”
“世俗界的安定吗？也快被摧毁了吧，边关外的势力，还有暗处虎视眈眈的家伙。”
“哦！你还挺清楚嘛，打破我对弱小的印象了。”
“滚！”
“哈哈，和柠兰比起来一点都可爱。”
“所以宗门内的弟子才会烦你。”
常在稍稍沉默，凝神看着壳。
“被我戳中弱点了吗。”壳不解道。
“不，我只是对你有点好奇。你也是个异才吧，能感觉出来你很稚嫩，随性的战斗风格、又不会使用宗门内的势法、诡异的源源不断力量的躯体而且势气也给人一中奇异的感觉。我很好奇哦，既能够毫不留情斩杀敌人、也会自己为代价帮助奇怪的家伙，完全没有灵界众人的气质啊。你到底是在干嘛呢？”常在说罢，坐在妖兽身躯上歪头看着壳，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哈？这样说的话，叶青和柠兰不也一样吗？”
“为了保护城区而献身自己和会保护队友吗？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没出过宗门的幼苗，说到底，你们都是刚刚入门的初学者，灵界只会有两种人，死人和我这种人，迟早要轮到你们做选择的。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柠兰因为家族的关系一直是那种性格，而那小子，只是不愿意展现出来罢了。”
常在似乎洞悉一切的态度让壳产生质疑，在感受到身后鲛月逐渐壮大的气势后才安心些。柠兰和叶青果然也有着自己的经历和判断，自己是不是太不了解他们了呢，但他们也才认识不过半个月，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唔，像前辈这样的人？凭感觉的话，前辈也是可以信赖的人。”
“呵呵，虽然很高兴，但是凡事只凭感觉和表面会死的。凭感觉的话，你觉得自己会和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吗？凭感觉救下了敌人的妹妹，之后要怎么处理呢？又因为感觉与别人立下约定，真的不会害了自己吗？”常在抽出一只赤角，指向壳手背闪耀的约定印记。
“哼！”壳也不遮挡，印记因为鲛月传来的气息被唤醒了。壳看向印记，约定便浮现在他心底。方才常在说的话他不得不考虑，似乎到世俗界后，自己的心性便无法维持稳定，这也算是老头子说的磨练吗...
“除却不能说的东西，我只是因为要变强去救两个人，在被某个老头绑架后便半妥协地答应他的要求变强着而已。”
“所以我让你别凭感觉行事，不要因为觉得我是个可信地家伙就透露信息啊。”常在晃着赤角说道。
“无妨，就算我不说，我想你也会想尽办法套出的吧。”
“哈哈，只是测试。”
“无论前辈的修行还是我的修行，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其他人也不外如是。我只要能够把握住眼前的事物就够了，一旦失去就要花费难以想象的代价寻回，是痛苦的经历。”壳皱起眉头：“这样想想，对于灵界，世俗界就是能够轻易把握事物的世界吧，也难怪这么多势力盯上它”
“或许吧，不过在修行之前还是把习惯改正。”
“嗯？”
“老狐狸可以从你皱起的眉头看出的的想法。”
“哈！？”
“又来了。”
两人齐齐看向身后，赤蜈已经退到壳身侧。鲛月身侧被数道游龙缠绕，彩色雾气将她的身躯包裹得若隐若现，强悍的气势急剧攀升使原本稳定的洞穴又开始崩塌。随着震动，游龙舞动的身姿越加凝实，数道龙影逐渐汇聚成一条彩色蛟龙，在一声威严龙吟中吞食尽所有雾气，其身上的气势最终平稳。遥望两人一眼后，遁入鲛月体表化作彩色龙图烙印在她洁白光滑的背部，龙首于肩头处昂起，蔑视万物。
而在这蛟龙化作龙图后，鲛月也完成蜕变，彩色龙鳞将她包裹，光是龙鳞闪射的光芒也足以震慑敌手。她背后若隐若现的威严龙首，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威势，稍稍感受便有被凝视的无尽压迫感。
“应该要叫龙女了吧，果然祖先都是龙啊。”常在挠头道。
“血脉觉醒，它们的祖先到底有多强大？”壳感叹道，仅是感受着传来的气势便有中难言的忌讳，若是出手恐怕便会被削弱上三分。
“接下来，知道了事情原委的你要怎么做？”
“履行约定。此外，迷踪客和观海道上头有问题，我想弄清楚其中的猫腻。”壳面无表情道。
“豁，已经察觉到了吗？”常在笑道，稍稍有些意外。
“从他们的态度就看出来了吧，我可不想听陌生家伙的命令。”
“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把这粒龙髓吃了吧。”常在指指赤蜈卷起的龙髓道。
壳本想皱眉但想起常在说的话有将这股冲动压下：“不，这粒是留给赤蜈的。”
“你确定它还需要吗？”
壳顺着常在手指的方向看去，赤蜈已经松散地散成一团，外壳显露出透明质感，此刻微微地扭动似乎像喝醉了一般。
“应该在那块龙骨里喝了不少吧，要褪壳了。”常在解开壳的疑惑。
“哈？赤蜈是蜈蚣啊。”壳惊讶道，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赤蜈，随后挨了常在一手刀。
“怎么能将妖兽与世俗界的生灵相比，或许拥有同一个先祖，但早已不是同一种族了。我是不是应该认识认识你师傅让他加强对你的教导呢？”
壳没有理会，不过他说的确实有理。他记得是在空间一处洞穴内发现的还是一枚圆球的赤蜈，自己其实对赤蜈的身世一无所知，连称呼也是因为老头子这么叫才一并这么叫着。犹豫着要不要给赤蜈换个名字，他最终还是将注意力转回龙髓。
壳拿起手指头大小的粗糙圆球，和看起来一样十分寻常，既然赤蜈不需要了，壳便试探性着吞食，顺便瞟了一眼常在。他竟然没有索要这一枚龙髓让壳十分意外，不过自己也的确需要也便不再客气。
壳正要一口吞下时，胸口处的裂缝久违地传来剧痛，手中的龙髓震动竟挣脱壳手中被裂缝吞入。
“糟！”壳透过破损的衣衫看胸口的裂缝，羞恼不已。
“哦！好奇怪的伤势。”常在瞪圆了眼，这种诡异的伤势他还从没见过。感受到壳状态没有变化后，常在笑出声来：“我见过被敌人、同伴、仇人抢去战果，但被自己的伤势抢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
“那么，我先走一步，还有些事情等着我。那两个小鬼那边你帮我解释解释吧，之后的事情你就掂着来吧，趁还有他们帮你。”
“啧！”壳回头看时，常在的身影已然消失。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上头的事再行动比较好。
壳重重叹气，算是倒了血霉。不过伤势莫名在恢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壳将赤蜈藏在衣袖，忽然有感看向四周，水潭上满是尸体与碎石堆砌，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来到如此海底，为一个不相识的女子杀敌取龙髓，立下斩杀上岁的荒唐约定，自己意外的适应。
“果然不是正常人了，或者早就不是了。”
“轰！”常在一走，他原本封住洞穴的势气也散去，原本就不稳定的洞穴受到鲛月蜕变的波及更是岌岌可危。壳面色一变，赶忙抱起鲛月逃离此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死在山崩下。适应者的身躯初成，势气振发，壳一边诅咒着常在一边飞速逃命。
滄兰市，一处无人问津的海岸。贝玉正照料着鲛清水，他手臂上缠绕的死气几乎快要了他的命。而此时两人身躯齐齐一震，贝玉向深海望不禁喊道去：“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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